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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沈佩芩的遗像，照片中的人脸上带着笑意，偏偏眼底生出几分苦涩来。

　　他从来没有发现过，原来沈佩芩很好看。

　　那张脸一次次对着他微笑，只是被他硬生生刺了回去。

　　每次看到沈佩芩笑，他都只想把她弄哭，似乎这样，他才觉得舒服些。可不管他怎么欺负她，她每次都会笑盈盈看着他，如灿烂的阳光，却叫他觉得刺眼。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不会，怎么可能。

　　那是犯贱，不是爱，沈佩芩，不过想得到他罢了。

　　不顾周围人的阻挠，封琰盛忍着手心的伤口将棺木打开。

　　那睡着的人，划过妆，可皮肤已经有些僵硬，没有从前那么好看。

　　虽然不想承认，可沈佩芩，的确很美。

　　那一双眼，如三月的花，娇艳美丽，而现在，只装着不甘。为何，沈佩芩至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老人们常说，人如果死不瞑目，那很可能是因为心有牵挂。

　　那此刻，沈佩芩牵挂的又会是谁呢？

　　封琰盛深吸口气，努力眼下心中的哀痛。

　　沈佩芩，你最后的时刻，心里面究竟在想什么？

第15章 她爱他

　　最后，是林蔓青将封琰盛带走的。

　　封琰盛沉着脸，紧抿着嘴角，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一时间，林蔓青不由担心起来，手攥得太紧，指甲都嵌入了肉中：“琰盛，你是在为她伤心难过吗？”

　　封琰盛眼眸又黑了几分，深吸口气才道：“没，我怎么可能为她难过。”

　　“可你，看起来很不好。”林蔓青泪眼盈盈，一副受伤失落的模样。

　　“别多想。”封琰盛起身，一只手刚抬起，迟疑片刻又放了下去，“我累了，先去休息。”

　　偌大的房间，满布的寂寥。

　　心脏一下下跳动着，似在诉说着空虚。

　　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了他曾经跟沈佩芩生活的过往。

　　“琰盛，我看你不舒服，给你熬了碗甜粥，你喝喝看，或许会舒服点。”林蔓青端着东西走进来，紧贴着封琰盛，柔声说道。

　　第一次，封琰盛在林蔓青接近的时候心头有些抵触，小幅度移了下位置。

　　一切被林蔓青收入眼底，心里顿生出几丝不安来。

　　“来，我喂你。”怕失去，这会儿林蔓青只得立刻放下身段来，主动讨好着道。

　　封琰盛有些犹豫，到底是吃了，但只有几口，随后摇摇头：“好了，你也休息去吧。”

　　嘴里回味着刚才的甜食，还觉得有些腻。

　　他向来不喜欢甜的东西，而沈佩芩特别研究过这些，似乎还专门记了个小本子，专门学做他喜欢的东西。

　　想到这，封琰盛眼睛一凛，立刻打电话，叫人去以前的屋子里找这本子。

　　那人速度很快，一个小时便将东西拿了过来。

　　“琰盛，怎么了吗？”听到动静，林蔓青从房间里出来，悉心询问了句。

　　“忽然想起还有些公事没处理。”第一次，封琰盛因为沈佩芩撒谎。

　　如果她知道，想必会很得意吧？

　　房间里，指尖烟雾缭绕，封琰盛一口接一口吸着香烟，皮肤紧紧地绷着。

　　忽然，一小块烟灰落在了本子上。

　　忙不迭用手去擦，很可惜，本子还是有米粒大小的地方被烧坏了。

　　该死。

　　狠狠将烟碾灭在烟灰缸中。

　　指尖轻抚着刚才烧破的地方，只觉得心里面堵得慌。

　　那残缺的纸，好像在暗示着封琰盛，从今往后，沈佩芩也不复存在，再不会出现在他生命里。

　　一行行的字，娟秀美丽，一笔一划仿佛都诉说着沈佩芩对他的用心。

　　曾几何时，沈佩芩不停地告诉他，她爱他。

　　以前，他不信，只觉得不过是沈佩芩的诡计罢了。

　　可这会儿，脑袋里却有个声音在不断提醒，她爱他。

第16章 抹不去的阴霾

　　轰隆隆，一声惊雷响起，“哗啦啦”，雨下得很急，仿佛要将周围的建筑都冲垮一般。

　　抬眼望着窗外，思绪再次在脑海中浮起。

　　沈佩芩惊恐的双眼怯生生看着他，柔弱无骨的小手紧抓着他的衣袖，嘴里不断乞求着：“琰盛，求你了，别赶我出去，我怕打雷。”

　　“滚。”他缓缓开口，嘴里只冷漠吐出一个字来。

　　在封琰盛心中，沈佩芩从来都只是个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工具，一个工具怎么敢跟他要求这些。

　　半夜，雷电未消，封琰盛出去接水，只见沈佩芩瑟缩着身子躲在墙角里，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彼时，他只冷冷一笑，眼中划过一丝不屑。

　　做作的女人。

　　想着，又有些口渴。

　　封琰盛正要开门，只见林蔓青穿着件吊带站在门口。

　　还未来得及反应，林蔓青已经扑到他怀中，声音里充满了恐惧：“琰盛，我好怕，你陪我好不好？”

　　“乖，别怕。”抬手，轻抚上林蔓青的背，眼前却闪过沈佩芩的面容。

　　他从来没有对她这么温柔过。

　　这雨下了一夜，林蔓青也抱了他一晚，睡得很沉。

　　封琰盛却彻夜未眠，整个人仿佛中了蛊一样，心中只剩下愧疚。

　　沈佩芩曾经为他做过的事，整晚的时间如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蔓青，你爱我吗？”

　　林蔓青刚睁开朦胧的睡眼，便见封琰盛有些惆怅地望着她问了这么句。

　　不觉愣了片刻，一开口，声音里杂着几分心虚：“琰盛，我当然爱你了。你怎么忽然这么问？”

　　“有多爱？”封琰盛又追问了句，眼中带着几分执拗。

　　林蔓青脸颊瞬间白了，忽然想起什么，眸中多了些犀利：“琰盛，你是觉得我没有沈佩芩爱你吗？”

　　“我只想确定，你爱我。”

　　“所以，你还是不相信我？”林蔓青反问，胸口剧烈起伏着。

　　“那你为什么连我爱吃什么都不知道？”心头有些烦躁，封琰盛脱口便问了这么句。

　　起身，穿衣，收拾。

　　连早饭都没有心情吃，封琰盛便去了公司。

　　“封总，你心情不好吗？”助理小张看封琰盛一早便铁青着脸，眉头微蹙。

　　“今天下午告诉我沈佩芩的墓在哪儿。”烦躁地扯了下衣领，封琰盛揉着眉心说道。

　　真是奇怪，往日里，封琰盛素来对沈佩芩是不理不睬的。这会儿人已经走了，却忽然关心起来。

　　难道，是失去了，开始后悔了吗？

　　“听到没有！”封琰盛厉声追问了句。

　　“知道了，封总放心。”

　　阳光很好，周围弥漫着花香，偶有几声鸟叫从耳畔飘过。

　　墓地里，倒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

　　想来，裴丞也是费心了。

　　封琰盛手捧着一束鲜花，定定地站在墓碑前。

　　照片上的女孩，应该十七八岁的样子，明明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