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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念念都有些佩服他了，这样看起来挺高难度的动作他居然腿不麻、腰不酸的坚持了快二十分钟。

　　她感觉自己也行，于是学着他的样子，将腿微微翘起，腰部朝着左边旋转，结果坚持了不到十秒放弃了，因为她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抽筋。

　　既然自己连十秒都完成不了，那程亦说不定也是在硬撑着。

　　所以下车的时候，顾念念故意等他先下。

　　腿麻、抽筋、下车直接摔倒……这些尴尬的惨象都没有出现。程亦动作依旧灵敏。甚至他还在要关车门时，对着呆呆望着他的顾念念挑了下眉。

　　像是在说：傻了？怎么还不下车？

　　“……”

　　看样子，应该没事了吧，顾念念心里默默想着。

第63章 全剧最坏的男反派

　　今天是温玉初和顾淮安的结婚纪念日，因为要过二人世界，所以他们晚上并没有回来吃饭。

　　阿姨将饭菜端上桌，便又去厨房忙活了，餐桌上就只剩下程亦和顾念念两个人。

　　刚开始吃的时候，只有筷子碰到碗边的声响，他们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后来，顾念念似是无意，问了一句下午的事情：“你为什么怕黑啊？”

　　怕黑的人很多，但是像他这么严重的，顾念念倒是没见过。

　　程亦闻言，加菜的动作一顿，他不是不想回答她，而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回想起李美玉嫁给程景和的时间，刚好就是他上小学的时候。那对母子的到来，成为了他堕落黑暗的开始。

　　她以为那个时候的程亦还小，记忆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化，所以她毫无顾忌。

　　程亦每天放学回家，只能悄咪咪的回房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因为他怕李美玉知道他回来了，又会对着他开始拳打脚踢，将她自己的坏脾气发泄到他身上。

　　就连吃饭，他和程诺也是等着他们一家三口吃完，饭菜被保姆端下去时，偷偷摸摸溜进厨房吃点冰冷的剩菜。

　　随着他们结婚的时间越来越长，吵架的次数也越来越高。

　　李美玉只要是有一点不顺心，就会拿程亦和程诺当出气筒。

　　程诺受不了离开后，程亦就只有一个人了。

　　他们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把程亦锁到他自己房间的衣柜里。起初，程亦发现挣脱不开，就会使劲拍打衣柜的门，然而就算别墅的隔音效果再好，也抵不住他这么用力地敲。

　　程景和跟李美玉被吵醒后，怒气冲冲地来到他的房间里。

　　程景和将程亦从衣柜里拎出来，像个玩具一样，又被他重重地扔到地上。

　　那时候程亦还很小，才六岁半，一点都反抗不了，他只能哭。

　　听着他刺耳的哭声，程景和只觉得烦躁，不耐烦地看向李美玉道：

　　“你如果看不惯他，打他几顿就好了，为什么非要给他锁到柜子里啊？”

　　但程景和不知道的是，李美玉并不是只想单纯的打他骂他。

　　给他折磨到生不如死，让他永远离开这个家，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李美玉自然不会因为程景和的几句质问就收了手，她转身离开房间。

　　走到二楼的酒柜处，从最下面找到了几根绳子、胶带和剪刀，她带着这些东西回到程亦的房间，跟程景和联手，将程亦的手脚绑了起来，又将胶带围着他的下半张脸整整缠绕了数十圈。

　　程亦的嘴张不开，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只能从嗓子里传出了几声呜咽声，声音小到不靠近根本就听不清。

　　这下不光李美玉满意了，就连程景和也满意了。俩人将被绑捆好的程亦装回衣柜里，重新上了锁，将门和灯关上后，俩人继续回去睡觉。

　　程亦就这样，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度过了一晚又一晚……

　　李美玉经常会在第二天把他给忘在衣柜里，导致他不光上不了学，就连饭都吃不了。

　　程亦刚开始是害怕的，因为这个衣柜有着可以放两个人的空间，他周围凉凉的，很怕自己一转头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所以每次他都将自己移到最中间的位置。

