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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收拾你的小包裹麻溜地滚出我的聊天框。】

　　于辞笑了一下，看了身旁一连茫然地看着她的人一眼。

　　她想，不只是他，她也无比无比幸运，无比无比幸福。

大雪

　　放下手机，于辞看向程则奕，问他：“那你明天和我一起看演唱会吗？”

　　程则奕顿了一下，“演唱会？”而后想起什么，“你不是和同学一起去看？”

　　她往前挪了挪，重新钻进他的怀里，“她工作变动，来不了了。”说完抬头看他，笑嘻嘻地问：“去吗？”

　　程则奕扬着唇，微微点头，低声应：“好。”

　　*

　　雪下了一夜，天将明时停了，灰蒙蒙的天穹衬着一片银装素裹。

　　于辞醒得早，看了眼身旁还在熟睡的人，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悄悄掀开窗帘的一角。

　　天还没完全亮，下了一夜的雪，整个世界都像是被包裹在一层厚厚的棉花下。

　　楼下已经有小孩子在雪地里打闹了。

　　于辞看了会儿小朋友们堆的雪人，笑了一下。

　　江南地界冬日落雪，实属奇迹了。

　　正准备将头从窗帘的缝隙退出来，一双坚实的臂弯就忽地从身后环过她的腰，接着整个人被往上抱了抱，双脚离了地。

　　“怎么不穿鞋？”紧接着，一声带着朦胧睡意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她愣了一下，回头看过去。

　　程则奕站在身后，神情慵懒地抱着她。

　　“你怎么醒了？”

　　他也抬头看了眼窗外，低声答：“你起来我就醒了。”

　　于辞也是第一次和他同寝，不知道他一向浅眠。

　　有些抱歉地看着他道：“那你再睡一会儿？”

　　昨晚躺下熄灯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大抵这段时间的忙碌，他也没好好休息过。

　　程则奕微微低头，前额抵在她肩后，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我待会儿要回公司一趟。”

　　“啊？”于辞顿了一下，总觉得他回公司应该就出不来了。

　　以前都是。

　　在听懂她语气里的失落和不安后，程则奕抬首看过来，笑了声：“只一会儿，不会耽误陪你去看演唱会的。”

　　于是她也只得努了努嘴，应了声：“那好吧。”

　　程则奕笑了声，抱着她转身，去给她穿鞋，还不忘低声训斥，“是有多急的事，鞋子都忘记穿？”

　　于辞看了眼搭在他臂弯上的腿，往上翘了翘脚，嘀咕：“我在家都不穿鞋的。”

　　家里打扫得勤，而且冬天都开了地暖，进了门之后，她大部分时间都是不穿拖鞋的。

　　程则奕微微侧目看她一眼，“那看来是要花些时间给你改这个坏毛病了。”

　　她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子，但也不敢反驳。

　　给她穿好鞋，程则奕便进了卫浴换衣服，出来后拿起柜子上的腕表戴起来，问她：“早餐想吃什么？”

　　于辞坐在床边，晃了晃腿，立刻答：“山河街的泡泡馄饨！还有小仙女河边阿婆做的桂花糯米糕！”

　　这俩地儿完全就是在两个相反的方向。

　　程则奕闻声顿了一下，偏头看她一眼，而后无奈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应：“好。”

　　于辞本就是故意逗他的，听他应下来，赶忙开口：“开玩笑的啦！我和你一起出门去吃早饭。”

　　程则奕戴好手表，走过来，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哄：“外面太冷了，我买好让沈旻送过来，我结束后来带你出去吃午饭。”

　　语调轻柔，像是在哄小朋友。

　　于辞微微低头，感知他的唇印在前额，乖乖点了点头，“好吧。”

　　送走程则奕，她又滚到了床上，刚拿起手机就看见二叔给她发了信息。

　　点进去才发现是纳采的日期，问她有没有意见。

　　她看了一下，在元旦之后。

　　笑着回了句：【好。】

　　刚发过去，于海城就发来一条语音，笑着说：“这日子是程家那边定的，本说让则奕亲自告诉你就行了，他却说婚嫁是大事，流程不能缩减，还是得经由长辈之口问询你才好，我就说了，你这丫头顾及不了那么多！”

　　听完语音，于辞嘴角的笑意又大了几分，回：【谢谢二叔。】

　　于海城那边静了片刻，回来一句：【你幸福就好，二叔很欣慰。】

　　于辞弯了弯唇，忽然感觉眼眶一阵酸热。

　　*

　　不一会儿，沈旻来送早餐，没进门，只站在门口把东西递给了她就走了。

　　山河街的泡泡馄饨，小仙女河后阿婆的桂花糯米糕，还带了些旁的小糕点。

　　吃完早餐，于辞出门丢垃圾，恰逢昨晚来送菜的同事也出来丢垃圾。

　　两人拎着垃圾袋，在门口撞了个正着，同事看她一眼，笑着问：“你男朋友走啦？”

