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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筠之邵项元彩蛋完整在线阅读(长河落日圆邵项元)最近章节列表

分类: 励志名言  时间: 2025-03-16 18: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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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筠之邵项元彩蛋完整在线阅读(长河落日圆邵项元)最近章节列表“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三更时来了军令,窦都督命元、礼二人即刻返回朔州大营。今夜无月,关雾重重遮天,折冲府却燃起熊熊的火把,光亮恍若白昼,猎猎飘荡的“邵”、“秦”旌旗映得愈发悍然。
“都尉!”满院两百名精兵齐声行礼,夜色下,跪地时札甲和剑鞘的摩擦声分外粗重。
“起,”项元拂袖,想到筠之还在熟睡,命道:“熄火,出城后再燃火把。”
协礼望他一眼,指了指兜鍪下缘道:“绑带没系。”
邵项元一笑:“自然有我的道理,先去她那里一趟。”
二人快步过去,可兰娘子已在庭外垂手以候,行礼恭敬道:“由我叫醒典记,送送将军罢。”
“不必,”邵项元不动声色,眼风扫了扫四周,见院内并无别人,摇头道:“我伤热,若过了病气给她,反而不好。”
兰娘抚掌道:“伤热了?可了不得,何叔平日就常说,说将军不该挂着汗吹风、又吃冷酒!主帅带病怎么了得?典记的药要用黄连葶苈,都能治伤热,我这就去膳房,将军稍等片刻罢。”
项元推辞道:“实在不必,三五日便自己好了。”
兰娘摆手道:“都尉在外征战,怎能硬撑?只消半刻我便拿来,绝不误事。”疾步往膳房跑去。
等兰娘的背影消失,邵项元飞快摘下兜鍪,塞至协礼手中,黑暗中呲着白牙笑道:“兄弟,放风。”
他大步跨过台阶,推开一条门缝,蹑手蹑脚挤入房中。
屋内很静,只有漏刻均匀的滴水声,博山炉内焚着安息香,轻雾淡拢,袅袅绕着紧闭的锦帐。
他绕过一扇曲屏,来到筠之床前。
为人二十载,从未干过偷闯女子香闺的龌龊事,此刻心中竟然很平静,毫无波澜。
但褰起床幔,看见筠之安恬的睡颜,心跳还是顿停。
她睡得很好,无骨无肉,酣沉香软,双颊肉馥馥红扑扑的,闭着眼,两段睫毛更显纤长,随呼吸的起伏轻轻颤抖。
有汗湿的细发贴在她颈侧,他伸手拨了一拨,起身时,视线不自觉掉入她微松的领口下面。
迟早要成亲的,所以此刻算不得偷窥,更非君子无德。
锁骨下的方寸之地极为莹白,在月色照映下有如玉色凝脂。
他心中怦怦乱跳起来。
筠之不知梦见什么,含糊嘟哝两句,猛地翻了个身,将邵项元的手完完全全压在身下。
软绵绵的。
今生从未有过的触感。
他顿觉手心烫得出奇,所触之处温度迅速上升,血液奔涌,额头都暴出一层大汗。
他轻轻抬起筠之的肩膀,抽出那只烫得发麻的手,非常幸运的一只手。
转头,他望着窗外夜色,缓缓吁出一口气。
“阿元,”协礼在外轻咳两下,用气声道:“快些,兰娘子出膳房了。”
昏暗中,筠之熟睡的朦胧侧影依然静谧。
如行军礼,邵项元半跪在榻前,将自己的龙环短刀留在她枕边,轻轻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等我回来,阿筠。这场胜仗为你杀下,等绾发为结时我再郑重告诉你,当年吉言成真,我如今的确骝马金鞍,画地取封侯了。
