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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允说完，就阖上眼，选择结束这个话题。

　　逼仄的车内安静下来。

　　沈祈闻的面色没有任何波动，但握在方向盘上的掌心却略微收紧了一瞬。

　　回到家。

　　温允就见管家正在往外搬沈灼华的行礼，沈灼华看见温允进门，就立刻站起恶狠狠盯着她。

　　温允已经没有心力理她，准备直接上楼。

　　经过沈灼华时，却被她用肩膀狠狠撞了一下。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错。

　　沈灼华眼底带着挑衅，用只有两人能听见气音吐出三个字：“走着瞧！”

　　温允的心一紧。

　　只因她清楚，对上沈灼华，她就没有占过上风。

　　五天后。

　　温允坐在餐桌前，如往常一样等待沈祈闻回家吃晚饭，忽的，她又收到沈祈闻的消息。

　　【今晚加班，晚点回。】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温允苍白如纸的脸，她注视着这则消息，久久没有动作。

　　这是自从沈灼华搬出去后，沈祈闻第五次晚回家了。

　　他有强迫症，曾经每日晚上7点半一定会回来吃饭，没有人可以打断他的行程。

　　而沈灼华，总是能轻易的扰乱他的一切。

　　这时，手机又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你想知道我和沈祈闻的过往吗？去涞水湾8号二楼卧室看看。】

　　温允眼一颤。

　　这个地址她知道，沈祈闻名下的私产别墅，他几乎每隔几天都会去一趟。

　　他们曾在婚前协议里约定过，她绝不会踏足沈祈闻的私密场所。

　　她想遵守约定却控制不住身体，纠结、痛苦和挣扎数种情绪拉扯之下，最终，还是驱车来到了这栋别墅。

　　门没关，像是专门等待她一样。

　　温允深吸一口气上了二楼，一抬眼，温允整个人僵住了。

　　只见硕大的一面墙上，张贴着无数张沈灼华的画像，眼花缭乱，数不尽数，暴露出沈祈闻心底最深沉的秘密。

　　沈灼华的短信适时发来：【我走的733天里，他只要一想我，就会描绘一副我的画像，到今天有多少张，要不你亲自数一数？】

　　一字一句像千百片玻璃，鲜血淋漓的刺入温允的心脏，让她无法承受。

　　这面饱含着沈祈闻爱意的墙，衬得温允两年的时光像个笑话。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仍由无法控制的泪水将她掩埋。

　　不知过了多久，忽的，身后传来了沈祈闻冰冷的质问声：“你来这里做什么？”

　　温允缓缓回过头，对上了沈祈闻寒霜般的眼神。

　　他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温允，你没有遵守协议。”

　　心脏缩紧。

　　温允吐出一句沙哑的话：“是沈灼华让我来的。”

　　“那你看见了，可以出去了。”

　　沈祈闻没有任何解释，强势的请温允离开，她没有动弹，而是问出了一句深埋已久的话。

　　“你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要娶我呢？”

　　闻言，沈祈闻突的快步走来，携带着冰冷的风和强势压制的气息走到温允面前：“我是爱沈灼华，但集团的利益更重要，我不会越界。”

　　是吗？

　　那她呢？在他心里，她算什么呢？

　　失神间，温允将心中的话问了出来：“那我呢？”

　　沈祈闻低头，看着温允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残忍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刺入温允的心里。

　　“你是我的合伙人，今后，也会是我的妻子和唯一孩子的母亲。”

　　“既然得到答案，你可以走了。”

　　是合伙人、是妻子、是孩子的母亲……

　　却绝不可能是深爱的人。

　　这就是沈祈闻给她的答案。

　　温允什么都没说，越过他，挺直背脊走了出去。

　　外面下起了瓢盆大雨。

　　豆大般的雨滴砸在温允的身上，她走得很慢，却只觉雨下的还不够大，再大一些把她砸醒吧。

　　雨打湿了温允的面孔。

　　她的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迎着雨夜，她忽而笑了下，像是回答又像是在自语：“可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有这样一个父亲。”

第6章

　　保时捷刹停在车库。

　　“陈律师，准备一份离婚协议给我。”