　　于辞笑着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而后就见对方竖起了大拇指，“你男朋友好帅哎！之前赵媛她们还说一直没见过你男朋友呢，哈哈，我应该是第一个见到你男朋友的人了。”

　　赵媛是昨天提出让于辞留下帮录预告视频的那个女生。

　　她大抵也能猜出原话可能并没有那么好听。

　　于辞抿了抿唇，笑了一下，应了声：“嗯。”

　　*

　　中午，于辞都做好准备等程则奕回来两人一起出去吃饭了，却忽然收到了他不能回来陪她吃午饭的消息。

　　看着对话框里的消息，她故作生气地鼓了鼓嘴，给他发了语音：“大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刚发过去没一会儿，他也发来了一则语音消息。

　　于辞看着那个语音小气泡顿了一下，他平时没有发语音消息的习惯。

　　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开来。

　　“是姨祖不好，就今日，就今日和你借则奕一个中午，好不好？”

　　刚点开，文老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来。

　　于辞愣了一下，再三确定，这的确是她和程则奕的聊天框，才弱弱地问了句：【你中午和姨祖一起吃饭啊？】

　　程则奕那头正和文老坐在茶室里。

　　他本的确是短暂回一下公司的，却恰逢文老来公司拟股权交接的合同，同乘电梯下楼的时候，文老忽然叫住了他。

　　笑了一声，回她：【嗯，你要来吗？我叫沈旻去接你？】

　　刚回过去，于辞就急忙回了过来：【我不去了，你们一起吃饭吧。】

　　说完，又紧跟着发了一句：【今晚演唱会七点开始，你不要忘了哦！】

　　他回：【好。】

女朋友

　　聊天框恢复沉寂后，他才笑了一下，放下了手机，一个抬首却发现文老面含笑意地看着他。

　　见他抬头，拿起公道杯，递过来给他杯中添茶，“一转眼二十年了。”

　　他顿了一下，缓缓回了个晚辈礼。

　　文老放下公道杯，叹了声：“还记得小辞出生时，她父亲捧着坛花雕来我这里，让我在坛子上提字，我那时不看好他，自是不愿意，惹得她母亲又同我闹了好大的脾气。”

　　说到这，文老似是有些无奈地笑了两声，而后才缓缓抬首看向程则奕，敛了敛嘴角的弧度。

　　“你父亲和母亲——”文老微顿，“是程家一桩憾事，我——也曾觉得继你父亲之后，程家应是再也出不了可畏的后生之辈了，你那时年幼，大抵也不记得了，你五岁那年，程氏海外事业遭受重创，董事会几近分崩离析，那时候，你父亲比你接手程氏时的年纪要晚，却力挽狂澜，商业头脑与手段都了得。”

　　程则奕没说话，静静看向文老。

　　讲至此，文老忽然有些伤感，不经红了眼圈，“你大抵是怨我的，这些年里一直对你不认可，总觉得你大哥或许会比你更适合料理程家产业，我也承认我曾去的确有偏私之心，只因他是我故交之子。”

　　“可是则奕，程家这么多小辈里，我最欣赏最喜爱的，还是你父亲，这些年亏待你，是我有愧于他。”

　　“其实在出事之前，你父亲曾将你托付于我，让我在未来，教导你，扶持你，他与你母亲离开的这些年，我时常在想，那日他那番看似后辈的谦逊之词，会不会真的就是命运的暗示，他于无形之中，早早为你铺好后路。”

　　”是我有愧，他日泉下相见，我有何颜面呢。“

　　程则奕的眼帘轻轻颤了颤，垂眸看向杯中的茶水，“您言重了，父亲不会记怪您，我自然也不会。”

　　文老重重叹了声，眼眶已湿，“你大哥，其实也是命苦的孩子。”

　　说完，似是如释重负地轻轻一叹，“罢了，操了一辈子心，到头来，膝下还是无儿无女，小辞的母亲到逝世也都没能原谅我。”

　　说着，笑了两声：“我这来日去下面，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罪人。”

　　而后，抬眸看来，定定看了程则奕几秒，而后低低叫了他一声：“则奕。”

　　程则奕没应声，静静看过去。

　　“我相信，你会和父亲一样，护住程氏，护主程家所有的祖宗基业的。”

　　声落，程则奕倏地一顿。

　　“好好对小辞，携手同行，切莫辜负彼此。”

　　他滞怔了片刻，微微扬了唇，点头应：“好。”

　　*

　　于辞下午无事，屋外的天灰蒙蒙的，像是随时要继续落雪一般。

　　她趴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也不知道程则奕几点会回来，但也不敢催他，只能玩会儿手机就看看时间。

　　最后觉得眼睛实在受不了了，才放下手机，打算眯一会儿。

　　这一眯，就彻底让她忘记了时间。

　　程则奕结束同文老的饭局后又回了趟公司，而后才去找于辞。

　　今日雪停了，但看预报今晚还是会有小雪。

　　开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