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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定定得望着那个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鼓足勇气，固执地问：“阿湛，你回答我好不好？”

　　姜明烟都想给她竖个大拇指了。

　　她自认有时候被这男人逼得狠了，摆起烂来也说过几句不怕死的话，可终究还是比不过阮白露。

　　果然，能喜欢闻湛的女人，连勇气也不一般。

　　姜明烟看了眼冷着脸一言不发的闻湛，才又看向阮白露。

　　阮白露得不到回应本就憋屈，姜明烟这道视线就像火上浇油，女人转过头来，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姜明烟在心里叹了口气。

　　今儿要是坐实了她跟闻湛之间的腌臜事，不说简闻语那个正宫，阮白露都不会放过她。

　　虽然郁薇会护着她，但阮家总归也不是好惹的。

　　姜明烟吞了吞干涩的喉咙，看向阮白露，问：“阮秘书，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误会？”

　　阮白露冷笑，她用力攥着拳，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去扯这个贱人的头发，瞪着双美目，恶狠狠道：“姜明烟，你是不是没照镜子？你现在这副模样，跟荡.妇有什么区别？”

　　“你说你没勾引阿湛，你去问问有人信吗！”

　　女人眼神怨毒，显然是恨不得手撕了她。

　　姜明烟心里其实没什么底，但也还算淡定，她面不改色地把碎发别到耳后，视线转开，落到闻湛身上：“闻总，阮秘书好像误会我们了。”

　　整句话语调异常平稳。

　　如果不是方才还在他身下婉转承.欢，闻湛就信了。

　　这女人，说谎从来就不脸红的。

　　闻湛低头微微一笑，再抬眸时，眼底已然多出几分兴味：“白露，我跟她没什么。”

　　阮白露半信半疑，想了想，还是没忍住，伸手指了指姜明烟：“那她为什么脸这么红……连眼睛也是红的……”

　　她出身名门，从没尝过鱼水之欢。

　　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姜明烟这副面色潮红，眼角也染上绯色的放.荡模样，分明就是情事后——

　　阮白露又瞪向姜明烟，像是在无声地骂她不要脸。

　　姜明烟垂了垂眼睫，说：“因为我的设计稿太丑，被闻湛骂了……”

　　她想假哭，但眼泪实在挤不出来。

　　姜明烟只能看向闻湛，等他开口证实。

　　她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

　　但没办法，只要赌赢了，闻湛肯帮她，阮白露就不会再找她麻烦。

　　反正就算赌输了，结果也不能更差了。

　　姜明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看着闻湛的眼睛里，带了几分浅淡的期冀和恳求。

　　她这样，闻湛才灭下去的火，仿佛又升腾起来了。

　　男人深深吸了口烟，吞云吐雾间，声线透出丝丝不羁的笑意：“对，我把她骂哭了。”

　　话音一顿，他看向阮白露：“白露，你刚才说什么？”

　　“荡妇——”

　　闻湛漂亮的眉眼冷冽疏离，却是轻轻笑了声，“阮伯父知道你这样么？”

第60章 疯子

　　阮白露这次是真的慌了。

　　她是阮家备受宠爱的千金大小姐，阮家所有人都视她为掌上明珠，唯独她的父亲，对她极其严厉刻薄。

　　不允许她讲脏话，更不允许她撒泼。

　　如果被父亲知道她在外这样，后果不堪设想。

　　阮白露漂亮的脸蛋煞白一片，她顾不上矜持，快步走到闻湛跟前，半跪在他身侧，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哀求道：“阿湛，求求你，别告诉我爸爸……”

　　闻湛笑着睨她，抬手，夹着烟的手指拍了拍她苍白的脸颊：“都说了，让你别发疯。”

　　“……”

　　被威胁的明明是阮白露，可姜明烟作为旁观者，却觉得手脚冰凉。

　　仿佛这话，也是对她说的。

　　比起阮白露，闻湛显然更像个疯子。

　　姜明烟觉得压抑，一秒都不想再多待，她后退半步，轻声说：“闻总，我先回去了。”

　　闻湛抬了抬眼，隔着朦胧烟雾，薄唇轻启。

　　没有声音，但姜明烟看懂了。

　　他说：“下次见。”

　　姜明烟转身，用力吸了口气。

　　不。

　　绝对，绝对没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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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堵车。

　　裴晋把明佳送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明佳歪在副驾上，睡着了。

　　裴晋熄了火，叫她：“明佳。”

　　女孩浅眠，一听到动静，立刻睁开了眼睛。

　　明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茫的看了看裴晋，又慢吞吞转头看了眼窗外，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到家了吗？”

