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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旭尧深吸了口气：“杨攸栀，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成功，这不是因为我不想娶，而是我觉得这个圈子深藏在暗潮下的肮脏规则，该有人出来改变了。”

　　“如果你能成功，那么其他人……就再也不会受到这些规则的桎梏了。”

　　杨攸栀什么都没再说，此时再多的话语都是苍白的。

　　她低声“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她买了去纽约的机票。

　　然后坚定的走向了她想去的那个方向。

第29章

　　在被她紧紧抱住后，冯斯年大脑一片空白，迟迟没能缓过神来。

　　而杨攸栀也没有给他反应和喘息的机会。

　　她不容拒绝的，踮起脚强势的吻住了他的唇。

　　同时她拉着他走进屋内，另一只手还没忘记关上公寓的门。

　　两人一起跌在沙发上，冯斯年终于反应过来。

　　他伸手去推她：“杨攸栀，你先放开我……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杨攸栀却没有起来。

　　她像突然变成了个执拗的孩子，有力的双臂紧紧抱着他，怎么也不肯放手。

　　她的嗓音很沙哑，似乎还带着委屈：“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

　　这句话让冯斯年顿时丧失力气，再也无法推开她。

　　其实已经不用她亲口说出来，他在那几百条的短信里已经看到了她的思念。

　　他任由她抱着自己，两人就这样在沙发上无声的相拥着。

　　冯斯年看不见杨攸栀的眼睛，却能清晰感觉到肩头传来的轻颤。

　　他抬起手，犹豫半晌，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因为被压着，他的声音有些发闷：“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攸栀抬起上半身，深邃的目光和他的对视上。

　　“我离开了杨家。”

　　她说的离开自然不会是字面上的意思。

　　冯斯年怔愣了几秒，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你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你疯了吗？”

　　他的反应也让杨攸栀静了片刻。

　　她半是惊喜，半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斯年，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没有。”

　　冯斯年下意识否认，可说完才觉出自己有些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在杨攸栀如炬的目光下，他别开头，到底坦白：“记起来一点，但不完整。”

　　这件事恐怕连医院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尔兹海默症本身就是一种很难完全治愈的病，他配合治疗两年，还是把之前的事渐渐忘记干净。

　　可杨攸栀的出现，还有迟到两年的那些短信，竟然让他回想起来过往的一些事情。

　　只能说是奇迹了。

　　但杨攸栀听完后却站起了身。

　　她站到沙发的另一边，漆黑的眼底突然露出几分紧张：“你都想起了什么？”

　　冯斯年重新看回她，片刻就明白了她在紧张什么。

　　他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笑意：“原来你也会害怕吗？”

　　“你来找我，连和家里绝交的后果都不害怕，却害怕我想起来你是怎么骗我的吗？”

　　杨攸栀浑身微滞，连呼吸都变慢下来。

　　最后她低下头：“对不起。”

　　这一句抱歉，她曾经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亲口说给他。

　　在迟到八年之后，终于抵达。

　　冯斯年摇摇头：“其实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有你的选择，我总不会因为你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而不高兴，我只是……”

　　“我只是不明白，你明明和我说清楚就可以，为什么非要用那样的办法？”

　　“明明一句分手就可以解决的，可你偏偏要让我以为你死了。”

　　杨攸栀脸色泛白，眼底充满浓郁的痛苦。

　　“也许你不会相信，但这的确不是我做出的选择。”

第30章

　　杨攸栀的思绪飘回到八年前的那一天。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她和冯斯年毕业后同在一家律所实习工作，但冯斯年的能力远在她之上。

　　那天她准时下班，他却还要留下来继续加班。

　　不能一起回家，冯斯年有些不开心，憋着嘴将键盘敲得砰砰作响。

　　她看见，趁没人注意笑着凑过去与他厮磨：“我们冯律师辛苦了，今晚想吃什么？我做好饭在家里等你。”

　　冯斯年这才心情好一些：“我想吃你做的糖醋小排。”

　　杨攸栀笑意更深：“行，别说一个糖醋小排，再加四个菜都没问题。”

