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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濛感到无趣，任由他跪着，不再说话。

傅行琛像是找到某种熬日子的办法，一有空就来跪着。

李清濛面无表情地和律师继续沟通，律师看着熟练下跪的唐家少爷，也只能压下惊讶。

法院传票正式发下来。

根据规定当事人不得见面，李清濛终于享受到难得的清静。

但傅行琛，不能跪在病房里，竟然就这么硬生生地跪在病房外面。

惹得来往病人纷纷诧异，记者也络绎不绝。

逼得李清濛临时决定出院。

出院那天，傅行琛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站在外面等着。

一看到李清濛，立刻迎上来：“我们回家吧。”

李清濛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回什么家？我没有家。”

傅行琛的手落空，委屈难过地看着她：“不能给我一个补过的机会吗？”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好笑。

李清濛眼神犀利：“补过的机会？你怎么补？继续日日夜夜跪着？你这么跪着，我妈就能回来吗？别感动你自己了。”

“还有两个月开庭，你做好准备，我不死不休。”

她背着少少的行李下楼梯。

背影孤独但坚强。

第18章

第一十八章

承接李清濛案件的律师姐姐有一处空置房屋，李清濛就用市场价租了下来，专心致志地准备开庭。

傅行琛不知道从哪里弄到她的新地址，第一天就殷切地送了一堆日用品来，全部被她转送给周围邻居。

见这招不管用，傅行琛又转变方法，送来一大堆绝版唱片和顶级的音乐设备。

李清濛直接全部捐给电视台，和一些个人收藏家。

就像一堵铜墙铁壁。

傅行琛越来越着急，等开庭时间一到，他往后就再没有机会了。

李清濛和律师变得熟悉起来。

律师看着唐家的人一堆一堆地往门口堆，担心地望着李清濛：“你不怕他走极端吗？”

李清濛轻笑：“那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极端。”

她在准备开庭的时候，阑珊和沈林也前后打过电话询问关心，她都一一报平安，不想让他们太多参与到自己的私生活。

“姜小姐，他们送了个当事人来。”

律师忽然坐直身体，叫着李清濛。

李清濛从窗户看下去，陆天泽被绑住手脚，嘴巴被一块抹布堵着，正呜呜地扭着身体。

看到陆天泽，李清濛心里那团火冒起来，咬着后槽牙。

她还算冷静地问：“顶格处罚，能罚到什么地步？”

律师姐姐沉吟着回答：“最多三年。”

三年牢狱，换不来她母亲的性命。

她眸色沉下。

律师姐姐急忙劝阻：“不要冲动，交给法律来做。”

李清濛不置可否，反而劝着律师姐姐先离开。

生怕她脑子不清醒做出傻事，律师姐姐一步三回头，殷切地叮嘱着：“滥用私刑是犯法的，咱们按照规章制度来啊。”

李清濛随口应付，等律师姐姐走了后套上外套下楼。

陆天泽看到她的瞬间，眼中流露出惊惧，“呜呜”地蠕动着。

仿佛在求她手下留情。

傅行琛还真是舍得。

毕竟陆天泽也算他仅剩的好友了，居然真的就直接打包送来。

李清濛手指发着颤。

罪魁祸首就在这里，她可以亲手随意处置他。

甚至可以让他也从高楼一跃而下，以命偿命。

她看向不远处停着的黑车。

从她搬到这里，那车就停在楼下，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她抬步走向那辆车，直接拉开车门，对上傅行琛错愕讶然的眼睛：“送我们去墓园。”

李清濛押着陆天泽来到母亲墓前，狠狠把他推到地上。

陆天泽的头磕在墓碑边缘处，渗出血迹，染红碑石。

“道歉，认错。”

陆天泽用肩膀借力，跪好后连连磕头，眼里都磕出来生理泪水。

磕了几个后感到疼了，没再动。

李清濛一脚踹过去，寒声道：“让你停了吗？”

他忙不迭地又磕起来。

李清濛不喊停，他就不敢停。

半小时过去，墓碑前的地面已经一片血迹，陆天泽的额头磕出个血淋淋的大洞。

已经感觉不到疼。

李清濛终于舍得喊停：“够了。”

停下的下一秒，陆天泽直接晕了过去。

李清濛来到车前。

傅行琛顿时坐直身体，忐忑地等着她的指使。

第19章

第一十九章

“人带回去吧，后面按照法律程序来。”

