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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心颤了颤，压下那股难受，将离婚协议书翻到最后签字的那一页，过去递到他面前。

“你把这个签了吧……”

话没说完，顾少霆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沈知意只匆匆瞥见一个“予彤”，他就立刻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宋予彤的声音传了出来：“宥珩，这里有个病人比较棘手，你能来帮我看看吗？”

顾少霆眼中闪过一丝焦急，立刻站起身：“等着，我马上过来。”

他没挂电话，一手接过沈知意手里的文件，看都没看就签了字。

他匆匆离开，嘴上还忙着安抚那头无措的宋予彤。

沈知意看着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又看着手中离婚协议上龙飞凤舞的“顾少霆”三个字。

万般滋味化为一声释然的叹息。

他们，彻底结束了。

第4章

之后几天，沈知意一边正常上班，照顾小昱，一边着手找能短租的房子。

毕竟和顾少霆离了婚，她也该从这个家里搬出去。

就在她刚定下房子准备搬走的这天，顾少霆突然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

“你现在有空吗？”

沈知意有些疑惑。

顾少霆为了避嫌，很少来她的办公室，就算是商讨公事，也都是自己去他的办公室。

他今天怎么会突然过来？

“有什么事吗？”她看向面前男人。

顾少霆反手关上门，神色自若地开口。

“今天同事要来家里庆祝，你早点下班收拾东西，带着小昱去外面住一晚上。”

沈知意怔了一瞬，心头猛然泛起钝痛。

原来他突然到访，只为了赶自己离开。

可……那也是她的家啊……

凭什么为了维护他的单身人设，就让他们母子两个躲起来？他们就这么见不得光？

沈知意看向他，却只看到他眼里一如既往的冷淡漠然。

想说的话梗在喉中，最终化为一声：“知道了。”

反正她也打算今天就搬走，她也不想跟他在言语上纠结什么。

想到这，沈知意的话音里带上了一丝决绝：“我会收好行李，带着小昱离开，不打扰你们。”

说完便没再管他，继续低头看病历。

顾少霆却眉头微皱，觉出一丝怪异，动了动唇，似乎想问什么。

可想着宋予彤还在等他，他只能先将这怪异感压下，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晚上，沈知意早早下了班，先去幼儿园接了小昱。

回来路上，她牵着小昱的手，说：“一会小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妈妈去别的地方住，好不好？”

小昱停住了脚步，定定看了沈知意一会，突然问：“妈妈，你是不是和爸爸离婚了？”

沈知意被问得一愣，蹲下与他对视，问：“小昱怎么会这么问？”

小昱诚实道：“我们班洋洋的妈妈就不跟洋洋的爸爸住在一起，老师说这就叫离婚。”

他歪头看着沈知意，眨了眨清澈的眼睛。

“妈妈，你是不是也和爸爸离婚了，才要带我住到别的地方去？”

沈知意没想到小孩子会这样敏锐，当下心中一颤。

她犹豫了半晌，斟酌着用词问：“那……要是妈妈和爸爸离婚了，你会伤心吗？”

小昱婴儿肥的小脸皱成了包子，想都没想就点头：“会。”

沈知意心中一沉，愧疚感顿时溢满心口。

她只想着自己离开，不顾孩子的感受，是不是做错了？

就在她心头犹豫的时候，却听小昱稚嫩的声音响起。

“因为离婚的话，妈妈会伤心的。如果妈妈不难过，那小昱也不难过。”

这话仿佛春日暖阳，将沈知意心中的愧疚驱散，无比熨帖。

她眼眶一热，忍不住抱紧小昱，哽咽着开口。

“妈妈不难过。只要有小昱在，妈妈就不会难过……”

小昱也伸出手抱住她：“我只要妈妈，他都不让我喊他爸爸，我才不要他！”

这话虽然说得任性，却不难听出小昱压抑已久的委屈情绪。

沈知意心中酸涩，觉得自己之前不是个好妈妈。

可感受着怀中温暖柔软的小身体，还有十多天就能离开这个地方，又生出一丝慰藉。

于是直接抱起小昱，勾起一抹笑，说：“好！我们这就收拾东西，离开那个地方，去新的家！”

小昱抱着她的脖子，开心点头：“耶！去新家喽！”

两人收好东西，就搬去了新租的房子。

刚到新家，沈知意就接到同事电话：“许医生，今天大家在秦医生家聚餐，你怎么还没来？”

电话那边热闹非凡。

沈知意顿了下，正想开口拒绝，就听到宋予彤娇羞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宥珩，我做游戏输了，他们要我找个人喝交杯酒……”

她话都没说完，顾少霆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跟你喝！”

第5章

电话那头，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沈知意却像呆住了一样，迟迟说不出一个字。

顾少霆就这样迫不及待地答应了宋予彤和交杯酒的请求，连她的话都不等听完……

是怕她去找别人喝，还是因为……这杯交杯酒，他已经等了很多年？

沈知意心绪凝结，直到同事再度开口：“许医生？你还在听吗？我把地址发你……”

她才回神，声音干涩道：“我家里有事，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熄灭的手机屏幕上映出自己苦涩怅然的脸，沈知意默默叹了口气。

顾少霆和宋予彤玩得那么快乐，她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第二天，沈知意正常上班。

只是没想到，送小昱去幼儿园的路上堵了车，她不得不绕路，到医院的时候比平常迟了几分钟。

踩点打完卡后，她正要换衣服去开会，转头便遇上了顾少霆和宋予彤。

顾少霆看她还穿着自己的衣服，一副气喘吁吁的着急模样，下意识皱了眉。

开口便是责备：“怎么衣服都没换好？平常踩点就算了，今天开大会，不知道提前来吗？”

沈知意看见他就想起昨晚，心中气闷，随口解释了一句：“送孩子上学，路上堵了车。”

说完就要离开去换衣服。

顾少霆却看着她这副随意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声音也更冷：“孩子不是借口。”

“是你的时间规划有问题，如果能早点预留出时间，也不至于踩点到。”

沈知意脚步一顿，听着他义正言辞的话，昨晚的苦闷被点燃成了气愤。

小昱上学从来都是她亲自接送，哪怕有手术下班晚，都是托付给熟悉的家长朋友。

顾少霆从来没帮过忙，凭什么大言不惭地指责她？

沈知意攥紧了手，对上顾少霆冷峻的眼眸，反问：“秦医生这是在指导我做事吗？”

“且不说我没有迟到，就算迟到了，又与秦医生有什么关系？”

话音落下，顾少霆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气氛顿时僵滞。

宋予彤见状赶紧打圆场，温和笑着，说：“许医生，宥珩也是体谅你独自一人带孩子辛苦，话说得重了些，你别介意。”

沈知意正在气头上，听见她亲热的称呼只觉得刺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