　　“那你记得下来接我回家……楼下的路灯又坏了。”他勾着她的手指小声撒娇。

　　她点点头：“嗯，你回来提前跟我说。”

　　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也就没有在这时依依不舍的必要。

　　杨攸栀摸了摸他的头，给他倒了杯热水就离开。

　　离开律所的时候，她还在想着除了糖醋小排，该再给他做些什么菜。

　　却不想刚买完菜走出超市，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红旗车。

　　三四个黑衣人看见她之后走上来将她围住：“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先生和夫人在等您。”

　　杨攸栀其实早料到这一天的到来，因为从两个月前开始，杨母就给她打电话通知她回家。

　　她说：“我们约定好的五年，现在时间到了，你玩的也够久了，该回来了。”

　　十八岁那年，杨攸栀执拗的想要学法，不想走家里安排的道路。

　　闹了很久，杨父和杨母松了口。

　　他们答应让她学法，甚至可以多给她一年做律师的工作，但条件是所有花费都不能依靠家里，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能和家里开口，并且五年后就必须回家。

　　杨攸栀答应了。

　　尽管她后来发现赚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她还是很努力。

　　除了成绩优异拿到的奖学金，她业余时间还会去律所实习，解决几个案子赚外快。

　　而就在大一的第二个学期，她遇见了冯斯年。

　　她永远也忘不了见到他的第一面。

　　冯斯年身穿一件简单的白衬衫，站在辩论赛反方的第四位，以一己之力让对面的正方说不出一句话。

　　辩论赛结束宣布反方获胜的时候，他露出笑容，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

　　没有任何犹豫，杨攸栀走到他面前对他伸出手：“同学你好，我们……能认识一下吗？”

　　冯斯年再次展开一个笑容：“当然，我是冯斯年。你呢？”

　　“杨攸栀。”

　　两人就此相识，没过多久就成为法律系出名的般配情侣。

　　杨攸栀欺骗自己这样的生活会一直继续下去。

　　但杨家人的出现像当头一棒将她敲醒，明晃晃的告诉她这不可能。

　　杨攸栀攥紧手里提着菜的袋子，看着面前几个黑衣人，试图拖延：“我明天会回去。”

　　黑衣人却丝毫不动：“抱歉，先生和夫人明确吩咐过我们，今天一定要带您回去。”

　　杨攸栀过了五年普通人的生活，但不代表她血液里流着的杨家的血也跟着消失了。

　　“怎么，我今天就是不回去，你们还想强迫我不成？”

第31章

　　杨攸栀比谁都清楚，就算他们是因为杨父杨母的命令来的，也不敢真的拿他们怎么样。

　　然而就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黑色红旗车后座上的车窗却降了下来。

　　杨父冷漠严肃的侧脸露出来，他甚至都没看杨攸栀一眼，就冷声吩咐：“把她押上车。”

　　“父亲。”

　　杨攸栀心往下沉，被人支配的感觉让她觉得愤怒。

　　可她无法和杨父抗争。

　　她紧抿着唇，放低了姿态：“父亲，算我求您，我明天一定回家……至少给我时间让我处理现在的生活，我不能一声不吭的离开。”

　　杨父终于看向她，眼神却淡漠轻蔑：“上车，我不想再说一次了。”

　　黑衣人立刻动手去禁锢杨攸栀的双臂。

　　杨攸栀第一次与自己的父亲对抗，她挣脱几人伸过来的手，就要从包围圈逃出去。

　　然而杨父的一句话直接将她钉在原地。

　　“杨攸栀，你现在不跟我走，五分钟后冯斯年就会被这家律所开除。”

　　杨攸栀不可置信地看向杨父。

　　在她的记忆里，虽然父亲常常是严厉的模样，可她一直认为父亲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他做慈善，下民间，帮助了那么多人。

　　可现在，他却用冯斯年来威胁自己的女儿。

　　杨父对她的表情丝毫不在乎：“怎么，觉得我过分？这就是权力，有权力的人才有资格说话，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和我谈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