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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夜却说：“不必招待我，你准备做什么做便是了，我在一旁看着你。”

“好吧。”

叶沫老实地收了准备去泡茶的打算，瞅了扶夜两眼，确定他确实不需要招待，才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去备药。

被扶夜注视着做事的感觉有些怪。

寻常无论是花徕，还是经从丹亦或者是七长老看着时，叶沫会紧张，但也只是紧张，绷紧了神经，力争不出离谱的错。

但被扶夜看着，除了紧张以外，还多了一些说不清的感受。

叶沫很清楚，扶夜并不会审视她做的是好还是差，只会观察她有什么需要注意。

可她还是难免分出一点注意力，注意扶夜的反应。

今天她准备炼的丹，还是如之前一样，是被她炼制了不少次的疗伤丹。

如今的成功率已经到了九成以上，且品质很不错，能与市面上的上品媲美，唯一的问题便是成丹率上不去，叶沫目前一份药材，只能炼制出两到三粒。

不到一份的量，炼制出来的丹药，卖出去也刚好回了药材的钱。

虽然在宗门中，这样基础的药材并不要钱。

备药并不需要费多少心力，叶沫很快处理好，将药材摆放到一旁，准备炼制。

扶夜问：“如今你不用你的契约丹炉吗？”

叶沫摇了摇头，“师尊他们说，这丹炉效果有些逆天，以后炼制更高阶的丹药可以用，但如今我正在打基础，日常还是用寻常丹炉便好。”

虽然紫霜宗并不是主打培养丹师的宗，但在这方面，还是秉承着十分严谨的态度。

扶夜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再做声打扰叶沫。

丹炉下方很快升起了火。

虽然不是用木材之类的东西生火，但火焰跃动时，还是会发出极为细微的白噪音。

虽然扶夜在旁边存在感很强，但叶沫进入状态之后，很快便做到和以往一样的聚精会神，一步步炼化药液，将灵气包裹在其中，丝丝缕缕地将其融合。

扶夜在旁边看着。

其实叶沫的手法还很稚嫩，虽然有明显练习过的痕迹，显得熟练，但各种表现都还带着初学者的意味。

即使如此，叶沫做的还是一丝不苟，几乎没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偶尔有些生疏之处，像是在尝试融入新学到的技法。

扶夜只看着叶沫的动作。

丹房里很安静，干燥，温暖，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

在这样的环境中，精神似乎会不自觉地放松，感受到些许的懈怠。

不出意外的，叶沫这炉丹成了，不光成了，成丹率比起以往还有了一点突破，从最高成丹三颗，变成了四颗。

叶沫有些高兴地朝着扶夜看去。

却看到对方正看着自己的方向，一只手撑着头，神色是说不出的……带着些懒散，身上的气势因此和以往有了许多区别。

更柔和了一些，就这么一眼，就让人瞬间觉得距离感消失了许多，这个人瞬间就来到了触手可及的位置。

叶沫眼睛睁大了些。

“师兄。”

她的语气下意识放轻，好像怕惊扰了此时的扶夜。

但并没什么用，扶夜的眸光很快聚焦，神色恢复了往日的清淡疏离。

他从藤椅上站起来，朝着叶沫走近。

丹炉里正躺着四颗圆润的丹药，叶沫想起自己方才想说什么，面上很快又扬起笑容。

“这次我成丹多了一颗！之前都是两到三颗的，现在有四颗呢。”

兴高采烈地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什么，笑容回落，眨巴着眼睛看扶夜，“不过还是很菜……”

毕竟这样基础的丹药，就算是花徕，一炉最起码都能炼出七八粒。

在叶沫情绪降下来时，扶夜说：“很厉害。”

他捻起丹炉中的一粒疗伤丹，仔细观察，“药力融合的很好，成丹也很是完美，几乎没有药力泄出，寻常九品丹师，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寥寥无几。”

措不及防被夸了，叶沫还没反应过来，心中就不自觉涌起喜悦。

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可成丹很少。”

这样说着，唇角却已经忍不住翘起来。

叶沫其实很少有这样带着一点小骄傲的表情，她情绪虽然外放，但更多时候却都带着些紧张。

扶夜突然凑近了些，惹的叶沫心脏一跳，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干，干嘛？”

