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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在飞机上讲了好多自己的糗事，并且告诉许知意，每个人都有狼狈的时候，无须在意，大步向前走就好了。

之后，许知意将遇到宋陌寒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专心修学分。

宋陌寒用陌生号码给她打过几次电话，都是沈洄接的，后来他就再没联系过许知意。

一年之后许知意修满学分，顺利毕业。

实习公司位于市中心，距离沈洄的医院只隔了两条街。

入职第一天，她和曾经最羡慕的那些都市精英一起，坐在会议室等股东，心情激动地拍下工牌发给沈洄：

“沈医生，我做到了。”

沈洄立马回了个【加油】的表情。

许知意抿唇一笑，这时，身边有人低呼大老板来了，所有人便哗啦啦地站起身，她也跟着站了起来。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身高定西装，梳着背头，走在最前面的宋陌寒闯入许知意的视野。

所有都恭敬地喊他：

“宋总。”

“宋总。”

唯独许知意眉头紧皱，如同见了鬼一般。

第18章

未来半年，宋陌寒都会留在欧洲，他在会议上亲自点名，让许知意进自己的项目组。

能和大老板一起工作，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许知意却直接找到主管，申请离职。

主管感到不可思议：“许，你刚来公司实习第一天就要离职？是跟什么人发生不愉快了吗？”

许知意没办法直说让她不愉快的人就是大老板。

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我临时有了别的计划。”

主管摊摊手，也不好强行留人。

然而辞职申请隔天就被拒绝了，给出的理由是许知意入职前签了合同，如果无理由辞职，需要赔偿一大笔违约金。

她知道是宋陌寒在为难自己。

直接杀到他的办公室，把辞职申请甩在桌子上：“宋总，我并没有违反员工条约，希望你不要把私人情感带到工作中，故意为难我一个小职员。”

生气的许知意表情丰富，目光有神，两年时间让她见到了更大的世界，眉目间的忧郁气质荡然无存，那股职业女性的强势劲儿，让宋陌寒感到陌生又有趣。

“许知意，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他细细打量着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不想错过一丝细节。

这样的目光让许知意感到浑身不自在，眉头皱起，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辞职。”

“宋陌寒，你给我听好，如果你执意要跟我过不去，我宁可冒着被全行业拉黑的风险，也要曝光你的所作所为。”

她清冷的面容，如同蒙上了一层寒霜，语气决绝：“大不了我重新去做面包，有本事你把整个欧洲的产业都垄断！”

一口气说完，她微微喘气。

宋陌寒递过去一瓶依云矿泉水：“说这么多不渴吗？喝点水润润喉咙吧。”

许知意眉头皱得更紧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怒视着她。

“不需要。”

除了厌恶，她眼里再没有半点别的情绪。

宋陌寒看在眼里，心口一刺，但还是强颜欢笑假装不在意，语气温和：“你这两年拼了命地用功读书，真的甘心再回去卖面包吗？”

自打一年前的那个深夜，沈洄替她接了那个电话以后，宋陌寒确实没再找过她。

但不代表他就放弃了。

每天许知意在校园里上课、自习、吃饭的模样，都有人拍下来发给他。

其实挺枯燥的，基本全是教室和图书馆。

可宋陌寒就是靠着那些照片，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找她，直到他把宋氏集团的产业转移到了欧洲，顺理成章地成为她的上司。

他以为她面对巨额赔偿款，会稍微犹豫一下，哪怕跟自己说几句软话，他就会放她离开。

可没想到，她厌恶他到了这种地步。

许知意没有一丝犹豫：“比起跟你一起工作，我宁可去卖面包。”

听到这话，宋陌寒愣住了。

她宁可放弃自己拼命换来的光明前途，也要跟他断得彻底？

心口的酸胀感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动了动喉咙，他自嘲地笑笑：

“几年不见，你变化真大。”

许知意牵了牵唇角：“这都多亏了你。”

是他让她遍体鳞伤，不得不逼着自己往前走。

异国他乡的日子里，孤独、无助如同炼丹炉里的三昧真火，让她一刻也不敢停下脚步，这才有了如今什么都不怕的许知意。

宋陌寒漆黑双眸定定看着她：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真能忘得掉吗？”

