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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有喜了？

楚念晚轻轻抚上小腹，还没来得及从怀孕的欣喜中反应过来，又生生被打回谷底。

云杉急匆匆跑了进来，一脸慌张模样：“夫人！不好了，南苑那边儿说是裴姑娘摔了一跤流了好多血呢，让林太医快快过去！”

林济生面色一慌，支吾道：“今日本是要为裴姑娘问诊的，在下想着夫人这边要紧些，就先来为夫人看诊了。”

楚念晚轻叹一声，上次谢景琛已经派副将来警告她了，她本不想管南苑的事情。

如果裴清竺和她腹中孩儿真有事，谢景琛怎么可能轻易饶过她？

“罢了，我随你一起去看看。”

楚念晚强撑着精神从床上起来，换好衣服后，随着林济生一起出门。

虽是紧赶慢赶，但等他们赶到时，裴清竺的孩子还是没能保得住。

谢景琛一回到府中，听说裴清竺流产，立即带着人气势汹汹来问罪。

楚念晚刚看到他，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谢景琛一把掐住了纤细的脖子。

谢景琛面色阴沉，眼神狠戾如刀：“楚念晚！你有什么怨你尽管对着我来，我说过，你再对清竺和孩子下手，我会让你血债血偿！”

楚念晚几乎无法呼吸，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谢景琛脸上的杀意，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听说裴清竺小产时，她便猜到谢景琛不会放过她。

可她没想到，他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连句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要杀她。

原来这些年的情谊在谢景琛眼里就这样无足轻重吗？

云杉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哭着拉住谢景琛的衣角：“将军息怒！夫人她怀着身孕，受不住您这一下啊！”

谢景琛神色一顿，手松了一瞬，转眼想到裴清竺说林济生跟楚念晚的关系很亲近的事，眼底瞬间迸发出冷意：“怀有身孕？”

他收紧了手，冷笑了一声：“正好，就让你肚子里的那个给清竺赔罪！”

第八章

楚念晚瞳孔一震，感觉鼻头酸酸的，只听见心脏一寸寸支离破碎的声音。

爱没有用，再爱也没有用。

她太痛了，痛到要放弃了。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谢景琛掐住她脖子的手，连挣扎都没有。

云杉在一旁连连磕着响头，泣不成声：“将军！是奴婢擅自主张，担忧夫人身体才请来了林太医，万万没想到裴姑娘会出意外！”

“夫人听到裴姑娘出事，拖着带病的身子就带着我们急忙赶过来，生怕出了差错。”

“实在是西厢院和南苑隔得太远，我们一路紧赶慢赶不曾停下过啊。”

“若将军实在不信，可以问问一路上的其他下人们，夫人真的是无辜的！”

想到谢景琛对楚念晚的侮辱和质疑，她颤抖着声音却坚定开口，“都是奴婢的错，求将军放了夫人吧，您要罚就罚奴婢！夫人她是将军您的发妻啊，您不能这么对她！”

成婚五年，爱意消减后，谢景琛连对她最后的一丝信任也没有了。

楚念晚有一刹那想哭，却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她从未想过，原来爱一个人，会这样苦。

谢景琛忽然松开手，楚念晚跌倒在地，本能的大口呼吸。

“楚念晚，你害死了清竺的孩子，等你的孩子生下来，便直接送去给清竺赔罪吧！”

楚念晚身躯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

骤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背影变得如此陌生。

在他踏出门口的那一刻，楚念晚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她的语气极轻，“谢景琛，你我之间缘分已尽，你放过我吧。”

谢景琛的脚步一顿，转头回望她，眼里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惊讶。

“这将军府主母，我当不起。”

楚念晚声音平静而喑哑：“谢景琛，我们和离吧。”

谢景琛头一回这样认真地看她，试图在她眼中找到一点说谎的痕迹。

可她没有，她眼神执拗又倔强，一字一句，无比认真。

谢景琛怒极反笑：“做梦！你生是我的人，就算是死，也只能葬在谢家！楚念晚，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儿！”

谢景琛的声音无比阴森，说完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楚念晚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云杉心疼地上前将她扶起来：“夫人你快起来，地上凉，您还怀着孩子呢。”

楚念晚却只是满脸怜惜抚摸云杉磕破的头，轻轻擦拭。

“云杉，你说人心真的就这么轻易变了吗？”

她望向大门，喃喃自语：“爹、娘，女儿好想你们оазис……”

那日后，楚念晚再没见过谢景琛。

谢景琛倒是派了很多侍卫守着这偌大的将军府，确切来说是楚念晚的西厢院。

为她看诊的太医，不再是林济生，而是刘太医。

她肚子里的孩子，本来是她求之不得的。

可现在，她如果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也只会让这个孩子和她一起受苦。

谢景琛不爱他，还要将他抱养给别人。

裴清竺那么恨她，又怎么可能对她的孩子好？

她注定不能看着他长大，只能让他在这世界上孤零零受苦……

楚念晚摸着小腹的位置，红了眼：“孩子，是娘亲不好，没有办法留住你。”

她伸手拿起桌上那碗黑黢黢的汤药，捧到眼前，手却不受控制的在发抖。

门口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刚听见有人喊将军，院门就被人猛地推开，灌进一阵凉风。

楚念晚回头，就见谢景琛出现在门口，脸色冷厉阴沉。

“楚念晚！你想干什么！”

第九章

手里的汤药颜色浑浊，苦涩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楚念晚看了一眼面色慌张的刘太医，心中明了。

她没有辩驳的必要，只极为轻淡的开口：“堕胎药。”

谢景琛双拳紧握，额角青筋暴起：“楚念晚，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连生下我的孩子都不愿意，你又骗我？”

楚念晚听着，如今心里荒芜一片，只剩了疲惫与厌倦。

她痴痴一笑，听着极为心酸：“原来，你知道我爱了你这么多年。”

“可是你呢？先变心的人难道不是你吗？谢景琛，我也会累的。”

“就算现在裴清竺的孩子没了，将来你身边也会有无数个女人争先恐后的涌上来，有的是人想给你生！唯独我的孩子，我不能让他......”

“砰——！”

话还没说完，谢景琛猛地踹翻了房间里的椅子，打断了她的话。

他伸手拍掉楚念晚手中的药碗，汤药撒了一地，碎瓷片在地上摔得稀碎。

“楚念晚，我告诉你！你既然要骗我，就乖乖骗我一辈子，少一天都不行！”

谢景琛脸色铁青，明明来时积压的怒意，在这一刻突然化为惶恐。

楚念晚明明就站在这儿，这一刻却像要消失一般。

她明明就被他困在这院子里，却怎么感觉她下一刻就会要离开他。

谢景琛深深看了一眼楚念晚，她消瘦了不少，眉目间再也找不到记忆中的张扬与高傲。

她像一只木偶，安静地坐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也不看他。

他心里闷得发慌，张了张嘴，语气终于放软了几分：“陛下派我去赈灾，孩子出生之前，我会回来。l̶l̶l̶”

楚念晚依旧静静坐在那里，静如木雕，视他如无物。

谢景琛忽然觉得气氛压抑得让他几乎难以喘息，不再说什么，沉着脸离开了西厢院。

也许，这就是命。

从春天到夏天，又生生熬到秋天。

楚念晚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谢景琛在外六月有余，终于传来回朝的消息。

楚念晚躺在床上，从窗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