第62章 靠太近了

扶夜眸光深了深，但又很快撤开。

“无事。”

他说：“只是很少见到你有这样的表情。”

因为这个插曲，叶沫很快又变得有些唯唯诺诺，抓着自己的手，睫毛轻颤，带着些不确定，“什么样的表情啊？”

这个问题还让扶夜稍加思索了下。

随后隐隐勾唇。

“若是非要说的话，应当是骄傲。”

叶沫愣了愣。

她又不好意思起来，这个词确实很少出现在她的字典里，乍然说出来，除了陌生以外，竟然还有些许惶然。

“这样吗？我太菜了，还远远达不到可以骄傲的程度……”

“菜？”扶夜花了一秒的时间理解叶沫这个字的意思，随后轻笑一声，“为什么不可以骄傲？人理应为自己感到骄傲。”

“更何况你已经为了自己的事付出了所有的努力。”

或许是叶沫的错觉，她觉得现在的扶夜，哪怕还是这副有些淡的样子，也确实少了很多距离感，更放松了些。

她觉得扶夜的内心是很封闭的，本质上拒绝与任何人的沟通和交流。

可现在，扶夜稍微对她流露出了一些本真的想法。

叶沫不确定这是不是攻略的一环，但这样的感觉确实让她觉得舒服。

最关键的是，扶夜口中说出的话。

叶沫因此怔了一会。

骄傲这个词对她来说是一个比较陌生词，似乎是天性这样，她自小就是比较腼腆的性格，而在家庭和学校中，其实没什么人打压她。

但在她较小的时候，长辈们在夸奖她成绩时，总会加上一句“不要骄傲自满”。

类似的话不知不觉中被叶沫记住了，表现出来便是大家喜欢的谦逊。

可现在扶夜却说出“人理应为自己感到骄傲”这样的话。

这对叶沫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她不太能形容出这样的冲击是什么，却有种观念被刷新的感觉。

又觉得扶夜说的很对。

隔了一会，叶沫露出笑容，“我知道了！”

这句话说的很脆，带着力量感，扶夜眸光动了动，只见叶沫心情突然变得很好，高高兴兴地将新鲜出炉的丹药装好，又递给扶夜。

“虽然只是最低阶的，但这是我目前炼制的最好的一炉，送给你啦，不要嫌弃。”

最后一个字咬下时，叶沫唇角露出一个自然的弧度，牙齿白生生的，眼眸明媚而灵动。

这样的转变不在扶夜意料之内，但似乎是一个很好的转变，扶夜接下叶沫递过来的小瓷瓶，微微垂眸。

瓷瓶透着丹药传出来的余热，放在手里有些暖。

顿了顿，还没说话，便见叶沫凑过来，以一种很强的存在感侵占了扶夜的视线，眼睛眨巴眨巴。

“话说，师兄不是来教我的吗？现下看过我炼丹了，还请指教。”

不知是不是扶夜的错觉，叶沫的语气似乎自然了很多，少了一些拘谨。

扶夜点头，“你成丹率上不去，是将太多精力放在丹药的品质上了。”

“这不算一件坏事，但若要成丹率上去，便需要在打磨品质的同时，控制药力的流失。”

他说的有些抽象，但叶沫还是懂了，她若有所思地点头，脑中想的是这样应该怎么操作。

却又听扶夜说：“炼丹时若是被打扰，你能保证不被影响吗？”

不知他问这个干嘛，但叶沫还是点了点头，说：“可以。”

在专注力这点上，叶沫还是比较有自信的，之前炼丹的时候，经从丹有过让她一边炼丹，一边在旁边指导的经验。

于是收拾收拾之后，叶沫再拿了一份药材，继续炼丹。

往前的备药，炼化，都和以往一般无二，直到开始融合药液。

从这步开始，其实才是炼丹的重中之重，备药和炼化通常能占一半的时间，另一半的时间，便完全交代在融合药液上面了。

一边想着扶夜什么时候会指点她，叶沫一边按照以往的习惯融合药液。

首先便要融合，将这些药液按照步骤混合进去，并控制住可能会排斥的药力，一步步让其变成一个均匀而稳定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