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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芯褐色的眼睛看着他，可眼里黯淡无光：“我想好了，我要离开北城，这里我已经没什么留恋的了。”

第十四章寂静

空气有一瞬的寂静。

乔芯收回了视线，仔细清理着要带的东西。

萧承风看着她的动作，忽然说了一句：“那欣儿怎么办？”

乔芯勉强地笑笑：“没事，我想欣儿不会怪我，毕竟她已经……”

接下来的话，她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萧承风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只觉心里难受。

他默然点了点头：“也是。”

乔芯收拾好后，推着行李箱走出了家。

萧承风却按住了行李箱，忽然问：“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乔芯垂下了眼睫，眼前弥漫着一滩雾气：“我只想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可以。”

萧承风听见了她的话，一抹心疼涌上心头。

他压下翻涌的情绪，勉强扯了扯嘴角：“要不要去海城，海城就在海边，正好可以散散心。”

乔芯目光没有焦距，她只是点了点头。

另一边。

医院。

傅亦尧站在苏暖暖病房外，看着眼前的秘书，神色骇人。

他的嗓音透着寒意：“你说什么？”

秘书顶着他周身的压力，勉强开口：“顾欣如今埋在郦景墓园，而乔小姐已经离开了北城了……”

傅亦尧冷冷看着秘书，提高了音量：“给我去查，乔芯现在在哪里！”

空气好像凝固了。

苏暖暖拉开病房门，她虚弱地开口：“亦尧，你们在吵什么？”

秘书抿紧了唇，不发一言。

傅亦尧揽住了苏暖暖，语气有些埋怨：“你怎么出来了？医生不是说不可以吹风吗？”

苏暖暖咬紧了下唇，艰难笑笑：“我想透点气。”

她的脸色也有些白，似乎没有了血色。

她刚刚听见了什么？

傅亦尧吩咐秘书要找到乔芯……

苏暖暖垂下了眼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

她犹豫了一会，试探性开口：“乔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傅亦尧眸光微顿，他深吸一口气说：“她签了离婚协议了。”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没有预想中的轻松，反而心底发闷。

苏暖暖勾起了唇角，主动芯偎在傅亦尧的怀里。

傅亦尧看着苏暖暖的眉眼，墨瞳深深。

莫名的，他又想起了乔芯。

以前的乔芯也是这样，自然倚靠在他的怀里，那时候的两个人多么美好。

傅亦尧不禁有些晃神。

他安抚好苏暖暖以后，这才驾车往墓园而去。

郦景墓园。

傅亦尧下车的时候，天色阴沉。

他上山不久以后，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地小雨。

傅亦尧的大衣都被雨水染湿了，他脚步却没停。

看着欣儿墓碑上甜甜的笑容的那一刻，他的呼吸都有些不畅。

突然的，没来由的，傅亦尧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戳破了一个大洞，往外漏着风。

傅亦尧抬眼看着这处墓地，抿紧了唇。

显然的，这里已经被人祭拜过了。

那个祭拜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傅亦尧用低哑的声音说：“欣儿，爸爸来看你了。”

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发丝淌下，这一刻的他毫无形象，只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父亲。

漫天水雾中，傅亦尧忽然觉得有一种后悔的感觉漫上心头，快要将他击垮。

傅亦尧木然地站着，看着墓碑上欣儿的笑容，心里涌上一丝自责，他对不起这个孩子。

自从顾欣出生以后，他没有尽到一天作为父亲的责任。

甚至缺席了孩子的成长。

傅亦尧在漫天雨雾中，跪下来给欣儿磕了几个头。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喃喃：“欣儿，是爸爸对不起你。”

他祭拜以后，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下了山。

傅亦尧浑身已经湿透，可他却恍若无所觉察。

他径直开车回了家。

推开门，雨水顺着衣服滴落在木质地板上，留下蜿蜒的水渍。

门外还打着雷，雷鸣声阵阵。

傅亦尧洗澡出来，跌撞着睡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雷声，他的眸光一顿。

莫名的，他想起乔芯很害怕打雷。

傅亦尧想起乔芯有一次打电话和自己说她很害怕。

嗡嗡嗡——

手机震动声响起。

傅亦尧深吸一口气，接听了苏暖暖的电话。

刚一接通，电话里她带着颤音的声音响起：“亦尧，打雷了，我很怕……”

莫名的，这句话和脑海里乔芯的声音竟在这一刻重合了。

“亦尧，打雷了……我好害怕，你回来陪我好不好？”

第十五章那些回忆

傅亦尧陷入了沉默。

“亦尧？”

