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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平时忙于埋头研究，对吃喝完全不讲究，从未自己动手做花样菜式。

　　现在他们的确有假期，有探索厨艺的机会。

　　然而韩小沫总觉得，“小蛋糕”不止意味着蛋糕，还有更深的意思，譬如快乐，譬如爱情。

　　新鲜，饱满，如同清晨露珠般的爱情。

　　傅以臻意味深长地看着韩小沫：“要去丹珠乌吉那里吗？”

　　买食材，以及，喊出让她脸红心颤的那两个字。

　　傅以臻静静等待着韩小沫，一切尽在不言中。

　　韩小沫终于鼓足勇气，抬头与他对视，正要点头说好，政委驾车赶来。

　　“今天起谁都不能离开基地，刚才得到少数民族同胞丹珠乌吉的提醒，最近有陌生人在草原上出没，打听我们的消息，还用望远镜瞭望基地。”

　　所有人都肃穆立正。

　　毫无疑问，有敌特分子潜入草原。

　　傅以臻反应最快，他问政委：“需要我和韩小沫离开吗？”

　　政委沉吟道：“越快越好，上级已经在商议你们的去处。”

　　半年前，两千公里外的B城军区，顾劲鸿昂首阔步走出会议室。

　　指导员紧追上他的步伐：“你确定？你刚上任中队长，就要接下这么重的任务——建立新科研基地，这事不忙个一年半载根本落实不了。”

　　顾劲鸿面孔严肃，可仔细看，能看到他嘴角噙的浅淡笑意。

　　“报国怎能知难而退？越是难我越是要迎头而上，我要在B城军区内建立安全性、保密性最强的科研基地，让那些高精尖人才汇聚于此。”

　　指导员觑着他的面色：“你不会……想吸引韩小沫过来吧？你的疯病还没好呐？她坟头的草都三丈高了，所有人都认定她死了，你还忙着为她建造科研所？”

第20章

　　顾劲鸿猛然驻足，深吸一口气，缓缓抬眼看向指导员。

　　那一刻指导员被他的眼神心脏猛跳，以为他要殴打自己。

　　但顾劲鸿只是笑了笑：“我今天心情好。老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以前是我爸最得力的属下，这两年跟着我，受了很多委屈。”

　　指导员皱眉道：“大男人别说这些婆婆妈妈的，你能正常点不？”

　　顾劲鸿看向窗外，目光变得渺远。

　　“我早就不正常了，我这两年拼命工作，连命都快舍了，我拿到两个个人三等功，两个集体二等功，我已经向我爸还有那些上级证明了我自己——我担得住使命和责任，也担得住儿女情长。”

　　指导员痛心疾首。

　　“没人说你担不起儿女情长啊，这几年给你介绍对象的、想跟你谈朋友的，给我五十双手我也数不完啊，你一个都不见，整个一郎心似铁。”

　　顾劲鸿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和平年代，我还枕戈待旦，我比谁都自律，比谁都疲惫，难道我不配在我的戎马生涯里，享受完全遵从本心的幸福吗？

　　你说的那些女孩都很好，可是我不喜欢，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没人能取代她，我不愿意委曲求全，我只想要她。”

　　看着顾劲鸿硬朗而坚定的侧脸，听着他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宣言，指导员内心连连摇头，默念情深不寿，他必定受伤。

　　草原上，韩小沫默默采摘狗尾巴草，编织草兔子、草狐狸、草狮子……

　　她看起来平静，其实紧张又悲伤。

　　傅以臻刚刚进首长办公室接受谈话了。

　　他们都知道这场谈话会决定他们日后的去处。

　　因为有敌特分子潜入草原，傅以臻和韩小沫两个身份高度保密的科研骨干，不得不离开。

　　韩小沫很眷恋这片草原，她爱上了绿茵、雪山、骏马……以及和傅以臻共度的每分每秒。

　　傅以臻在进办公室前，对天发誓会确保他们不分开。

　　“我们早就同命了，以后你去哪里，我跟到哪里，我要做你的尾巴。”

　　韩小沫当时小声提醒他：“你很优秀，上级不会派你当我的尾巴。”

　　傅以臻笑了：“修辞手法，修辞！总之我们不会分开的，你和我过去三年的功绩有目共睹，全天下找不到比我们更契合的搭档了，分则各自为王，合则天下无双，懂？”

　　韩小沫眼睛亮晶晶的，有些羞赧：“太夸张了，又是修辞手法。”

