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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知道接下来会很疯狂，也会很艰难，但是她只是一个小人物，没办法改变历史的进程。

　　她也只能尽量让自己过好，提醒身边的人，希望大家可以平安度过这段时期。

　　所以顾盼一直都很低调，在食堂帮忙的时候，不会过多插言，也怕说错话。

　　等到秋收的消息传来，听到广播一遍一遍的念那不符常理的粮产，上头宣布搞人民食堂，每个人都吃饱饭，集中精力搞生产，甚至鼓励大家把家里的钢铁上交，大炼钢，顾盼就知道，艰难的日子就要来了。

　　食堂吃饭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而且不限量，每个人都能吃饱饭，这工作量一下子就大起来了。

　　而且上头还要求营养荤素搭配，每天都要有荤有素，这可难为做饭的人了。

　　赵师傅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干脆让李自强帮忙，这下切菜的人少了，张素芬根本切不快，张素芬干脆让顾盼帮忙，顾盼终于是从洗菜中解脱了。

　　但是这样一来，人手就不够了。

　　食堂又招了几个临时工，这才勉勉强强能应付繁重的工作。

　　因为工作量一下子大增，而且早上要很早就来准备，所以赵师傅干脆分了班，早班晚班这样分配，大家终于算是松口气。

　　不过休息的时候还得去帮忙炼钢呢，也没得清闲，顾盼觉得还不如之前轻松。

　　但是也没办法，大环境如此，她也只能随波逐流。

　　因为不要钱不要票，大家敞开了吃，浪费了不少粮食，每天收拾的时候，张素芬看到这些浪费的粮食都叹气，“以前一直想着能吃饱就不错了，可这吃饱了，怎么还这么浪费呢？”

　　看着这些白花花的粮食，张素芬真的很心疼。

　　就算是不要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呀！

　　“嫂子，我们收拾收拾就回去吧！”今天是晚班，忙完都八点多了，顾盼虽然也觉得可惜，尤其是想到接下来就是饥荒年了，就更担心。

　　照这速度浪费下去，很快就会没粮食吃了。

　　哎，要是没有这段时间的浪费，其实大家还可以多撑一段时间的。

　　“嗯，走吧！”张素芬虽然也高兴能吃饱饭，可总有些不安，回去的路上少不得感慨，“如今这日子，真的跟做梦似的，好不真实。”

　　“是啊，全国那么多人呢，也不知道这些粮食能吃到什么时候。嫂子，明天赶集，我们要不要去换点粮食放着？万一有时候在家里想吃点东西了，也能填点肚子。”

　　“现在都不让自己做饭呢，买了粮食去哪里做？我家的锅都捐了。”每家都有任务的，张素芬也没办法，只好把锅给捐了。

　　“你不是说跟做梦似的，不真实吗？这多屯点粮食不就真实了？”有些话也不好说太明白，顾盼虽然想帮别人，但是并不想引火上身。

　　她顶多就是提醒几句，张素芬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

　　“可现在都吃食堂了，囤粮有用吗？”如今每天都可以吃饱饭，吃不完的还能拿回家呢，这样的好日子，张素芬自然不会多想。

　　她跟这年代很多人都一样，坚决执行上头的一切指令，不会有丝毫怀疑。

　　“我之前饿怕了，我想着多屯点总是没错的，我明天打算多屯点。”

　　“行，那我回去跟我家老刘商量商量。”

第16章 多囤点粮食

　　虽然不理解顾盼的做法，但是张素芬回去还是把这件事跟刘铁柱说了。

　　刘铁柱听了张素芬的话，不由得叹口气，“既然小盼要囤，你明天把家里的钱多拿点出去，多屯点吧！”

　　“这是怎么了？现在都吃大锅饭了，怎么还得自己买粮食？”

　　“你也是在乡下待过的，亩产这么多，你以前见过吗？”

　　“当然没见过。”

　　“那不就对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心慌，我这几天跟隔壁农场打听过了，根本没有那么高的亩产。”隔壁可是国营农场，有很多专家在研究呢，都弄不出这么高的亩产，谁弄得出？

　　刘铁柱总觉得多屯点粮没错，“而且你也看到了，食堂现在浪费这么严重，谁知道那些粮食能吃多久？咱们家人多，还是屯些粮食，这样心安些。”

　　“可我们去哪里囤粮食？现在可不让买卖粮食。”

　　“想办法，能换点是点，我听说好多地方粮食都没收上来，都去炼钢去了，地里面烂了好多粮食，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怎么会这样？”这些日子，他们也被拉着去做任务，可张素芬没想到下面情况更严重，“这件事情难道就没人知道吗？怎么现在还在说丰收的事情？”

