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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请教了孟绍渊最喜欢吃的莲藕炖鸭的做法，在家里做了给他送来。

　　孟绍渊睡着前她在床边，醒来时她还在，似乎她再也没去见过杨牧安。

　　可孟绍渊知道，她见了。

　　因为她的身上总沾着一股家里没有的雪花膏香味。

　　倒计时八天，顾书琪带着饭到医院后，没有先打开保温桶，而是兴致冲冲道：“绍渊，我和牧安商量过了，他也愿意把孩子让我们收养。”

　　“等你养好身体，过两个月，我们就把牧安的孩子接到身边养。”

　　孟绍渊点点头：“好。”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从倒计时八天，到了倒计时三天。

　　孟绍渊身体恢复得很好，给他打掩护的同事这才松口说他没事，让顾书琪办了出院手续，带他回了家。

　　回到家后，顾书琪还是一如既往事无巨细地照顾他。

　　倒计时三天，孟绍渊趁着顾书琪下午去买菜的时候，将最后一点行李收拾好。

　　倒计时两天，他约了医院同事晚上请他们吃饭，然后对顾书琪谎称同事们一起吃饭，没有带她。

　　倒计时一天，孟绍渊想着好好和顾书琪吃顿饭，就当做是最后的告别。

　　不想，杨牧安却来了。

　　顾书琪扶着杨牧安在桌前坐下，确定他坐稳了，才和孟绍渊解释：“绍渊，牧安这几天有些不舒服，明天就要到医院住院。”

　　“他想今天和我们一起吃个饭，感谢我们愿意收养他的孩子。”

　　“是啊，要不是我现在不方便，这顿饭该我亲自来做的。”

　　杨牧安对孟绍渊笑笑，看着很真诚似的：“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回国，什么也没有，你们就是我的恩人。”

　　“你们放心，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以后一定会感谢你们的。”

　　孟绍渊看着他一只手熟练地搭在顾书琪的后腰处，而顾书琪没有避开。

　　就知道，这样的动作大概发生了很多遍。

　　他收回视线，淡淡扯了下嘴角：“该我感谢你才是，谢谢你愿意让我们收养你的孩子，弥补了书琪没有孩子的遗憾。”

　　“书琪，你去买酒来，我们夫妻俩一起敬牧安一杯。”

　　这样和谐的场面让顾书琪心里很是高兴，应了一声就起身去了。

　　而一等她离开，杨牧安就放下筷子，意味深长地朝孟绍渊笑了笑：“孟医生，事到如今你还能忍耐啊？”

第8章

　　话音落下，屋里安静了片刻。

　　杨牧安继续道：“我要是你，知道自己的老婆那么爱别的男人，我就主动离开，至少能给自己留一份体面，你说是不是？省得头上都一片青青草原了，还要这么忍着。”

　　孟绍渊点点头：“顾书琪的确是个好女人，有责任心，又细心。”

　　“不过……你能得到她，只会是因为我不要了。”

　　杨牧安脸色变了变。

　　但片刻，他就又得意地扬起眉梢：“昨天我让书琪帮孩子起名了，你知道她给孩子起名叫什么吗？”

　　“杨锦佑——她说，名字的寓意是希望这个孩子承天之佑，锦衣玉食！”

　　孟绍渊一瞬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他嘴唇嗫喏，很轻很轻地念了一遍：“锦佑。”

　　天佑善德，前程似锦……

　　这个名字，是他和顾书琪原本为自己孩子取的名字。

　　顾书琪却把这个名字给了杨牧安的孩子。

　　孟绍渊用力掐紧手，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心死如灰后，心也还是会疼。

　　而再疼，他也不能显露出情绪：“不过是一个名字，她也给路边的流浪狗起过名。”

　　这下，杨牧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攥紧手：“你该不会觉得这段婚姻还能挽救吧？”

　　孟绍渊没说话，他早就放弃顾书琪，放弃这段婚姻了，哪还需要挽救。

　　所以杨牧安的所有挑衅，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但杨牧安却被激怒了，他扔下一句“走着瞧”，就起身离开了。

　　没一会儿，顾书琪回来了。

　　她愣了下，奇怪问道：“牧安呢？”