　　衣柜并不是完全封死的，中间像是关不严一般，露出一条五毛钱硬币宽度的缝，正好对着窗户透过来的月光。

　　程亦每晚都会透过这条缝来看外面的晚景，那里似乎有着他最向往的自由。

　　他在衣柜里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睛似乎就感觉自己掉进了无尽的深渊里。

　　他也有尝试过自救，想要把手脚上的绳子给挣脱开来，但他那时候的力气实在太小了，除了能给自己皮肤刮出一道道划痕以外，没什么其它的功用。

　　他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了差不多三年，渐渐的，他不再害怕了。

　　眼神开始变得麻木，仿佛一具不能自由支配自己的尸体。

　　……

　　程亦不想再往深处回忆，想起她刚刚的问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回答道：“小学的时候李美玉每天晚上都给我锁到衣柜里，应该就是那时候留下的阴影吧。”

　　他并没有说还有用绳子绑他，用一些毛巾胶带那种东西糊住他嘴巴的事情，他怕吓到她。

　　他最痛苦的经历，被他轻松的用一两句话说了出来。

　　然而就仅仅这两句话，就已经把顾念念震惊到不行了。她知道程亦小时候过的苦，但她没有想过能到这种程度。

　　“怎么？”程亦看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害怕了，“吓到了？”

　　顾念念怕他误会，赶紧摇摇头：“没有，我只是……”

　　她停顿了下，继续道：“我只是觉得你好厉害。”

　　“嗯？”

　　程亦转过头，看着她，似乎是对她的回答有些意外。

　　“你经历过这么多不好的事情，但是依旧怀着一颗炙热的心努力长大，现在又变得这么优秀。你好像是电视剧里不惧困难，靠着自己心中那永不放弃的决心，生存到最后的男主角啊。”

　　“……”

　　忽略掉她那浮夸的语气，有一点她倒是还真说错了，程亦可没有很努力的想长大。

　　他想过死的，只不过没死成罢了。

　　像是故意逗她，程亦问道：“确定是男主角，不是全剧最坏的男反派吗？”

　　“就算你是反派，我也支持你。”

　　闻言，程亦笑着低下头，看电影时那段不怎么愉快的经历瞬间被他抛在脑后。

　　……

　　隔天早上九点，程亦从床上醒来，因为是周六，他没有定闹钟，而是睡到了自然醒。

　　他撑着床坐起来，注意到床边还发着亮的小夜灯，他随手拿起来按了关闭键。

　　他上了初中以后，基本上就不会被李美玉锁到衣柜里过夜了，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极度的怕黑，每天晚上都要偷偷点一盏小灯才能入睡。

　　程亦洗漱完走出房间，顺着楼梯向下看，发现空无一人。

　　温玉初和顾淮安的房间敞开着，看样子他们昨晚是没回来。

　　阿姨见程亦下楼了，立马去厨房热了早餐：“小亦，你坐着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好，”程亦点点头，“谢谢赵姨。”

第64章 倒霉孩子

　　赵姨在顾家干了有十余年了，做事情有条不紊，并且特别细心，把每个人的口味喜好都在心里记了个清楚，从来没有因为毛躁出过什么错误。

　　程亦将手机放到餐桌上，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瓶冰饮料，刚想开盖喝一口，就被旁边赵姨的惊呼声吓了一跳。

　　“诶诶诶！别动别动！”

　　程亦想，还好瓶盖没拧开，要是开了，里面的液体说不定会被她的音量震了出来。

　　赵姨快速地将他手里的瓶子抢了过来：“刚起床没吃饭可不能喝这么凉的东西，不然胃受不了，要是不小心得了胃病，以后可有的苦受……”

　　她并没有选择将冰饮料放回，而是又从冰箱里面拿出了一瓶，随后把冰箱门关上：“在常温下放一会儿，等你吃完饭，它也就不那么冰了。”

　　“……”

　　可是他就想喝冰的。

　　不过，程亦也知道赵姨是关心自己，所以并没有反驳她的好心，而是乖乖地应道：“好。”

　　这下，赵姨满意了。

　　程亦刚坐到餐椅上，顾念念也下楼了，她踩着毛绒拖鞋，一路走着小碎步，并且十分有活力的朝着他们喊了句“早安！”

　　“早。”

　　程亦看着她走过来，也笑着回应了她。

　　顾念念并没有先坐下，而是去厨房打开冰箱，看着她有些偷偷摸摸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