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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那张脸，心底不由得涌出一股情绪。

他说的没错，没想到，我真的要做她的妻了。

这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事，为了能嫁给他，我接着一次又一次几乎丧命的任务，直至腿废。

他也一次又一次，用这样卑劣的理由诓骗我。

“柠儿，只要你完成这次任务，回来我就娶你。”

没错，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而且还是做这一国的皇后。

可那又如何？我的愿望早就不是想做他的妻了。

我现在，只想让他偿命。

第17章

吃完晚膳后，我原以为权煜会回去处理政务，但他却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

我干脆摆出那日在大殿之上那副妖艳的深情，顺势坐到了他腿上。

眼神极尽勾人：“陛下可愿与臣妾一同赏月？”

权煜看向我的眼神饶有兴致，于是环住我的腰将我挎在他身上：“好，朕也想与柠儿一同赏月。”

他将我抱到院子里的凉亭，柔软舒适的贵妃榻，他坐下，我就靠在他的胸前，修长白皙的腿透过纱裙搭在榻上，被月光照得若隐若现。

他将我揽于怀中，语气柔声细语：“柠儿，你可还记得我们在塞北那年的月？”

记得啊，怎会不记得。

那年他为了笼络塞北将士，在塞北驻扎了军营，与塞北军队徘徊了数月，直到塞北将军精疲力竭，俯首称臣才回皇城。

塞北的黑夜比白天要长，塞北的月比皇城的月要大上许多，往往都是在漆黑的夜里，靠着月光和火把与将士交战。

几乎每一夜，歇战后，我在帐营外做好饭菜和他边吃边赏月度过。

那时，两人脸上有时还有交战留下的伤和尘土，他也是用这双柔情似水的眼看向我。

“柠儿，你等我当上皇帝，定然封你为后，做朕唯一的妻。”

他就是有一张会哄骗人的嘴，还有一双装深情的眼。

塞北回去之后，他还带回了一位女子，也就是今日那吃了瘪的玉美人。

“记得，塞北的月又大又明亮。”我回道。

“你可还记得当时朕承诺你什么？”权煜看着月，眼神里满是感慨。

我靠在怀里挪了挪身子：“你说要封我为后，做你唯一的妻。”

“柠儿，朕知道这些年你受了许多的委屈，跟着我一路打下这江山，如果可以，朕也想你做朕唯一的妻，可是朕如今是皇帝，身不由己。”

权煜又摆出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他这副表情，在以前屡试屡爽。

可现在我早已不是当年的姜温柠了。

他又继续说道；“不过朕还是实现了承诺，让你做了朕的皇后。”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抬眼看向他：“如今这般臣妾已经很知足了，皇上不必忧心，无论什么身份，臣妾都会一直追随您的。”

权煜满意的笑了，这就是他最想听到的回答。

这么多年来，他爱听什么，不爱听什么，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

“柠儿可愿再继续做朕的暗卫，帮朕巩固着这江山？”

权煜弯弯绕绕兜这么大的圈子，就是还想让我像从前那般替他办事罢了。

顶着皇后的头衔，管理后宫，保护他的安危，还要听他差遣调令。

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可我不只记得塞北的月，我还记得那日除夕夜和阿舟赏的月。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阿舟生前的样子，甚至都未好好道个别。

我还记得那日宫殿之上阿舟头七未过，他在宫殿里设宴，把酒言欢。

“我愿。”

眉眼弯弯的看向权煜，他搂着我附身想亲下来。

殊不知我正取出袖口里那把藏着的刀，想等他亲下时，给他致命一击。

姜亦突然闯了进来，冲我使了个眼神：“皇上，大事不妙！”

第18章

“你为何要阻挠我，只差一步我就能杀了那狗皇帝！”

我穿着一身夜行服，站在姜亦的别院内，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

姜亦眉心紧皱：“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你若贸然这样把他杀了，你定然也脱不了身。”

我听了之后更加怒火中烧：“脱不了身又如何，只要杀了他，我就能替我们的家人报仇了，姜亦，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权煜他作了那么多孽，你难道就甘心这样一刀捅死他，以命换命吗？”姜亦红着眼双手扶住我的肩膀，怔怔看着我。

“你别糊涂了，想想你那九泉之下的父母，还有那被权煜砍下头颅的弟弟！”

是啊，怎么能如此轻易就放过他。

是我太心急了，自从除夕夜过后，阿舟死了，我便夜夜失眠，夜夜梦魇。

我每日每夜心里最想做的事，就是杀了权煜。

只要他出现在我面前，我看着他那张脸，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可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呢？

想到这些，我早已哭的喘不上气：“姜亦，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我什么时候才能动手杀了他！”

姜亦也还不敢确定，权煜有一身武功，稳坐皇位，皇宫更有重兵把守，必须要从长计议。

姜亦抱着手臂一手扶额：“你先不要心急，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至少已经做好了两步，一是获取了朝中大臣的支持信任，而是你坐上了皇后之位。”

“之后呢？”我看像向姜亦。

姜亦扶着额，忽然饶有深意的看向我，紧接着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我霎时僵在原地，瞳孔骤缩。

深夜，我离开姜亦的别苑，去往了姜家村。

我想回来看看阿舟。

到了那方院子，我推门进去，槐树伴着月光，一块墓碑显得实在寂寥。

自从我与阿舟暗暗起誓要替他报仇那晚，我就再也没有来看过他。

我想等报了仇，提了权煜的头再来见他。

可现在，我真的好想阿舟。

“阿舟，阿姐来看你了。”

槐树忽然被一阵风吹得摇曳，落下一片槐叶，如同阿舟在回应我。

“你在应阿姐吗？”

我抚摸了一下墓碑，见墓碑的缝隙里已长出油绿的杂草。

时间真快，距离那些下雪的冬夜已经过去了许久，已是春分时节。

感觉和阿舟在冷宫那些日子，就好像在昨日，但又好像过了很久，久到我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梦境。

我一遍遍抚着墓碑，抚着那几个字。

“阿舟，你再和阿姐说说话好不好，我都快忘记你讲话的声音了。”

喉间不自觉哽咽，落下的泪瞬间就被风袭了去，好似有人在替我抹泪。

我哭的更凶了，坐在地上抱着那块墓碑：“对不起，是阿姐没用，到现在，还在让那个狗皇帝活着，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