次日早晨,阳光很好,庭院里的槐树抽出嫩绿的新叶子来,在风中摇晃着,像一片片淡金色的浮萍。
筠之醒来,迷蒙之中晨光照在身上,非常温暖,摸到枕下的匕首,先是有些懵然,反应过来,不禁心下一甜。
“阿筠,起来没有?”兰娘隔着屏风叫了一声,筠之急忙收起匕首,朝外道:“起来啦。”
筠之坐到妆台前,侍女给她梳头,她伸手抚摸妆台,一个一个抽屉打开,一个一个抽屉关上,想象以后放什么才好,脸上不自觉挂着笑。
兰娘走进来笑道:“想什么呢,这么高兴?一早就有西京的信来,阿筠快看看罢。”
筠之见她拿了两副牍,大喜道:“阿娘和令令都写了信!有这么巧的事。”
兰娘愣了一愣,摇头道:“的确是县主的信到了,但另一封不是夫人的,是都尉的。”
兰娘面露自责,筠之急忙道:“邵项元的信,我也很想看啊。”仰脸冲兰娘一笑,“我想……他人很好。”
兰娘笑道:“那快看一看罢。”
筠之点头,将两封竹牍置于案前,晨光落在两条丝帛封带上,金光熠熠。先读哪封?她犹豫片刻,双手在胸前合十,心想:令令,你我十年交情,此刻重色tຊ亲友也当谅之,若有来日,再偿此情。
她睁眼,先打开邵项元的竹牍,不自觉挂着微笑。
他在信里唤自己“阿筠”,说阿筠短短几刻就能谋划统筹,敢决断,会用人,可堪帅才,以他为将矣。还说将奔虹留在府内,让奔虹代替自己陪她学骑术。
后面都是军情,原来十日前突厥就发兵包围朔州,幸而窦都督有所预料,一直在朔州军营布防,不至于措手不及。连日来,两军形势焦灼,昨日凌晨,趁突厥粮草交接之际,窦都督遣项元将十八团于半路袭之,果然一举拿下,大获全胜。
谁知突厥人狡诈,一早就计划好兵分两路,大队人马在朔州对战,小队人马暗渡陈仓,潜入代州偷袭。故而,昨夜西面烽火台点亮时,项元才刚结束一场恶战,是马不停蹄赶回代州平乱的。如此算来,他竟有三日不曾睡过整觉,难怪昨日那样疲倦。
黑山一役,阿史那温傅已死,其部元气大伤,但最近拥立阿史那伏念为新可汗。这伏念年轻气盛,胃口很大,在各部落中也颇得人望。虽上次交手以伏念败退告终,但他近日盘踞胜州,重聚残部,在长城外厉兵秣马,恐怕要有大动作。陛下已命定襄道大总管裴行俭再度北上,赴胜州征讨阿史那伏念;同时令代州都督窦愆、幽州都督李文暕即刻点兵,会往胜州。
“怎样?都尉无事罢?”兰娘见筠之良久不语,有些担心。
筠之笑道:“一切都好,不过叫我保重,说即日大军要往胜州去。”
兰娘道:“胜州?怎么打到那里去了?”
筠之道:“我也不知详情,但从朔州打回胜州,战线北推,应该是好事。”
兰娘点头:“但那样长一封信,就说这两句话?”
筠之摇头,笑容腼腆,指着妆台道:“邵项元还说,这镜框架子是他自己打的。他外祖父原来做过木匠生意,所以他小时候也学了些皮毛,如今虽然生疏,但造一面镜台还是很够的。”
兰娘笑道:“这才几天,就站到人家那边去啦?”低声道:“不是我说,但阿筠想想咱们卢家的郎君!男人最会演的,一时一刻松懈不得,这时候下定论,早着呢。”
筠之点点头,一面将令仪的信也拆开。
起初令仪不过抱怨终日无聊,羡慕她出门在外,再说些流水寻常事。
前些日子少府监上奏,请卖苑中马粪,陛下欣然同意,将此事全权交予少府监负责,结果赚了二十万缗!但民间渐渐取笑,说大唐李家原来是马粪贩子。陛下碍于面子,不得不忍痛停止这桩生意。可二十万缗不是小数目,足够东南小县一年的税赋,就这样丢进水里,实在可惜。所以朝臣们日日争吵不休,反对派和支持派互不相让。
筠之念出来给兰娘、小努听,二人都抚掌大笑,小努道:“两仪殿是举国上下最尊贵的地方,你说这些进士状元,春闱作答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将来要为马粪大吵大闹?”