　　不知道她是在装傻，还是真睡傻了。

　　裴晋却并不反感，只闷闷应了声。

　　明佳解开安全带，“……谢谢姐夫。”

　　又是姐夫。

　　裴晋皱起眉，但到底是没纠正她，只冷着脸，“回去吧。”

　　明佳已经习惯了裴晋这样。

　　自从那次在酒店醒来，他对自己就一直这样冷冷淡淡的。

　　明佳推开车门，正要下车，却又像是想起什么，欲言又止地看向裴晋：“对了姐夫……”

　　裴晋扬眉，等她继续说。

　　明佳：“……算了。”

　　她越是纠结，裴晋就越觉得是跟姜明烟相关，也就更想刨根问底。

　　男人皱眉，冷声道：“说！”

　　明佳故作害怕的缩了缩肩膀，低下头，小声说：“明烟姐姐从裴氏离职了吗？”

　　“……嗯。”

　　“她好像……去了湛蓝。”

　　“什么？”

　　裴晋眉头皱得越发深了。

　　他虽然的确对姜明烟余情未了，但他一向自信，所以并没有关注姜明烟最近的动态。

　　裴晋一直以为她最多也就是靠给人拍照赚赚外快，压根没想到，她居然跑去了湛蓝。

　　可，闻湛怎么可能让她……

　　裴晋胸口滞闷，喉咙仿佛堵了团棉花。

　　闻湛的心思他猜不透。

　　所以他只能从姜明烟入手，等明佳下了车，他就拨了通电话出去。

　　这次，姜明烟倒是没挂。

　　只是接听之后，她也没主动开口。

　　听筒里安安静静，只能偶尔听到几声猫叫。

　　过了半晌，裴晋才问：“你去湛蓝了？”

　　姜明烟声音冷淡，“对。”

　　“为什么？”

　　“我愿意。”

　　“……”

　　裴晋突然有种强烈的危机感。

　　傅言礼喜欢姜明烟，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可如果闻湛看上了她……

　　裴晋甚至不敢往下想。

　　“姜姜，”他缓了缓语气，似是妥协道：“回裴氏吧，你想做什么工作都可以。”

第61章 不能回头

　　只要回到裴氏，回到他身边。

　　裴晋是想这样说的，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到底还是没能低下他高贵的头。

　　这几年来，裴晋跟姜明烟的相处模式一直很奇怪。

　　姜明烟无条件地纵容他，心甘情愿地安排他和各种女人的约会，替他精心挑选送给她们的昂贵礼物……

　　而裴晋呢，除了在睡梦中会像以前一样温柔把她抱在怀里，其余时间，连好脸色都吝啬给她。

　　所以即使男人的语气有些僵硬，讨好也并不明显，姜明烟还是愣了愣。

　　但也只是一秒，她就回过神来。

　　“不。”

　　姜明烟拒绝地很干脆。

　　放弃一个贯穿半生的爱人是件很困难的事，但姜明烟知道，她不能心软，也不能回头。

　　给裴晋机会，就是对自己残忍。

　　姜明烟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再去试错的勇气了。

　　“还有事吗？”

　　裴晋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下，从最深处蔓延出细细密密的疼。

　　他有很多话想对姜明烟说。

　　可到最后，也只是沉默片刻，生硬道：“后天爷爷八十大寿。”

　　“嗯。”

　　姜明烟的态度实在是太冷了。

　　裴晋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晃过两人过往甜蜜的画面，对比太强烈，以至于让他有种前世今生的不真实感。

　　裴晋握紧了方向盘：“姜姜，你别这样好吗？”

　　姜明烟不说话。

　　两人僵持了许久，还是裴晋先放弃了，他叹了口气，说：“我明早来接你。”

　　电话挂断。

　　姜明烟抱着葡萄，这只简闻语送给她的猫，有些失神。

　　今天又做了对不起简闻语的事。

　　但除了抱歉，姜明烟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了。

　　毕竟闻湛想要弄死她，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

　　绝对的钱权面前，她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姜明烟起身，放下猫，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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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姜明烟早早就醒了。

　　裴晋电话打来时，她正在跟一个姐姐谈婚礼跟拍的事宜。

　　这姐姐是之前客户介绍来的，跟她商量好了价格，又再三叮嘱她下周五上午四点就要到场，确定没问题后，先给她转了定金。

　　接收完转账，姜明烟拿着手机下了楼。

　　因为不想在裴晋面前太过狼狈，一起床，她就简单化了个淡妆。

　　下楼时，裴晋正倚在车门上抽烟。

　　见她出来，他第一时间灭了烟，看向她时，嘴角挂着抹不太自然的笑：“姜姜。”

　　姜明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