　　傅以臻捏捏她的脸颊：“我去跟首长谈话了，你呆在这里等我，不准胡思乱想。等我回来时，我要看到你已经给我编出了一座动物园。”

　　首长办公室里，傅以臻稍稍松下一口气。

　　因为首长宣布，傅以臻和韩小沫暂时不会分开，依旧合作执行任务。

　　“此地不能久留，你们必须尽快离开，上级给你们安排了新身份，这些资料你们拿走，务必背得滚瓜烂熟。”

　　傅以臻掀开第一页，乐了。

　　他的新身份的名字叫“周傲君”，韩小沫叫“徐宝宝”。

　　“这名字倒挺贴切。”傅以臻看着“宝宝”二字，笑意自眼中漾开。

　　首长严肃道：“少嬉皮笑脸，看看，这是你们未来的去处。”

　　他把另一份机密文件扔到傅以臻面前。

　　傅以臻看清文件里的单位，以及单位领导的名字后，笑容顿时凝住。

　　因为那赫然是“顾劲鸿”三个字。

第21章

　　首长问：“你小子，拉长了脸给谁看？B城多好啊，多少人想去都去不着。”

　　傅以臻的声音缓慢而压抑：“上级可以送我们去边疆，黄沙大漠，或者冰冻三尺的雪山，爬满毒蛇的热带雨林都行，唯独B城，不行。”

　　首长直视他的眼睛：“不要怀疑一个军人的忠诚——顾劲鸿的确认识你们，但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傅以臻沉默。

　　首长有些感慨：“实话告诉你，这个机会是顾劲鸿自己争取到的，三年了，他坚持认定韩小沫还活着，人人都说他疯了，他一意孤行。情深似海，莫过于此。”

　　傅以臻走出办公室后，韩小沫立刻紧张站起，裤腿上还沾满草叶。

　　傅以臻远远望着她，扯起一个最开朗最明亮的笑容。

　　韩小沫跟着笑了：“我们以后还被分配到一起吗？”

　　傅以臻把她的那份资料递给她：“上尉同志，以后你叫‘徐宝宝’。”

　　韩小沫不喜欢这个名字：“好幼稚啊。”

　　傅以臻说：“那改成‘徐呆呆’好啦。”

　　韩小沫用力摇头：“不行，也难听，你说过我很重要的，一个重要的人不该有这种名字。”

　　傅以臻的声音软下来：“我懂了，你是强者，名字不该被弱化，那你叫‘徐宝’可以吗？以后我会喊你徐同志，或上尉同志。”

　　韩小沫笑起来，眉眼弯成两只小月：“好啊！”

　　傅以臻静静看着她，眼神有些忧伤。

　　“怎么啦？”韩小沫凑过去，像小狗嗅嗅花丛。

　　傅以臻说：“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韩小沫认真思索起来。

　　关于傅以臻，她的想法很多，一时堵塞在脑子里，只能说出大道至简的两个字：“很好。”

　　傅以臻说：“那我这个很好的人，是否有幸跟你结为夫妻呢？”

　　韩小沫像是被雷轰了一样，彻底呆滞。

　　傅以臻只觉得不能再拖了。

　　等到了B城，顾劲鸿必然不惜一切代价疯狂追求韩小沫。

　　傅以臻亲眼见识过三年前，韩小沫曾经有多喜欢顾劲鸿。

　　她曾嫁给他，她会为了他情绪崩溃，她会为了他的一举一动患得患失。

　　然而韩小沫至今为止，仍没有为傅以臻有过这种迹象。

　　傅以臻骨子里太骄傲，不敢直接问她，他相信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现在，他忍不了了，他不能忍受顾劲鸿把她夺走。

　　“这……这是上级的命令吗？”韩小沫小心翼翼地问：“我们下一个任务很特殊？必须结婚才能执行？”

　　傅以臻凝视她双眼：“如果没有任务，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韩小沫嗫喏着：“我们一直在一起啊，每天都在一起。”

　　她是天然呆，脑子里还转不过弯来。

　　傅以臻靠近她，声音轻如薄纱：“你说的在一起，仅指革命友谊，或许，我们可以把革命友谊再升华一下？”

　　韩小沫突然站起：“发生什么了？是不是……跟我们下一个任务有关？”

　　傅以臻简直有些憎恨韩小沫此时的敏锐了。

　　他垂头丧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