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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柏一言不发，一直低着头，怔怔地看着满是鲜血的双手。

　　院长劝过他后，让他提前下班，建议他去好好过个情人节，然后把这事儿忘了，过两天再上班。

　　没想到霍柏的情人就是“酒”。

　　我进了小酒屋，坐在了霍柏旁边。

　　“看我笑话？”霍柏抬眼瞄我。

　　我摇头：“我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就差一点，我本可以至少救下孩子，就因为两个都想救，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太贪心了……”

　　我盯着霍柏道：“没有人能预料到每个决定之后会是什么后果，你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没事的，放松，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一个医生，人人都能救得了的不是医生，而是神。”

　　霍柏没再说话，我静静地看着他一杯一杯地喝酒。

　　看着他眼神越来越迷离，意识越来越朦胧。

　　“你、你是？哦，姜、姜早啊！你、你真讨厌……”霍柏指着我道。

　　我毫不客气地反击：“你也挺讨厌的，霍柏，你知道我从小到大因为你挨了多少打吗？差点儿头发都被我妈剃了。”

　　“你、你害我没空交、交女朋友，姜早，你赔我，赔我女朋友！哼！”霍柏傲娇地抱住了双臂。

第0027章 他蓦然吻住了我

　　那气鼓鼓的脸颊和小动作简直就像七八岁的孩童，可爱极了。

　　“犯规啊，霍柏，哪有人喝醉这么逗的？你是故意来这套的吗？”

　　明明我没有喝酒，却莫名觉得脸颊发烫。

　　“你到底赔不赔？！”霍柏冷哼道。

　　“赔，保证赔！来，我带你去找女朋友。”

　　我站起身，朝霍柏伸出双手。

　　霍柏欣喜地张开手，整个人抱住了我。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扑过来，重心不稳，一下被他扑倒在了地上。

　　霍柏的俊脸距离我只有一两公分，酒味喷吐在我的鼻尖上。

　　那一刹，我似乎也跟着醉了。

　　霍柏戳着我的脸傻笑道：“你是……是女朋友吗？”

　　我赶紧推开他，拉着他站起来，结了账带他离开。

　　霍柏一路走得扭扭歪歪，我没好气道：“你就不能走直线？”

　　“直、直着呢，我不是弯的！”霍柏生气道。

　　雪越下越大，街上的情侣或搂腰或牵手，只有我是拖拽着霍柏。

　　经过高中学校的时候，霍柏突然闹着到点该上晚自习了，非要进学校。

　　我跟着他一路到了图书馆，他拍打着门：“姜早……别卷了，走人走人。”

　　我无语道：“我在这儿呢。”

　　霍柏回过头盯着我，又开始傻笑。

　　“叫‘姐’。”我欺负他道。

　　看着平时不可一世的霍柏露出孩子似的表情，我只想狠狠地欺负他。

　　霍柏眨巴眨巴眼睛，脆生生道：“姐。”

　　接着他又满心欢喜地抱住我：“姐，姐姐，赔我女朋友。”

　　我一抬头，他蓦然吻住了我。

　　我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

　　刹那间，天地仿佛都变得非常安静。

　　除却自己的心跳声，我什么都听不见。

　　那个吻只是轻轻相贴着，不带任何欲望。

　　霍柏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放过我的唇后，又搂着我的脖子，亲我的额头和鼻尖，仿佛亲着好玩似的。

　　最后彻底醉了，一个劲儿傻笑。

　　“女朋友，女朋友啊……”霍柏在幼稚地转圈圈。

　　我轻轻碰了碰发烫的唇瓣，心想：要是你知道今晚亲的不是女朋友，而是死对头，估计噩梦都得做好几宿吧。

　　可我却因为这一个轻飘飘的吻，想入非非了一整个晚上，根本无法入眠。

　　既害怕霍柏记得那个吻，又怕他不记得那个吻。

　　光是想他第二天可能会出现的反应，我就想了无数遍。

　　结果第二天，我在医院正准备进手术室的时候，霍柏疯狂给我打电话。

　　见我没接又开始疯狂发微信——

　　【姜早，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心虚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是不是我对你做了什么？】