筠之窃笑道:“其实有些人的卷面,还不如马粪呢。”
兰娘道:“别胡说!接着往下看。”
“咦——”筠之猝然止笑,“薛谦上表论述皇室为天下士族之典范,应以仁孝治天下,故而请赦杞王、鄱阳王之罪,以成皇家天伦。裴行俭、刘仁轨、薛元超三位老臣也都赞同。”
薛谦是令仪的长兄,城阳长公主与薛驸马的长子。因为城阳长公主早逝,老驸马一心修道,二儿子薛绍又被帝后放在宫里,陪伴皇子们读书,所以薛家一应事务都是这位大儿子薛谦打理。薛谦只比令仪大四岁,却非常稳重,十七岁就举了明经状元,家事也打理得井井有条。
兰娘点头道:“皇家的确要为士族打样子,薛少府此话有理。”
筠之道:“可若论仁孝,杞王、鄱阳王因诅咒嫡母皇后落罪,有何仁何孝?他们分明是敲打武氏外戚,提醒他们这天下姓李不姓武。强调几百年来都是皇族与士族共治天下。这话太自大了。”
兰娘道:“哪里是自大?像我们卢家,实打实从东汉的历史嗬!士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哪里是小门小户可比?阿筠从前未嫁,许多话我不好说,皇后内侄武承嗣你知道罢,在秦楼楚馆里非常有名,荒唐的事数都数不清。——那么这奏疏,皇后很生气罢?”
筠之接着读下去,原来皇后并未生气,反而称赞薛谦忠介直言,也请赦这两名诅咒自己的庶子。令仪实在不明白,舅母这样好,大哥为何非和她过不去?当初阿母生下自己就撒手人寰,还是舅母心疼她生而失恃,为她请封县主。
并且,舅母多次劝谏舅舅,不可盲信士族门阀人脉,国朝若要长久,必得任人唯贤。既然士族子弟能以明经科晋升,进士科就该广纳寒门弟子,是以应加试时政策论、杂文考较等。大哥成日在府上说什么“科考一日不改,国朝一日无人”,如今舅母要改科举,他却站去反对派那边,实在费解。
“唉——”筠之长叹,指着这段话对兰娘道,“我走前说了多次,将来写信,事关两党关系的千万不要写,她倒写了一长串。”
兰娘笑道:“县主的性子最直,藏不住事,这众人都是知道的,没人会计较。”
“话虽如此,可还得再提醒提醒她,”筠之提笔,写完给嘉懋的回信,递至兰娘手中,两只眼睛冲兰娘眨巴眨巴,乖巧道:“兰娘,能不能先将这封信发了?刚好、刚好我想一个人给邵项元回封信,一旦他到胜州,就要音讯全无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兰娘笑得又无奈又慈爱。点头笑道:“回信是应有的礼仪,但阿筠要牢记,媟黩既生,语言过矣,所以回信不可过分亲昵,要敬、要慎,明白么?”
“阿筠明白。”她温驯点头。
该回邵项元什么好呢?说府中一切都好,自己也按时吃了药,再问问他伤热好些不曾?这些话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个字,太冷淡了些。
见窗外碧波微风,日光下满园春意,筠之提笔先添上一首《代春日行》:“献岁发,君已行。春山茂,春日明。园中鸟,多嘉声。梅始发,柳始青。泛舟舻,齐棹惊。奏采菱,歌鹿鸣。风微起,波微生。弦亦发,酒亦倾。入莲池,折桂枝。芳袖动,芬叶披。两相思,两不知。”
筠之写罢,一字一字读了一遍,有几个字写得不好,于是重新抄了一回,这一回又觉得行文太亲昵,方才兰娘还教导要敬慎持恭,可等他回来就要成亲的,也不算太过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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