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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没有天赋，竟然只敢选一些小公司，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登上福布斯富豪榜了。”

“简直和那个没用的废物一样，一事无成。”

程婧低头看着脚尖，静静地听着。

那个废物，是她生物学上的亲生父亲，也是她这辈子都不愿再想起的噩梦。

程女士瞥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绞紧的手指上，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别忘了你当初跟我的约定，既然你自己没混出个人样，以后你的人生就由我说了算。”

“你今天就给我回观山庄园去，那个废物要出狱了，我可不想你住在这种地方被他找到，强扯不清给我惹麻烦。”

话落，她站起身，细长的黑色高跟鞋踩在提摩西卡通地毯上。

程女士与周围的一切都不相配。

她走了几步，见程婧没有跟上来，又回头问：“怎么？这些破烂东西里还有你舍不得的？”

程婧自嘲地笑了笑。

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三年，短暂的就像一场梦。

结局并不美好，醒来转瞬成空。

程婧坐在宾利后座，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灯影，视线中忽然闪过一抹熟悉的红。

她下意识坐直身体看过去，可惜对方车速太快，短短一瞬便已擦肩。

她委顿下来，靠着车门闭眼假寐。

和另一侧的程女士之间，仿佛隔着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

……

俞戈从员工登记信息上找到了程婧的家。

电梯门刚开，他就急不可耐地大步走出，握紧的拳头眼看就要砸到门上，他又克制地收住，深吸一口气，尽可能礼貌地敲了三声。

“咚、咚咚。”

无人回应。

门铃被按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吵闹。

却依旧没有人。

他几乎压不住心底的急躁，在门口来回踱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腕表的指针趋近凌晨，俞戈耐心耗尽，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对，加大舆论压力，就算是逼也要把程婧逼出来。”

“我决不会……原谅她毁掉‘花眠’。”

第12章

观山庄园一如从前，似乎连一草一木的位置摆设都没变。

可见它的主人高度自信，且病态地追求完美。

程婧隐约记得，自己13岁被带进这座庄园时，也是一样的场景。

佣人站在两旁，看向她时只有冷漠。

而她骨瘦如柴、满身青紫伤痕，怯生生地跟在程女士身后，害怕地想拉她的手，却被嫌弃地一把甩开。

用程女士的话说，她是一个背叛了母亲的孩子，不值得原谅和同情。

把她从恶魔手里接出来，只不过是出于人道关怀。

想到这儿，程婧下意识抬头看向程女士。

却发现自己已经和她一样高、不用再仰视她了。

其实，程婧一直都很想告诉她，她没有背叛过母亲。

六岁，父母离婚。

上庭时父亲告诉她：“只要你一会儿跟法官叔叔说，你自愿和爸爸一起生活，爸爸妈妈就不会离婚，你就不会没有妈妈。”

可惜，卑劣的成年人为了高额的抚养费，欺骗了她。

她没了妈妈，也没了爸爸。

饭桌上。

程女士面前摆着营养师精心搭配的餐食，程婧面前是和五年前一样重油重盐的荤腥。

就像在刻意提醒她过往的难堪。5

严肃的管家端正地站在她身边，程婧把眼前的菜品推远了些。

“我的病已经好了，现在不会再暴饮暴食，以后也不用再给我准备这些了，如果你们不方便，我可以自己做。”

“锵——”

刀叉碰撞瓷盘。

程女士抬眼看过来，算是这次见面，第一次正眼看自己的女儿。

“你这张脸，和那个废物很像，也算是有点可取之处。”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这儿，哪儿都不要去，我会请专业的老师好好教导你。”

“三个月后，我会为你准备一场宴会，你从我选定的人挑一个结婚，尽快生个孩子。”

“如果你做不到，那三个月后，我就去国外精子库，选一个优秀的基因，再生个正常的孩子当我的继承人。”

程婧攥着刀叉的手隐隐发白，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情绪。

“知道了。”

……

三个月后。

盛世传媒总裁办公室，气压低沉。

俞戈修长的手指轻叩在桌子上，一下又一下，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下面站着的几位公司负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汗流浃背。

“三个月了，你们还没找到程婧。”

