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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北凡想了想，点头，“也好。”

　　白佳莹和他并肩走入电梯。

　　她打量着男人清隽的眉目，眼底下一片青黑。

　　白夕颜出事，他也跟着担心，没有休息好。

　　白佳莹忽然很想笑。

　　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时候，还真是无可救药，违背人性。

　　白佳莹无法理解，但她也不想理解。

　　……

　　“夕夕，乖，把牛奶喝了再睡午觉。”

　　雾色朦胧中，白夕颜模糊地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她看不清女人的脸，但依稀可辨，是个极其美丽的女人。

　　她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话落还摸了摸她的脑袋。

　　小小的人儿点了点头，捧着玻璃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女人起身离开。

　　或许是今天的牛奶口感有点奇怪，小姑娘喝了一半就不太想喝了。

　　但是，她怕妈妈不高兴，光着脚丫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剩下的牛奶倒在了绿植盆里。

　　不一会儿，困意袭来。

　　小姑娘扑棱两条小短腿，爬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女人再度走进来，将空空如也的玻璃杯收走，然后，低头在女孩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轻柔的吻落下的同时，还有一滴滚烫的泪砸下来。

　　“对不起，夕夕，妈妈没办法保护你。你不要怪妈妈，如果有来生的话，你不要再选我当你的妈妈了。”

　　女人哽咽着说完，离开卧室。

　　不多时，浓烟从门缝传进来。

　　小姑娘被呛醒了。

　　她咳嗽着，喊妈妈。

　　起身下床，打开门，看到滚滚浓烟，四处涌来。

　　“妈妈——”

　　小姑娘被吓哭了，她知道家里起火了，妈妈有危险。

　　所以，哪怕害怕，她还是闯进了浓烟里。

　　“妈妈——”

　　小姑娘被眼前看到的画面震惊不已。

　　女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炙热的火焰将她周身吞没，她发出痛苦的嘶吼，却没有半点求生欲望，只是等待着自己的身体被焚烧殆尽。

　　“妈妈——”

　　小姑娘大声哭着，笨拙地跑去拿消防栓。

　　幼儿园里学过基本的防火知识，可是她太小了，烟雾太大了，她被烟呛得没有力气，只是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女人慢慢地失去声音。

　　有人从别墅外闯进来。

　　白夕颜被消防员抱走了，她大声哭喊着，“不要，妈妈，我要妈妈——”

　　亲眼看到自己的妈妈自焚而亡，白夕颜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白仲原带她去看心理医生，让她做了催眠治疗，篡改她的记忆。

　　告诉她，那天，她根本不在别墅里，她什么也没看到。

　　白夕颜惊醒时，周身出了冷汗，病号服湿透了。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瞳孔收缩。

　　她想起来了，她全部想起来了。

　　她妈妈，是想要带着她一起死的。

　　至于为什么，她会那么狠心，不仅要自杀，还要带着女儿一起丧命，一定是因为她察觉了什么。

　　她说，她没办法保护她，可是在她的记忆里，从小到大，白仲原将她保护得很好，似乎和她妈妈说的相悖……

　　白夕颜不敢往下深想。

　　她捂着脸，痛苦地流泪。

　　夜深人静，病房的哭泣声始终没有停止。

　　这些天，每天都有心理医生来看她，问她问题，给她做检查。

　　白夕颜面如菜色地躺在病床上，像是一个木偶人一样，毫无生机。

　　白佳莹偶尔会过来，她看她的眼神，带着明晃晃的审视。

　　白夕颜空洞的眼睛对上她。

　　白佳莹脸色微变，又很快恢复平静，她跟着心理医生离开病房。

　　白夕颜闭上眼睛，不言不语。

　　她现在一无所有，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还被唯一的亲人背叛。

　　还有那些惨不忍睹的真相，一到晚上，就闯到她脑子里折磨她。

　　这就是白佳莹的目的。

　　她想要逼疯她。

　　疯子说的话，是不会有人信的。

　　白佳莹这几天来得越发频繁了，大概是梁北凡那边瞒不过去了。

　　梁北凡已经半个月没来看她了，她再不疯的话，白佳莹或许就要动用药物手段了。

　　白夕颜苦涩一笑。

　　白佳莹推开病房门，忽然，面前什么东西劈头盖脸地对着她狠狠砸下来。

　　白佳莹来不及闪避，被砸了个结结实实，脑袋登时流血了。

　　“哈哈哈……”

　　白夕颜举着椅子，笑出了泪花。

　　身后的心理医生一怔，过了两秒才缓过神来，连忙喊医生护士。

　　疼痛后知后觉的袭来，白佳莹捂着流血的脑袋，还不忘观察白夕颜的反应。

　　直到，白夕颜举着椅子，又是一记攻击，砸到了白佳莹的肩膀。

　　身后的人连忙将两人拉开。

　　护士带着白佳莹去处理伤口，同时给白夕颜打了一剂镇定剂。

　　心理医生慌了慌神，对白佳莹说：“她已经疯了。”

　　白佳莹疼得龇牙咧嘴，头脑却还是清醒的。

　　“你确定？”

　　“是。”

　　心理医生说：“她这些天天天做噩梦，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有时候跟她说话，她也不搭理。刚刚，还突然暴力攻击人，这已经很明显了。”

　　“她会不会在装？”

　　心理医生摇头。

　　“应该不会，根据我和她这些天的接触了解，她之前也做过心理治疗的。也就是说，她原本就有心理疾病。加之家族潜在的遗传风险，遇到刺激性诱因，很容易爆发。白小姐，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再观察几天。”

　　“罢了。”

　　白佳莹道：“她今天发疯攻击人，所有人都看到了。既然已经疯了，管她真的假的，送精神病院吧。”

　　“是。”

第116章 想念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

　　白夕颜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她手里拿着画本，铅笔在上面簌簌扫动。

　　梁北凡朝她走来，离她越近，脚步就越沉重迟疑。

　　他出差回来，就听说了白夕颜的事情。

　　“北凡哥，医生说，姐姐已经精神失常了，所以她才会有攻击人的举动。我也是为姐姐着想，才把她送到这里来接受治疗的。”

　　白佳莹在身侧解释。

　　梁北凡的目光从始至终落在白夕颜身上，薄唇抿成直线。

　　“夕夕。”

　　他走到白夕颜身后，温柔地出声唤她。

　　同时，他看到她画本上的图像。

　　她画的权枭景。

　　梁北凡的脸色微微一僵，“夕夕。”

　　唤了几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