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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裴昊轩也彻底失去意识。
再度醒来，已是隔日。
“裴昊轩，你醒了？”
身侧传来温柔的询问声。
侧目望去，映入裴昊轩眼帘的是司命仙子白茯苓。
“是你——”
认出人来，裴昊轩下意识攥紧手，眼底满是惊恐。
眼前的司命仙子，是他回到仙界后对他最好的人，是他曾经最信任的人，是他以为就算被三界厌弃也会站在他这边的人。
可最终，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泄露了自己在人间的位置，最后又亲手将自己投入鼎天丹炉！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她也不知何时心悦裴玄，甚至甘愿为裴玄违背天规！
裴昊轩过激的反应让白茯苓一怔。
“昊轩，怎么了？”她担心地问。
裴昊轩听出她言语间真切的担心，心口猛然刺痛。
他忍不住哑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连你都能那么残忍的对待我？
为什么你可以在给予我温暖后，又毫不犹豫地将我坠入寒冰地狱？！
“什么？”
白茯苓没听懂，只是看着裴昊轩眼底一瞬闪过的痛苦与绝望，心口竟莫名抽痛起来。
裴昊轩回过神来，闭了闭眼，将种种情绪掩下。
再睁开眼，已然恢复平静：“没什么，我想再休息会儿，就不送仙子了。”
白茯苓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又不知该问什么。
沉默一瞬后，轻声开口：“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日后要多注意，万不能再这样放血了。”
闻言，裴昊轩只觉口中苦涩无比。
这放血又何时能轮到他自己做主呢？
但他什么都不再多说，只‘嗯’了一声。
待白茯苓离去。
屋内再度回归寂静。
裴昊轩看向窗外，药灵宫仙云渺渺，药童们身影若隐若现。
此刻，魏沐睛和他的父母应该都在守着裴玄。
所有人满心满眼只有裴玄。
无人会在意他的死活。
这就是裴昊轩前世经历过的一切。
难道重来一世，他还要落得个投炉殒命的下场？
不……
不！
他绝不要再死一次！
想着，裴昊轩撑起虚弱的身子，准备离开药灵宫。
然而此刻他灵力过弱，连基本的驾云都难以维持，只能一步一步朝着凌云殿走去。
却好巧不巧。
迎面便撞上了正带着裴玄出来散心的魏沐睛。
跟在裴昊轩面前的冷漠不同，此刻魏沐睛眼底有无尽温柔。
见了裴昊轩，裴玄当即拽着魏沐睛的手，往她身后瑟缩，颤着嗓子喊了一声：“兄长……”
那恐惧的模样，仿若裴昊轩是什么毒蛇猛兽般可怕。
和私下里单独面对裴昊轩时的嚣张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前世，裴昊轩因为他这表里不一的样子，每每被惹得当场失态。
而现在再次见到这手‘绝活’，裴昊轩却只觉满心荒唐和可笑。
荒唐于裴玄占尽宠爱，却还要用尽下作手段。
更可笑于自己捧出一颗真心，却抵不过裴玄矫揉造作的一滴泪。
裴昊轩自嘲一笑，低下头想当作没看见这两人一般擦肩而过。
可他才走一步。
魏沐睛眉头就已经拧起。
她冷冷睨着裴昊轩，轻声安抚裴玄：“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再伤你。”
一句话，凝住裴昊轩的脚步。
抬眼对上女人那满是防备的视线。
裴昊轩的心口仿被针扎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
他不禁想，分明自己已下定决心斩断对魏沐睛的爱意，可为什么，此刻他还是会因她难过？被她的一句话刺得心痛？
原来要斩断情缘，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无妨，他总会忘却的。
裴昊轩压下心中痛楚，目光落在了裴玄紧拽着魏沐睛的手上。
他眼中泛起讥诮，语气却平静：“神女说得对，我何止不敢再伤他，甚至不敢像他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嫂子拉拉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