　　孟绍渊没有回答，而是轻声问：“书琪，假如我们有一个儿子，你希望他未来娶她爱的人，还是爱他的人？”

　　顾书琪动作一顿，认真想了想：“他爱的吧。”

　　孟绍渊抿了下唇：“那如果是女儿呢？”

　　这次顾书琪毫不犹豫：“那我当然是希望她嫁给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疼她包容她的人。并且心里只能有她一个人，只能爱她一个人。做到这些才够资格娶我女儿。”1

　　孟绍渊扯了扯嘴角：“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想要的爱人，是全心全意只爱他的人。

　　所以他要离婚，所以他要走了。

　　等他走后，也希望她不要后悔。

　　看着孟绍渊的模样，顾书琪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但还不等问，孟绍渊就掏出两张纸放在桌上：“这是上次治疗手术的报告单，需要夫妻双方签字，你签一下吧。”

　　顾书琪顿了下，正要拿起来查看。

　　却在这时，隔壁忽然传来一声痛呼：“啊——我那里好痛……书琪！我要痛死了！”

　　顾书琪脸色一变，再来不及看，拿过笔在最底下签了个字。

　　然后就夺门而出，冲到了隔壁。

　　孟绍渊看向敞开的门外，只见顾书琪着急地将杨牧安扶着下楼。

　　军属大院外面停着平时接送她的吉普车，是她特意申请来为杨牧安准备的，就是怕他有什么意外。

　　车很快扬长而去，消失在大院门外。

　　孟绍渊也静静收回视线，低头拿起刚才放下的两张纸。

　　上面这张，是离婚申请书。

　　下面那张，是一个月前确认他弱精症已经痊愈的检查报告。

　　他给她机会了，是她从始至终没有看到。

　　“顾书琪……我不欠你了。”

　　轻声呢喃完，孟绍渊将离婚报告和检查报告都留在桌上。

　　然后将桌上的碗盘洗好沥净，将地扫干净，把自己用不上、带不走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

　　最后，他把行李放在门口。

　　做完这一切，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12点。

　　是新的一天了。

　　也是他要离开的这天了。

　　孟绍渊回到卧室划掉日历上的最后一个数字，而后躺到床上，最后一次在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家睡觉。

　　难得的，一夜好眠。

　　清晨六点，他悠悠转醒，起身一看，顾书琪果然没有回来。

　　孟绍渊认真确认了一番，他扫视过屋子里的每一寸角落，确定这里再没有属于他的一丝痕迹，他才提起包推开了门。

　　没有犹豫、没有回头，孟绍渊径直地走出了房门。

　　“砰——”的一声。

　　将过去五年的所有爱，所有恨，所有不甘，都随着这道门的落锁丢在了身后。

　　走下楼，军属大院外停下一辆庄严的黑车。

　　车上走下来两个穿着军装的女人，他们径直朝孟绍渊走来，齐齐地朝他行了一个军礼。

　　“孟绍渊医生是吗？我们是研究所专门派来接您的。”

　　“我们代表研究所，郑重欢迎您的到来！”

　　孟绍渊怔了怔，随即抬手朝两位军人也行了个军礼：“为国效力，不负使命！”

　　对方走到车边亲自给他打开了门。

　　又一声“砰——”，车门关上。

　　这次孟绍渊抬头，看见的是他光明灿烂的未来。

　　“我们出发了。”

　　孟绍渊点点头：“好。”

　　车子应声启动，朝着火车站的方向驶去。

　　只是刚驶出一个路口，孟绍渊看见一辆熟悉的吉普车迎面开来。

　　两辆车交错而过的瞬间，孟绍渊透过玻璃看见了顾书琪清冷的侧脸。

　　顾书琪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丈夫就坐在这辆不起眼的黑车里，正悄无声息地与她擦身诀别。

　　“再见，顾书琪。”

　　孟绍渊在心里轻声告别。

　　我会说到做到，从今以后……与你生生世世，再不相见。

第9章

　　从昨晚离开家去医院的路上，顾书琪就被一股强烈的心慌包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要失去什么的感觉。

　　于是时间变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