　　“好的，温总，因为财产庞大，我需要两天时间，请您耐心等待一下。”

　　挂断电话，温允一身狼狈地回了家。

　　她将自己泡在浴缸里，浴缸对面是一扇巨大的玻璃窗，她就这么看着豆大的雨滴一滴一滴砸在玻璃上。

　　浴缸里的水温一点点降下，温允忽的想起和沈祈闻初遇那天也是一个雨天。

　　那一天，她下班赶去参加相亲。

　　雨天路滑，她差点在餐厅门口摔倒，是沈祈闻扶住了她。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因为用了力，显露出脉络分明的青筋，她一抬眼，便是一眼忘年。

　　又想起他在谈判桌上，游刃有余地收割着别人的利益。

　　他面容总是沉着冷静，从容地掌控着一切，她也为这样的他着迷，可在他的眼里，好像从来都装不下自己。

　　又想起，他有一次接到了一个远洋电话，那抹柔情，是她永远见不到的。

　　……

　　所有的一切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句话。

　　——是她爱错了人。

　　恍惚间，加温浴缸又开始升温。

　　温允从浴缸中起身，已经准备好后天拿到离婚协议就和沈祈闻摊牌。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公司突如其来的事忙了一周。

　　等温允终于松下来准备给沈祈闻发消息说离婚的事时，沈母的短信再度打乱了她的计划。

　　【儿媳，妈回来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无奈之下，温允只得动身去了餐厅。

　　海月餐厅。

　　温允到了沈母发来的包厢。

　　然而一走进门，她就看到了坐在桌前的沈灼华和沈祈闻。

　　桌子是长方形桌，沈母坐在首位。

　　沈祈闻和沈灼华坐在沈母左侧，温允身形顿了一下，随之入座了沈母的右侧。

　　包厢里的气氛看似平静，实则内里波涛汹涌。

　　这一切都入了沈母的眼里。

　　她声音沉沉，不怒自威：“先用餐吧。”

　　几人默不作声地用餐，一时之间，包厢内静到好像没人在吃饭。

　　忽的，桌子轻微地抖动一下。

　　温允感觉到不对劲，借着捡东西的缘由，看到了餐桌下沈灼华正用脚尖不断撩拨着沈祈闻。

　　而沈祈闻面上镇定，一动不动，脚却没有躲避反而纵容着沈灼华。

　　这一刻，好像有根带刺的藤蔓，倏然搅紧了温允的心脏。

　　窒息之下，她骤然开口：“姐姐，你的脚怎么了？怎么一直在动？”

　　餐桌上的人都顿住了。

　　沈灼华的脸色极为难看，她死死瞪了一眼温允，还未说话，便被沈母打断了：“我给灼华定了三天后的机票。”

　　沈灼华顿时顾不上温允了，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母：“妈，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不同意！”

　　见沈母一脸没有商量的样子，沈灼华又求助般的看向了沈祈闻。

　　沈祈闻眼里挣扎一瞬，还是开了口：“妈……”

　　“不必再说了，此事已经决定了。”

　　沈母的话犹如一击重锤，击碎了沈灼华心中想要留下的奢望。

　　她‘蹭’地一下站起，朝温允吼着：“温允，这下你满意了？”

　　说完，就怒而摔门离去。

　　沈祈闻起身就追，走到门口时，他回头对温允冷漠说了一句话：“我答应过你会送灼华离开，你就非要这么迫不及待吗？”

　　好像这一切都是温允的错。

　　但从始至终，温允都不知道自己有做错什么。

　　温允注视着沈祈闻离去的背影，一言未发，耳边响起沈母的声音：“儿媳，你放心，沈夫人的位子只有你能做。”

　　温允只能挤出一个笑容：“好。”

　　嘴上如此答应着，回到家，温允就准备给陈律师打电话催离婚协议。

　　谁知电话还没打出去，温母却打来了电话，一开口便令她骤然一僵。

　　“你找陈律拟定了离婚协议？”

　　顿时，温允脸色一白：“妈，你找人监视我？”

　　那头沉默没有回应，温允扯了扯唇角，哑声道：“妈，我真的和他过不下去了，我要和他离婚。”

　　她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