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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璟言看着她宛若疯魔的样子，反而平静下来无悲无喜，眼眸一暗，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就看着她被治安压了出去。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依旧在蔓延，黎璟言路过柳清音的工位，下意识停住脚步发怔。

　　“好狗不挡道！”身后传来嘲讽的声音。

　　黎璟言才挪动身体让开，明明这么大的路，这人故意来找茬。

　　他回头才发现是跟柳清音关系很好的同事，此时红着眼狠狠瞪他一眼，大步走了进去，甩上了门，发出很大的声响。

　　黎璟言听着她在里面哽咽着大声说。

　　“清音都死了，迟来的深情比狗践！”

　　男人哑然，眼眶干涩得疼痛，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这个月才过了一半，投诉黎璟言的匿名邮件越来越多，曾经的医学天才沦落成现在这个破败的模样，他的事迹传遍整个医院，女医生们在背后叫他死渣男。

　　黎璟言没有否认也没有恼怒，仿佛接受了这个称呼，又或是选择了漠然无视。

　　直到院长把他叫住，带回了院长室。

　　“我们院留不住你了，小黎。”

◇ 第十九章

　　“小黎，跟我走一趟。”

　　黎璟言做完手术，一旁的院长黑着脸站在角落，招呼面前阴郁的男人，上了楼。

　　两人一路沉默，院长第一次抬起眼镜认真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最后只是深深地叹息，恨铁不成钢的摇头。

　　“小黎，我以为你只是遇到了一些问题，却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黎璟言嘴角微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为自己找不了一点借口。

　　院长面容严肃地说：“你知道有多少人投诉你吗？就算你的技术再好，如果没有好的品格是无法获得别人的赏识，如果不付出真心肯定也换不回真心，你能明白这两句话吗？”

　　黎璟言唇角抿成一条线，沉默半天也没开口，像是想到什么，他自嘲的摇摇头。

　　“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了。”

　　院长大叹一口气，拿出草拟的离职表给他。

　　黎璟言多年奋斗的位置就这样葬送与自己的手中，他缓缓接过离职表，签上名字和时间，盖上手印，起身对着院长鞠躬。

　　“谢谢你。”

　　看着男人离开时有些驼下去的背影，院长痛失人才的心都在难过，医生里想要出现一个这样优秀的医学天才真是几十年难得一见。

　　可怎么会是这样糊涂的一个男人呢？

　　黎璟言收拾东西离开，踏出医院的最后一步，他回头看了一眼面前这栋久经沧桑的楼房。

　　遗憾和惋惜让他久久停留在原地，最后转身离开。

　　没了工作，黎璟言过上了蛀虫一样的生活。

　　他的存款能让他挥霍很久。

　　失去妻儿，失去目标的人生无趣得发指。

　　歌舞升平的酒馆里。

　　男人英俊的五官和漠然的气质让周围人频频看去，特别是他随意买来堆叠的名贵酒吸引了许多女人上前搭讪。

　　黎璟言面无表情灌下一杯红酒，身边的陌生女人挤着鼓胀的胸膛想要贴着他，红唇和黑发都带着迷人的气息。

　　“先生，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不如加个联系方式怎么样？”

　　旁边的景浩卓眼中闪过一丝妒意，大口喝下黎璟言点的酒，装作无意调笑说。

　　“美女，他有家室了，我看你也挺眼熟，等会一起玩玩不？”

　　陌生女人听了反而笑。

　　“有家室又怎么了？这不是更刺激吗？”

　　黎璟言皱着眉躲开她伸来的胳膊，沙哑的嗓音丝毫不掩盖他厌恶的情绪。

　　“滚远点。”

　　女人脸色一变，冷笑一声起身离开，临走时翻了个白眼给景浩卓，眼中满是不屑。

　　景浩卓像是被戳中了敏感的心，大骂女人。

　　“不过是个荡妇，在这跟我装什么？！”

　　黎璟言全然不管，端起酒杯就喝，胸前的衣襟都淋湿，健壮的体格若隐若现，让旁边偷偷看他的女人看得更起劲。

　　景浩卓啧的一声看着颓废中难掩魅力的‘好友’，眼中满是惬意。

　　从小他跟黎璟言作为邻居，天天被家里人拿出来跟他比，什么都要比，比不过就挨打挨骂被贬低，他恨透了眼前的男人。

　　现如今他变成了一滩烂泥，颓废成这样，看得他舒适不已，感觉人生都充满了光彩，一下子就有了前进动力。

　　可是现在看到他烂成这样，还有美女过来舔他，让他又开始嫉妒起来。

　　景浩卓眼睛一转装作体贴的问他。

　　“黎子，你说你怎么搞成这样，工作都搞没了，还天天在这喝酒，詹仪曼那个女人你不要了？”