　　我捂着嘴笑，护士们都问我在笑什么。

　　我说：“看某人跳脚怪好笑的。”

　　然而下一秒，霍柏又发了一条微信。

　　【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不管发生了什么，那都是我醉酒后的毛病！都不能算数！】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直接关机，然后将手机揣进了口袋里……

第0028章 那天我是哭着跑出去的

　　所以现在，我边看着霍柏灌酒，边一脸担忧道：“完了，我待会儿不会被迫看儿童不宜的场景吧？要不，我先撤了？回去看看我妈跟姜树明又闹什么幺蛾子？”

　　“别走，别走……”霍柏嘴里含糊不清道。

　　我又莫名飘回了原地。

　　烤肉结束后，霍柏被几个同事们打包带走，一起去了KTV。

　　我飘到霍柏旁边，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哑人，这样就不需要遭受这帮五音不全的医生们的歌声荼毒了。

　　就在我不想再听的时候，霍柏突然道：“谁给我点一首《来不及说》。”

　　我愣了一下。

　　不止我，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我们医院庆祝谁升职或者调任经常到KTV玩，谁都忍不住唱两首，只有我跟霍柏，从来不唱。

　　我都不知道他还会唱歌。

　　很快就有人把帮霍柏吧歌点好了。

　　霍柏握着麦克风，眼神悲伤地注视着前方。

　　明明没看歌词，却又仿佛烂熟于心：

　　还有很多话

　　来不及说出

　　你离开后

　　世界停住

　　循环着无助

　　……

　　所有都来不及

　　现在能做到了

　　但没有你

　　就没意义

　　一遍遍循环这首你爱哼的歌

　　一幕幕过去像电影闪回首

　　一次次重温你离开的冷涩

　　一阵阵酸楚涌上鼻尖在弥漫

　　……

　　他就那样唱着，边唱边落泪。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难过。

　　我的心难受极了。

　　我从没想过作为一个死对头，我的死会对霍柏打击这么大。

　　这些日子，他看似正常。

　　却会在值夜班的时候去太平间跟我的尸体说话。

　　总是在开会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走神。

　　他会偷偷看我的笔记本，一遍又一遍地看。

　　我妈把那本笔记本撕烂后，他甚至在无人的时候又细心地粘贴回原样。

　　抽烟的时候会看我的遗体被搬上车的视频。

　　有时候是我以前出国培训的视频。

　　听到别人提起“姜医生”三个字的时候，他总是会迟缓地停下手头的动作，像是确认我是不是还在。

　　我突然想起霍柏跟院长抱头痛哭时说的莫名其妙的话。

　　我不敢再细想下去。

　　我怕我猜错了，更怕自己猜对了。

　　怎么可能呢？

　　霍柏不可能喜欢我。

　　他当年亲口跟别人说的。

　　我记得清清楚楚。

　　他的好兄弟调侃他道：“别一个劲儿就想着用学习成绩打倒人家女方好不好？你就不能用你的魅力、你英俊的外表让人心悦诚服吗？”

　　霍柏当时瞥了那人一眼：“说人话。”

　　“我意思是，你何必跟她卷生卷死呢？直接跟她谈恋爱不就行了？本来女生就是只要谈恋爱，必定会影响学业的生物，只要你把她泡到手了，她的时间还不都是你的了？”

　　“大好的青春何必浪费在读书上面呢！可不要将来变成大龄男青年才后悔！”

　　我当时扒着门缝，想听霍柏会怎么回答。

　　不料却听到霍柏道：“真是笑话，你说我跟姜早会卷到不死不休我信，但是说我跟她会谈恋爱，那我是真无法想像，她就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女人……”

　　霍柏不知道，那天我是哭着跑出去的。

第0029章 我再也不可能拥抱他

　　我原本就因为迫于我妈的压力，不敢谈恋爱。

　　哪怕是喜欢霍柏，也只敢藏在心底里。

　　可是霍柏的话却将我狠狠推入了深渊。

　　让我知道，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