许知意冷冷一瞥，迈步朝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宋陌寒崩溃的一声低吼：

“可是我忘不掉！”

“许知意，”他双眸赤红地望着她的背影，声音近乎哀求：“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第19章

曾经许知意什么都不要，只想留在他身边。

真心却被扔在脚下踩成烂泥。

如今他奉上一切，想要换回那颗被他亲手毁掉的真心。

许知意侧目，只留下一句：

“我不稀罕。”

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陌寒不顾一切地追出去，昏暗走廊里，高大身影已将许知意拥入怀里，沉眸朝他看过来，目光里的威圧感令人心惊。

“宋先生，”沈洄语气冷淡：“外科医生手里拿着的，有时也不一定是手术刀。”

也可以是刀刀避开要害的凶器。

此刻针锋相对的两个男人，眼神都有种说不出的疯狂，隐晦的敌意在空气中暗流涌动。

宋陌寒牵了牵唇：“是嘛，不过我倒是觉得，监狱貌似更适合那些自命不凡的外科医生。”

听到这话，许知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警告味十足。

她在护着沈洄？

宋陌寒双眸微眯，脸上闪过一丝阴鸷，没再说什么。

可许知意的那个眼神，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夜晚，顾念安受宋母嘱托来到宋陌寒的公寓，一进门在黑暗中闻到一股酒气。

宋陌寒靠着落地窗，身边空酒瓶滚来滚去。

他抬眸瞥了眼走到面前的顾念安，自顾自拎起剩下的半瓶酒，刚要喝酒被夺走了。

“顾念安，你什么意思？”

酒精是他麻痹自己的唯一解药，哪怕是好兄弟，也不能抢他的酒。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看着宋陌寒颓然的模样，顾念安心里也不好受。

他蹲下身，无奈叹气：“宋陌寒，你这是怎么了，啊？这么多年什么事儿没经历过？你作践自己许知意就能回来了？”

“回不来了。”宋陌寒怔了一瞬，眼神空洞：“所以我要把她藏起来，让那个叫沈洄的狗屁医生再也找不到她！”

本来顾念安是想劝他振作一点的，突然听出不对劲儿，脸色骤变：“宋陌寒你他妈还想绑架啊？我跟你这是欧洲可不是京市，你要是违法乱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宋陌寒眉目间的阴鸷更浓了：“那又怎么样？”

他爬起来，重新从酒柜里拿了一瓶酒，打开木塞，神色晦暗地说：“我现在活着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许是从小被宠着长大，一路太过顺利，宋陌寒做事从不考虑后果。

可顾念安不能看着他自毁前程。

内心做了一番斗争，顾念安下定决心道：“你要真想拆散他们，我倒是知道沈洄的一个秘密。”

原本还漫不经心什么也听不进去的宋陌寒顿了一下，缓缓偏过头，眼神玩味地看向顾念安：“说来听听。”

......

许知意的辞职申请竟然顺利通过了。

而且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被全行业拉黑。

她另外找了一家金融公司，传闻大老板是宋陌寒的死对头，两人如今在竞争欧洲市场份额。

许知意表现出色，实习期结束后工资直接翻了三倍，而且部门老大透露年终奖也会非常可观。

眼看生活稳定下来，她决定正式跟沈洄同居，特意选在沈洄生日这天，约在一家高级餐厅见面。

烛光摇曳，优美的钢琴声悦耳，周围来来往往都是热恋期的小情侣。

许知意今天特意穿上新买的高定长裙，化了精致的妆，想着等会儿让沈洄眼前一亮。

然而，约好的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沈洄都没来。

直到餐厅打烊，许知意不得不离开。

雨夜中的城市道路湿漉漉的，反射着华丽的霓虹色彩，她站在路边一遍又一遍拨打沈洄的电话，都无人接听。

昏暗中，许知意神色越来越焦急。

这时，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露出宋陌寒的脸。

在她皱起眉的瞬间，他牵了牵唇角：“许知意，你想不想知道沈洄现在在哪？”

闻言，许知意心头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20章

许知意一路都忐忑不安，直到车停在警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