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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下了剑左手还滴着刚杀完妖兽的黑血，站在了奚言的面前。

“小言。”

“别这么叫我，我觉得恶心！”

从来到这片熟悉的地方后，奚言就做好了与江辞尘重逢的准备。

她深知自己实力比江辞尘更低，师父飞升在即，也不好用这等情爱小事去麻烦，所以她才想要求稳。

她才想着不去招惹他，不去更多与他接触。

就算要接触，她也要忍住性子，不与他发生冲突，以免给自己招惹麻烦。

可奚言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她的步步退让让江辞尘越发地疯狂。

以前他只是经常来找自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观察注视她。

被奚言无视他也不气馁，毕竟她不可能再次消失。

如今他演都不演了，竟然想把她直接囚禁在自己的洞府中！

“你疯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奚言如此疯狂的模样，江辞尘只觉得这样的她才是真的奚言。

他们起码也当过三年的道侣，奚言怎么可能是这种步步忍让，委曲求全的性子？

江辞尘温柔一笑，可眼底却满是疯狂：“疯？”

“小言，我可没有疯，我只是害怕再次失去你，所以才想把你留在自己的身边而已。”

他痴迷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伸出手想要抚摸她。

“你知道吗，那年你假死后，我才真的疯了！”

奚言死后，整个玄天宗的人都知道江辞尘疯了。

他把曾经如同手足的师兄弟和有着十几年情谊的心上人统统送去了仙牢之中。

又与自己的师父割袍断义，自废功力，重新修炼。

甚至到了最后，他一个傲骨铮铮的人跪遍漫天神佛，只为与奚言在梦里见上一面。

如今的他已经算收敛的了。

如果是以往的他，早就在奚言身份被识破的那一天，直接将她带回洞府之中锁起来。

还让她自由了这么多日，才将她囚禁，他自觉已经足够忍耐，足够宽容。

第二十章

看见面前满脸疯狂的江辞尘，奚言只觉得讽刺。

“江辞尘，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你为什么不在宋清缨诬陷我时就查明真相？为什么在要同意宋清缨报复我的提议，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别找什么借口，你不是没有动过手，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甚至你在我心里还要更加恶毒，更加恶心！”

“我给过你机会的，就在那个山洞中，我问你你还会回来吗？那时我就在想，如果你能马上回头，把我带出去，我都可以原谅你，过往一切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

“居然还对你抱有期待，我真是太可悲了。”

奚言长长的一段话换来的却是江辞尘长久的沉默。

那场意外已经过去太久，久的江辞尘都快忘记当初的情景。

但是他依旧记得，自己当初似乎没有回答她，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种情况下你都能丢下我，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为了你留下呢？”

奚言丢下这句话就要转身离开，可这次江辞尘很快反应过来。

“拦住她！”

奚言不可置信的回头：“江辞尘！”

她以为，但凡江辞尘对她还有些愧疚，他都没有脸再拦住她。

江辞尘缓缓朝她走来，这一次他的手终于颤抖着抚摸上奚言的脸。

“小言，之前种种不对我都认。”

“我该受的惩罚我也受过了，我们为什么不把过去翻篇重新开始呢？我知道你还对我有气，所以以后的时日里，我慢慢补偿你，好不好？”

“不好！”

奚言猛地偏过头，躲开他的手。

或许是因为极度的失望，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江辞尘，你已经毁了我一次了，还要想再毁我一次吗？”

“是不是非要把我逼死，你才满意？”

江辞尘眼底痛楚的神色一闪而过，却很快变成坚定：“小言，我不会再让你死的。”

那天之后，奚言就这样被江辞尘强行扣在宗门里关着。

为了让所有人相信她已经回来的这件事，江辞尘特意在全宗门弟子面前解释。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当年奚言并没有身死，只是和他吵架闹别扭才假装闭关消失。

现在被他花了一年多时间哄好了，又重新回到他身边。

江辞尘说这些话的时候，奚言就坐在他旁边。她冷着脸看他装出深情的模样，身旁那些师兄弟都被感动得抹眼泪。有那么一会儿，她真想抢过江辞尘身上挂着的传音石，把这个人干的腌臜事全抖出来。

但最后她什么也没做。离开这一年多，整个宗门都只听江辞尘的。就算她说了，那些师兄弟也只会当是小两口打情骂俏。

宗门大会结束后，江辞尘不管去哪儿都带着奚言。他踩着飞行法器带她去云海上过生日，抬手就烧了二十万灵石放烟火，把整片天都照亮了。

在各大门派的交易会上，他眼睛都不眨就拍下最贵的护身玉佩。

这天他们来到专门给大人物做法宝的铺子，满屋子都是闪着光的法衣和首饰。

奚言站在水镜前发呆，江辞尘拿着各种稀罕布料往她身上比划。她盯着镜子里两人的倒影不说话，江辞尘也不生气。

他把布料扔给掌柜："这些都包起来。"掌柜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他这辈子没见过一口气买上百件法衣的冤大头。几个伙计边打包边拍马屁："公子对夫人真好！"

"祝两位早日飞升，长长久久！"

江辞尘听得高兴，随手一指奚言刚才盯着的首饰："那些也包上。"掌柜赶紧带人去装货，生怕他反悔。

等人都走远了，奚言手指动了动。袖子里藏着的传送符硌得手疼。那个念头又冒出来了。

——要逃吗？

第二十一章

这一个月中，奚言不是没有想过要逃走。

但是江辞尘就像是在她身上下了追踪符一样，无论她去哪里，江辞尘都总能找到她。

甚至为了给她一个教训，他还帮她退出了除妖团。

当然，他给除妖团团上的借口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狠，只是说他们久别重逢，想要多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

等他们成亲后，她自然也会回去。

是的，成亲。

当初在和宗门同袍解释时，江辞尘不仅说出了奚言是假死的消息，还宣布了他们一个月后将要成亲的喜讯。

对于这一切她根本就不知情，所以才在那天之后失控地和江辞尘吵了一架。

但依旧没能改变江辞尘要和她成亲的事实。

而今天江辞尘带她来山下，采购一些两人成亲时要用的喜糖喜烛等物件。

至于凤冠霞帔这些，江辞尘已经连夜安排绣娘来制作了。

而这时，付完灵石的江辞尘又带着期待喜悦，温柔地牵起她的手，轻轻一笑：“走吧。”

奚言还是没有说话，任由他牵着自己出了门，被他揽在怀中御剑飞往宗门。

一路上，风景飞快后退，却依旧抹不去奚言满是哀愁的双眸。

她不想也不愿意同江辞尘成亲。

别说爱他，她甚至看见那张脸就觉得恶心厌烦。

但是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逃离他。

难道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吗？

奚言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攥紧，因为过度用力，突出了泛白的骨节。

随着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奚言的心越来越慌。

以为她是紧张激动的江辞尘，专门抽出时间带她出去放松心绪。

可半路的时候，他却接到宗门的紧急传召。

不得已，他只能让奚言先去两人常去的那个小酒馆用饭，等他忙完宗门事务便来找她。

江辞尘御剑腾空时，下意识要在奚言面上轻轻留下一个吻。

而她则是连忙偏过了头，最后他的吻只落在了她的发间。

江辞尘一顿，随即笑笑，便毫不在意地离开了。

在确定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奚言眼底的厌恶终于全部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