直到电话里的声音再度响起的时候，他才回了神说：“我……”

莫名的，傅亦尧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乔芯语笑嫣然地看着他，那眸中透出延绵情意。

傅亦尧本来想说现在就过去，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公司有点忙，怕就先去睡觉吧。”

傅亦尧没有等苏暖暖的回应，仓皇挂断了。

他紧握着手机，却不明白刚刚为什么拒绝苏暖暖。

自己现在应该喜欢苏暖暖才对，可是……

莫名的，矛盾的感觉漫上心头。

刚刚他居然想起了乔芯，明明两个人已经结束了。

医院的苏暖暖不可置信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她的眸底涌出一丝悲哀。

她深吸一口气，想要忽视心底的自己的那些翻涌的情绪。

以前的时候，她总能察觉出来傅亦尧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傅亦尧看着手机屏幕，犹豫了一会，最终拨通了乔芯的电话。

可是机械的声音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傅亦尧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乔芯是在和其他人打电话吗？

莫名的，一种名为嫉妒的感觉袭来。

另一边。

海城。

这座沿海的城市天空很蓝，水雾漫漫。

乔芯看着远处灰白相间的海鸥，可她芯旧木然地看着，也没有笑。

等了一会，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在外面发呆呢？”

乔芯收回了视线，看着萧承风，勉强地笑笑：“出来吹吹风。”

萧承风挑了挑眉，“喔”了一声。

乔芯避开了他的视线，她看了一眼海边游玩的人们，扯了扯嘴角。

如果欣儿可以来一趟就好了。

可是女儿的逝世是乔芯心中永远的痛。

潮湿的海风吹拂着乔芯的身体，突然有一件大衣披在了她的肩膀上，遮挡住了寒风。

“吹风也不多穿一点，到时候你病了我还要照顾你。”

乔芯抿了抿唇，捏着大衣，固执地还给了萧承风：“没事的，我不冷。”

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

周围的游客结伴离去，乔芯这才缓缓起身，忽然说：“我们走吧。”

萧承风陪着乔芯朝着别墅走去。

乔芯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别墅，神色复杂。

乔芯抬着头看了一眼萧承风，抿紧了唇，良久才说：“我已经找到合适的公寓了，明天我就搬出去。”

空气有一刹那的寂静。

萧承风不禁有些埋怨地问：“为什么不住我那里？”

乔芯勉强地笑笑：“一直住你那里麻烦你，我觉得不太好。”

萧承风见她这样，抿紧了唇。

乔芯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向远处，却不禁问出了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萧承风微微一愣，他薄唇紧抿，犹豫了一会故作轻松地说：“高中我也对你这么好。”

乔芯看了萧承风一眼，所有的疑惑都淹没在唇齿间。

也许是自己想错了吧，他或许真的就是这样热情。

北城，雨声渐渐。

傅亦尧看着窗外连绵的雨，不禁出了神。

乔芯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也下雨了？有没有打雷？

傅亦尧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薄唇紧抿着。

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又想起了乔芯。

他抬眼看了一眼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傅亦尧径直朝着主卧而去。

一眼他就看见了桌上拥抱着的一对摆件。

他好像被人拽进了回忆的漩涡。

傅亦尧从背后环住乔芯，脖颈在乔芯的肩膀处蹭了蹭。

“干嘛买这个？”

乔芯回首看着他，笑的温柔：“你看他们在拥抱，以后我们吵架了，你抱抱我就好了。”

傅亦尧回过神，看着那个陶瓷摆件，莫名眼睛红了。

他想把摆件收起来，可看着他们拥抱的模样，耳蜗传来熟悉的声音。

“亦尧，抱抱我。”

第十六章他没事

回忆里的乔芯红着眼，伸出手臂作出拥抱的姿势。

傅亦尧不受控制般伸出手，却只能抓到一片虚无。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稳住鼻尖的酸涩。

他怎么又想起了乔芯。

明明自己已经不爱她了，不是吗？

傅亦尧最后还是没有收走摆件。

他洗澡以后翻身上床。

这一次，傅亦尧睡得很早，他做了一个梦。

傅亦尧回到了大学校园。

他怔怔地站在女生寝室楼下，漫天雪花簌簌而落。

傅亦尧看见了过去的自己快步朝着刚走出宿舍扎着马尾的乔芯走去。

他看见自己打开了保温盒，捧到了乔芯的面前。

傅亦尧听见了乔芯略带埋怨的声音：“这么冷的天，你干嘛还给我送粥啊？”

他看见那时候青涩的自己笑了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