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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招呼在家时林大菽会穿林小菽的衣服，耐脏抗造，抱柴烧火不用顾忌。可豆苗还是分不清两个人，林老二教过她，说看头旋，还压着林大菽的后脑勺给她看。

　　临近过年，没什么农活，老老少少都在家里猫冬，豆苗总从墙头跳过来找林老大林老二说话，三个人同龄人说说笑笑，矮旧的土坯房不用装扮也有了过年的热闹。

　　屯里人本就少，林大菽是少有的高中生，是林家爸妈的脸面，所以过年这段时间走亲戚串门都让林大菽去，去隔壁借点东西，送点吃喝也都让林大菽去，林小菽冷眼瞧着，嘴上却从来不说什么。

　　这天哥俩的舅舅来串门，聊到老二可以张罗说亲了，好姑娘都得提前定下来，要不到时候就被抢没了。老二笑嘻嘻地说：“我哥还没说亲，我不着急。”

　　“那能一样？你哥不愁找对象，满村的好姑娘随便挑，要是考上大学，人家就去城里找媳妇，再说城里都自己搞对象。”

　　“那我也自己搞对象。”

　　老二插科打诨，把这茬糊弄过去，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小菽捅了捅快要睡着的林大菽，“你有相中的姑娘没？”

　　“没有。”老大翻个身，很快就传来了鼾声，老二却久久没睡着。

　　林大菽回县里上学，再看同班打扮俏丽的女同学，怎么都比不上梦里的那弯月牙明亮。

　　再放暑假的时候，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新华书店找了个活干，有书看还有钱赚，临近开学的一星期才回家，给每个人买了东西，还给豆苗买了一条县里女孩子流行的白色蕾丝围巾，坠着流苏，像是被春风吹动的柳条那般。

　　他还给王家父母买了酒和点心，翻墙过去时隔窗看见豆苗正扇着蒲扇吃西瓜，松垮的背心被扇得一鼓一鼓，里面白花花的一片比他买的围巾还白，豆苗发现他的时候不知道那人站了多久。

　　这次她一眼就认出这个不是林小菽，因为夏天的林小菽黑得发亮，窗外那个白白净净的，不像村里人。接过围巾的时候豆苗嘴角还挂着浅粉色的西瓜汁，水涔涔的黏住了林大菽的目光。

　　“给我的？”豆苗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觉得你戴好看。”

　　“我不能要。”豆苗把围巾递回去，林大菽又推了回来，一送一推之间，手指相碰，比日头下的黑石头还烫。

　　“我在家会待上几天，没事可以来找我玩……”说完林大菽急匆匆离开了豆苗的家。

　　晚上林小菽试着哥哥买回来的鞋，“不大不小，正好。”

　　“你们哥俩脚都是一边大的，他买的肯定正好。”妈妈笑着看两个儿子，憧憬老大以后考tຊ上大学赚大钱，家里人日子都会改善，她很欣慰两个儿子都有良心，大的帮衬家里，小的心疼父母。

　　林小菽问东问西，最后拐到正题，“你为啥给豆苗买东西？”

　　“ 不是咱爸说要跟两房四邻搞好关系吗？那东西城里姑娘都喜欢。”

　　“那你只给她爸妈买就行，你钱来的也不易，再说……城里姑娘喜欢的豆苗不一定喜欢。”说完离开，留下那双崭新的白球鞋，趿拉着旧拖鞋扬长而去。

　　林大菽侧头看向木柜上已经斑驳的镜子，小时候哥俩总挤在一起对镜子做鬼脸，两个人映出四张一模一样的脸，此时里面的五官有些变形，外人认为他们还是一模一样，可他们两个都知道，瓤子已经开始不一样了。

026 看月亮

　　那几天，林大菽发现林小菽总在傍晚出门，问爸妈就说可能去屯子里谁家玩，司空见惯的样子，林大菽寻了个借口悄悄跟着，看林小菽朝后山的荒屋去了。

　　荒屋曾经是个孤老太太住，后来摔了一跤被接到镇上的养老院，屋子就荒了下来，院子里的草比人都高。

　　林小菽手里拎着几个洗干净的苹果，那是白天赶集买的，他没防备后边有人，全程大步流星都没回过头。

　　林大菽拨开割痛皮肤的宽草，来到了破败不堪的木窗边，透过雨水洗刷过的玻璃，看到豆苗正站在一块残缺的镜子前，反复比量着林大菽送给她的围巾，看到林小菽走进来笑脸盈盈地迎上去。