　　黎璟言灌下一杯酒，没有一丝表情变化，像是毫不在意他口中的女人。

　　景浩卓有些惊讶的拿酒瓶戳他。

　　“喂，你不会是为了柳清音才在这里喝闷酒吧？”

◇ 第二十章

　　男人动作一顿，猛地咳嗽起来一脸狼狈，被他说中的模样让景浩卓扬起愉悦的笑容，心中满是不屑。

　　“不会吧？堂堂中医院博士生竟然为了一个脏女人，心碎得丢了工作，夜夜宿醉，你有没有眼光啊？！”

　　景浩卓的大声嘲笑让黎璟言停下擦脸的动作，缓缓抬起阴翳的眼神看着他。

　　景浩卓对上他森寒的视线，心中漏跳半拍不甘示弱站起身拿酒瓶指着他。

　　“怎么，我说的哪里有错？”

　　两人对峙的动静吸引了周围人的视线，纷纷看起热闹来。

　　景浩卓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注视过，忍不住飘飘然指着黎璟言说。

　　“看看，再看好的男人有什么用？连自己的老婆都保不住，被人睡了几个小时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都不......”

　　黎璟言踩上台子冲上去狠狠一拳打在景浩卓脸上，不顾他的挣扎按着他的头就往死里打。

　　景浩卓不甘示弱拿起酒瓶子就往他头上砸，即使自己头晕眼花也丝毫不松手。

　　两人怎么看都不像从小到大的朋友，反而更像是仇人。

　　酒吧的管理人员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两人拉开，治安也到了现场把人带走。

　　等到事情解决，他被关在看守所三天才出来。

　　黎璟言先出来，他伤势比较重，被景浩卓拿酒瓶在眼角划了一道，险些扎烂了眼睛，比起动手程度景浩卓作为挑衅和恶劣程度都很重，所以关得更久。

　　两人也不再是‘朋友’，从今以后只是个仇人。

　　黎璟言满脸胡茬和憔悴路过小巷，突然定格在原地动弹不得。

　　“璟言......”

　　他猛然回头往巷子里看去，却没看到她的身影。

　　男人喘着粗气站在原地缓了很久，才勉强移动脚步一步三回头的回家。

　　打开门，屋内臭气熏天的味道让他回神。

　　堆积几天的外卖残余散发的恶臭吸引来许多蟑螂，黎璟言怔怔看着干净整洁的家怎么变成了这样脏污的模样。

　　“好恶心呀，你怎么这么不讲卫生，璟言？”

　　恍惚间，耳边又传来柳清音的呢喃。

　　黎璟言站在原地不停寻找，有些惊慌的大喊。

　　“老婆？别走！我这就打扫干净！”

　　男人生涩的拿起拖把和抹布，把垃圾丢到楼下，面不改色拖着地上已经凝固的油污，打死藏起来的蟑螂，弯着腰把所有东西都擦干净。

　　这一做就是几个小时。

　　黎璟言浑浑噩噩看着干净整洁的房屋，拿出柳清音常用的清洗剂喷了一边，可是还有恶心的臭味不断传进鼻腔。

　　他找了两圈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没有打扫，一脸狼狈酒味的模样。

　　男人钻进厕所，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剪碎，扎进塑料袋，嘴里呢喃着不成道理的话。

　　“这些都是脏的，不应该出现在我身上，你也要是干净的，我也要......”

　　他用力搓洗身上每一个角落，才结痂的伤口被他搓裂，鲜红的血混杂清水流在地上，一直洗到唇色发白，才披上浴巾离开。

　　伤口依旧流下一丝丝液体落在地上，黎璟言不管不顾呼唤着她的名字，走进整洁的大厅，闻着熟悉的香味，脸上满是温柔。

　　“是我的错，清音快出来吧，别跟儿子一起躲猫猫了......”

　　夜深人静他双腿酸痛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呢喃。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调皮，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嘶哑的嗓音阴沉无比，嘴里说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话，放置在角落的药瓶被他无视。

　　黎璟言只是在期待耳边的声音再次到来。

◇ 第二十一章

　　秋日渐近，雷雨绵绵。

　　黎璟言从厨房里端出一块精致的蛋糕，上门是他耗费四个小时才做出来的完美作品。

　　“爸爸做好了，快来吃蛋糕吧！”

　　他笑着放在桌子上，拿出三份碗碟放在桌面，把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