　　“怎么没人知道？可现在大家都在兴头上，这种事情谁敢说？”如今的局势可比不得以前了，有时候说错一句话，就是大难临头，谁敢呢？

　　更何况这是上头的决定，他们这些人，谁敢去质疑？

　　“那以后这日子可怎么办？”之前还觉得每天能吃饱很幸福，她甚至每天还能拿不少吃的回来给几个孩子加餐呢！

　　几个孩子从小到大就没吃饱过，也就最近能吃饱，脸上终于长肉了，还长高了，张素芬还来不及高兴，就被这当头一棒给打醒了，“那，那万一粮食吃完了怎么办？我们，我们会不会饿肚子？”

　　“趁着大家都没注意，想办法多屯点粮食吧！”叹了口气，刘铁柱也不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他能做的，只是尽量保全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你家里的那些亲戚，你也提醒一下，听不听，就随他们了。”

　　毕竟现在大家都很疯狂，这个时候要是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倒霉的，可是他们自己。

　　刘铁柱不敢赌人心，他能做的，只是提醒，别的，也不能多说。

　　“好，我，我明天买了粮食就回去告诉他们。”张素芬是东省当地人，家里也不远，她家都是地里刨食的，这粮食可关系着一家老小的生活，她也不敢大意。

　　“他们如果不肯买，你想办法让他们联系人，买一些回来。万一情况真的不好，也是个退路。”

　　“好，我知道。”夫妻两人聊了许久，本来很开心的，可现在却觉得心情有些沉重。

　　第二天张素芬一大早就去找顾盼了，“小盼，我想了想，我还是决定买粮食，等下下了班，我们一起去买？”

　　他们今天是白班，张素芬虽然着急，可也只能等下班再去了。

　　“好。”见张素芬有些慌慌张张的，脸色也不好，顾盼有些担心，“嫂子你怎么了？”

　　怎么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

　　“没事，可能昨晚上没睡好，我昨天跟老刘说了，他也赞同我屯些粮食。小盼啊，我们多屯点粮食吧，我总觉得，有些心慌慌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打算把手里面的钱都给换成粮食，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下个月还会发工资呢，多屯点总是没错的。”

　　“对对，多屯点多屯点。”有些复杂的看了顾盼一眼，张素芬其实很想问，对方怎么会想到屯粮食？

　　毕竟现在大家都吃食堂，好多人家里锅都没了，这人是怎么想到的？

　　但是张素芬又不好问，只能埋在心里。

　　顾盼自然也看到了张素芬的那点小心思，但是她装作没看到，虽然她也准备了说辞，但是人家不问，她也就懒得说了，“先去上班吧！”

　　“好。”现在工作量增加了，天没亮就得去上班，准备早饭。

　　今天的早饭是面，好在昨天已经揉好了面团，也炒好了哨子，今天只需要提前去把水给烧好了就成。

　　还有馒头，得去蒸着。

　　他们食堂是严格按照上头的要求，有荤有素，营养搭配。

　　赵师傅现在每天为了第二天的菜都没少愁，毕竟那么多人的饭呢，还得做出花样来，可不为难吗？

　　刚到食堂呢，就看到司务长来了，大伙儿还来不及问，他就直接说了，“赵师傅的手昨晚上摔伤了，现在人住在医院里，医生说得住院好几个月呢！”

　　本来有赵师傅和李自强两个厨子，勉强能应付下来。

　　但是最近赵师傅太辛苦了，今天起得早，一下子就给摔倒了。

　　“啊？赵师傅不在，那谁炒菜？”听说赵师傅不来，大伙儿都有点慌。

　　现在那么多人吃饭呢，而且还要求吃好，平常人可做不来。

　　“自强，如今赵师傅不在，就只能辛苦你了。”司务长专管部队食堂的，虽然也着急，可如今也只能让李自强上了。

　　这可愁坏了李自强，“我这手艺，炒点小菜还行，这大菜可不行，我，我怕糟蹋了那些肉。”

　　李自强跟着赵师傅的时间也不长，平时也就负责炒小菜，这一下子就让他炒大菜，他可不敢。

　　而且部队食堂经常有招待，来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吃饭肯定要讲究，那些菜他不会炒。

　　虽然有机会当主厨是件好事，可也得有能力呀！

　　李自强也怕勉强答应，到时候做不好，这职位估计不保。

　　“你不是跟着赵师傅学吗？怎么炒个菜都不行？”

　　“司务长，这炒菜是可以，但是那么多人吃饭呢！平时我跟赵师傅都忙得脚不沾地，这我一个人也没办法炒那么多呀！而且我的厨艺你也是知道的，要好吃，肯定谈不上。现在上头要求那么多，要做不好，我可怕被人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