俞戈声音不大，语气中却是明显的不悦。

最中间的男人面露苦色：“小程总，我们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可就是没有一点消息，这个程婧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实在不行，就只能起诉她了，但那账号的所有权毕竟不是您，咱们……”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俞戈皱眉看了一眼名为“老头子”的来电提示，眼中多了几分不耐。

他挥挥手，屋子里的几人离开后，才接通电话。

电话刚一接起，对面就劈头盖脸传来一句：“死小子！你还没玩够吗？”

声音很大，幸亏俞戈提前拿远了听筒。

他捏着眉心，干脆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了桌上。

“爸，什么事？你说。”

程父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明天晚上八点，城郊观山庄园，程氏集团大小姐办生日宴，说是生日，其实就是选婿，你好好收拾一下，带份贵重的礼物。”

俞戈轻笑：“就是那个招赘婿的程家？你确定让我去？”

程父声音低了两分：“这次不一样，人家没说是招赘，只说找个合适的联姻，你也到岁数了，不能整天玩游戏，和女主播混在一起。”

“好好表现，千万记住一个人去，别带女伴！”

第13章

宴会当天，观山庄园。

程婧坐在镜子前，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高定礼服，发型被造型师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脖颈和手腕分别戴着典藏级的珠宝钻石。

她美丽、端庄、优雅、得体。

像一个被精心打扮，即将出售的瓷娃娃。

小羊提着两大袋子火锅食材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她。

“天呐，婧婧，你还真是大小姐啊！”

“我说来给你过生日，结果你说派人来接我，他们往山上开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被什么诈骗团伙带走要噶腰子呢！”

小羊绕着程婧来回转了五六圈，满眼都是赞叹。

“这也太好看了吧，妈妈呀我见到童话里的公主了！”

说完她又背过手，有些局促地笑了笑。

“嘿嘿，我本来想说在你家涮火锅来着，看来是用不到了哈。”

程婧微笑的假面骤然崩裂，她起身抱住了小羊，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今天会有很多人，但只有你会祝我生日快乐。”

小羊听出了她哽咽，抬手拍拍她的后背。

“过生日要开心一点哦，要是花了妆面就不好看了。”

从程婧做游戏主播开始，小羊就是她的助理。

她们一起在深夜吃过泡面，因为数据不好被劈头盖脸地骂，程婧身上没有那种大小姐盛气凌人的架势。

更多时候，她是胆怯的，惴惴不安地怀疑自己，又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之前说她是大小姐，不过是对她不要奖金的调侃。

事实上，小羊从未觉得，程婧是一个出身很好的女孩儿，说不定连完整幸福的家庭都没有。9

但凡是得到过一点点爱，就不会握着一根虚拟世界的游戏情缘当救命稻草。

晚上八点。

小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可思议。

她摸着脖子上的粉钻项链，和手指上鸽子蛋大小的戒指，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人家秋雅结婚……不是，你过生日我穿成这样合适吗？”

程婧微微俯身握着她的肩膀点点头：“合适，今天来的人都这么穿。”

“我的天呐，这项链一看就很贵，我我我还是别戴了，这要是弄坏了，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说罢，小羊作势就要往下摘。

程婧连忙拦住她：“戴着吧，你不是往我卡里打了一百五十万嘛，就当是你买下来了。”

闻言，小羊更激动了。

“一百五十万？！”

“天杀的，一百五十万买条项链？我跟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脖子上能戴老家三套房，太罪恶了。”

程婧抿着唇没敢再说话。

实际上这条项链是她用自己投资赚到的第一桶金，花了五百万从佳士得拍卖行拍回来的。

她岔开话题：“宾客们应该快到了，我们下去吧。”

小羊一跳，夸张地伸出双手往前一送：“好嘞小姐，您请——！”

另一边。

观山庄园门外。

法拉利急停在门口，俞戈长腿一迈从车上下来，一身黑色西装，身姿笔挺修长，他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

林虞穿着嫩粉色小洋装，满脸娇羞搭上他的手。

“俞哥哥，这程家大小姐可是要选婿的，你带我来，她不会不高兴吧？”

俞戈面不改色：“我根本不认识她。”

听到这话，林虞美滋滋地挽上俞戈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