见她不打算就此了事，傅行琛嘴唇颤动：“你随便下手，我担保你不会有事。”

李清濛嗤笑：“傅行琛，你的担保没有任何作用。”

“而且，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纠缠。”

就让这场官司成为他们最后的交集。

从此山水不复相见。

傅行琛怔怔地看着她转身离开，这么长的路，她宁愿自己走回去，也不想再和他一起。

唯一的那点筹码也失去作用。

他心里仿佛空了一块。

陆天泽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愤怒地瞪着傅行琛，没想到他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

被拿掉抹布后恼羞成怒地喊道：“唐家和陆家断了！”

两家是世交，万万没想到以这种结尾收场。

唐夫人得知后气得脸都紫了，吃了速效救心丸，缓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李清濛。

“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把唐家搅得天翻地覆才甘心吗？”

一向温婉知礼的唐夫人头一次这么失态。

李清濛静静地看着她，还以为她是当年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吗？

“唐夫人，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们想怎么样。”

“如果不是你们冒然上门打扰我妈妈，事情会到这个地步吗？”

唐夫人嘴唇颤抖着，强词夺理：“那也是想着给你们一个机会......”

李清濛眼底讽刺，直接打断她：“是给我们一个机会，还是想再找个冤种扶你不争气的儿子？”

“你说话注意点！”

“那请唐夫人说话也正常一点。”

“没有别的事请离开吧，毕竟您作为被告需要避嫌。”

她寸步不让，怼得唐夫人哑口无言。

见硬的不行，唐夫人面色又软下来：“轻眉，我知道你不是那么绝情的人，其中有太多误会了，如果你肯给晏沉一个解释的......”

李清濛现在已经是软硬不吃，板着脸冷硬地拒绝：“不，我不肯。”

“请离开吧。”

唐夫人满脸不悦地转身走了。

距离开庭还有一个月。

李清濛和律师演习了一遍又一遍。

虽然她对着唐家的态度很硬，但也知道这场仗不好打，唐家的法务不是白养的。

傅行琛消停了几天，又开始闹出新幺蛾子。

他买下李清濛的对门。

李清濛早上出去丢垃圾，猝不及防和他对视。

一大早就看到这么一张脸，晦气。

她面无表情地下楼，谁知傅行琛追了上来，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名片：“唐家的律师很厉害，你的那个律师资历不一定够，你可以问问他。”

李清濛低头一看，的确是个赫赫有名的律所。

傅行琛疯了？他现在是在教她怎么打自己吗？

但送上门的帮助，不要白不要。

她这次收起名片。

傅行琛很高兴，笑起来：“我还可以给你介绍其他的律师。”

她绷紧脸拒绝：“不用。”

傅行琛的高兴并没有减少。

这是他时隔这么久，第一次和李清濛还算平静地说上话。

李清濛从他的眉眼读出他的开心来，蹙眉不解。

他到底在开心什么？

第20章

第二十章

傅行琛整个人兴奋度提高，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我记得之前我们也是这么一起下楼丢垃圾，你还说小区里的桂花很香，想做桂花茶。”

李清濛面无表情地接话：“是啊，你忙着去见沈愫之，不耐烦地说我闲着没事就研究下菜谱。”

他霎时闭嘴。

原来他以前都是这么对李清濛的吗？

他心里涌出一股无言的自责，有心补偿：“我带你去看极光吧，我知道一个地方......”

李清濛把垃圾丢进垃圾桶，回头打断他：“什么地方？你和沈愫之一起看极光的地方吗？”

“不要用这些手段来恶心我。”

“傅行琛，你也是个成年人了，好聚好散。”

“不要让唐家更丢脸了。”

她一句句说完。

傅行琛的表情也一步步垮下来。

他感觉到这是李清濛发自内心的想法。

怔忪地看着她走远，却无力抓住。

李清濛千防万防，就是怕在开庭前出意外。

但意外还是出现了。

这天她正常买菜回家，走过一条空荡荡的人行街道。

引擎的呜咽声飞速接近。

等李清濛意识到这是冲她来的，已经来不及闪避。

疾驰跑车撞过来的瞬间，她看到跑车里陆天泽那张脸，以及突然闪现在她眼前的傅行琛。

“砰——”

巨大的撞击声响后，她陷入昏迷中。

陆天泽抖着手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