　　他们俩说话的声音听不清楚，只看到林小菽的脸色不太好，后来随着情绪激动音量提高，林小菽说：“你是不是也相中他了？对，他学习好，有出息，我家好东西都可着他挑，将来去城里赚大钱，跟我不如跟他，反正我俩长的也一样。”

　　“你说什么胡话，我什么时候相中他了？”

　　说着把脖子上的纱巾扯开丢在破炕席上，转身就走，林小菽忙上去从后边抱住她，轻声哄着，这些话林大菽听不见。

　　天色将晚，光线渐渐暗下来，没有灯光的房间像是沉在了深海里，但林大菽瞪大的眼睛还是清楚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他看着林小菽扳过豆苗的肩膀，一下下亲着她的嘴，像鸡在啄地上的谷粒，刚开始豆苗生气不让他亲，撇着头躲，可怎么能躲得过，没几个回合就软成一滩，依在林小菽的怀里。

　　林小菽抱起她，放在了空荡荡的炕上，三两下褪去少女身上的衣物，豆苗害羞地用那条白丝巾挡着，却被欺身上来的人一把扯开，林大菽从来没亲眼见过这种事，班里男同学看过录像，夜里绘声绘色的描述过，可完全没有眼前一切带给他的冲击大。

　　他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打开一扇完全陌生的门，不知疲倦的进进出出，嘤咛从破旧的窗子缝隙钻出来，缠住了林大菽的脚，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只剩下红了的白，亮了的黑……

　　林大菽魂不守舍地回了家，爸妈问他去了哪，他说去背英文，妈妈让他注意休息，别把身体累坏了。

　　身体会累坏吗？林大菽不知道。

　　更晚回来的林小菽进门就端了一盆的井水去院子里冲澡，躺下时身上带着地下几十米才有的凉气，林大菽问他：“你去哪儿了？”

　　“去朋友家看录像了。”

　　“好看吗？”

　　林小菽想了想，“好看。”

　　回到学校上学，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并不好，老师找他谈话，他说是假期打工放松了学习，老师让他分清轻重。

　　秋天放了几天农忙假，学生都回家帮忙秋收，林大菽爸妈听说他考试没考好，不让他下地干活，在家看书，每天天不亮大家就下地，只留林大菽一个人在家。

　　这天下午，林大菽看完书打算给他们做饭，这时豆苗走了进来，看到林大菽有些意外，“我看见烟囱冒烟，以为林叔他们回来了。”

　　豆苗比上次还要好看，身量像是秋天地里见风就长的庄稼，几个月不见拔高了许多，也饱满了许多，眼神里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亮晶晶水灵灵的，让人渴的厉害。

　　“没，今天可能去靠近林场的那块地，比较远。”林大菽放下手中的书，不知忙活些什么。

　　“哦……”豆苗想了想，“那如果老二回来，你告诉他我从城里回来了，让他去找我。”

　　“去哪儿找你？”

　　豆苗笑了笑，月牙似的眼睛，“老二知道，那我走了哥。”

　　她管自己叫哥，管林小菽叫“老二”。林大菽应下，继续添着柴，苞米面烫糊了也没发现。

　　新闻已经播完，林大菽关掉电视，窗外已经擦黑，他们还没回来。他想了想出了门，刚走两步又回来，扯掉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穿上晾衣绳上老二的旧衣。

　　初三、四的月亮只是个芽，朦朦胧胧照着这片平原，荒屋前的草更高了，完全没有入秋衰败的景象，他拨开草丛，像是拨开了最后的一丝理智。

　　屋里昏暗，看不清有没有人，但他还是拉门进去，一步一步，走得缓慢。下一秒他就被一团软软的力量抱住，“我以为你不来了。”

　　林大菽不知道自己脑袋里在想什么，原本紧张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