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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丝一毫都没有。

一股深深的恐惧从陈清焰心里开始蔓延，他发现盛知秋看自己的眼神和以往不一样了，如今她不再需要自己。

准确来说，是她需要陈清焰的时候，陈清焰从未理睬过。

盛知秋觉得好笑，“你爱我？你的爱值钱吗？你爱苏绾绾，但也只给了她性与钱，你能给她陈太太的位置吗？你说你爱我，你差点死在你手里，别自欺欺人了陈清焰，你永远爱的只有你自己。”

这两天，陈氏破产的消息也传到了盛知秋耳朵里。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她都看见了，也看见了陈清焰弃陈氏一众老员工不管的态度。

陈爷爷在天之灵，若看见自己一辈子的心血，付之东流水，陈清焰又如此不争气，会不会后悔当初培养他，一定失望极了。

陈清焰的脸色白了又白。

愧疚的情绪像一股涌上心头的洪 流，让他难以控制，几乎无法呼吸。

片刻，他突然跪在地上，跪在盛知秋面前。

“我知道自己的错无法挽回，也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但是秋秋，我只想看看你，让我用自己的方式赎罪吧，这样我心里好受些。”四肢百骸无一不冷，陈清焰眼底布满红血丝，近乎祈求般看着盛知秋。

和曾几时，盛知秋也是这样被他对待。

“随便你，你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盛知秋无动于衷，她神色冷漠，从陈清焰身边越过。

末了，她又跟陈清焰说：“要跪出去跪，妨碍我工作了。”

陈清焰很听话，他以为还有概率挽回盛知秋，乖乖起身跪在门口。

店外人来人往，纷纷驻足观看。

从前陈清焰是最在乎面子的，但此刻他跪在儿，什么礼义廉耻统统都不要了，只一心想挽回他错过的姑娘。

可直到黄昏后，盛知秋都没瞧过陈清焰一眼。

她忙碌的身影充满了女性魅力与力量，认真而仔细地处理每一份订单，经过她受的顾客家属，没有一个不满意的。

陈清焰越看，越是悔不当初。

27

天色晚下来，外头突然开始阴云密布，红雷滚滚。

不一会儿就下起了暴雨。

陈清焰依然在外头跪着，跪了有好几个小时。

大雨淋湿了他的衣裳，他依旧坚持着，神色坚定，试图通过雨水洗刷他的罪孽。

这样的桥段，盛知秋也有过。

那也是一个暴雨天，陈清焰和苏绾绾在陈家亲密，没套了，陈清焰便强迫盛知秋冒雨去买，足足折腾了她三个来回。

下场就是，盛知秋当夜便发高烧，烧得全身滚烫。

而隔壁房的陈清焰与苏绾绾，依然在忘情地亲密，丝毫不管她的死活。

若不是盛知秋强撑着身体找药吃，她恐怕都活不到今日。

而类似于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外头，从下火车到现在，就没吃一点东西的陈清焰，被雨一直淋着，有些难受，身体开始发热，头更是跟着昏昏沉沉。

视线里的盛知秋也模糊不清。

陈清焰连忙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

见盛知秋要打烊了，他急道：“秋秋，忙了一天你也没怎么吃东西吧，要不......”话说一半，陈清焰突然意识到，他现在自己都身无分文，怎么请盛知秋。

顿时，陈清焰的脸色一阵青紫，十分窘迫。

盛知秋撑着伞，伞柄并未朝陈清焰倾斜，她只是淡淡道：“让开，挡着我的路了。”

陈清焰立马站起来，由于长时间的跪地，他膝盖直不起来，双腿一软，跌倒在水泥地面上，膝盖瞬间磕出一道血痕来。

陈清焰闷哼，整个人十分难受，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盛知秋什么也没说，径直越过他。

“秋秋！”

身后，陈清焰一瘸一拐地追上来，拉住盛知秋的手腕。

雨水打湿他的脸，面庞早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陈清焰嘴唇微颤，欲言又止，终是说：“秋秋，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盛知秋用力抽回手，不客气道：“你知道你现在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是入殓师，每天要处理各种尸体，这其中不乏有些死相恶心难看的，可是你知道吗？现在的你，比那些溃烂无比的尸体，都令我恶心不已。”

这话没有一个字作假。

陈清焰也终于体会到了心痛是什么感觉。

他心如刀绞，像是被盛知秋坦率的模样刺激到，眼底惨红一片，艰难哆嗦着：“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可是我真的不能失去你秋秋，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过第二次。”

在来拉萨的路上，陈清焰就想过了，不论盛知秋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做。

“别再纠缠我了，再纠缠我就报警了！”

盛知秋懒得再听陈清焰废话，说完就走。

这时，马路对面急急忙忙走来一道人影，背上还背着一个大麻袋。

“盛小姐！麻烦打扰你一下，这么晚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家老爷子前两天失踪了，刚才在河里找到，泡了好几天都成巨人观了......我家条件不好，想给老爷子一个体面，您看......”

盛知秋点点头，示意对方将麻袋放下来。

谁料刚放下麻袋，那人就跑了。

28

这样的事，盛知秋已经见怪不怪了。

麻袋散发着阵阵恶臭，想必里头的尸体早已腐烂不堪，盛知秋想，她既在此做慈善，就必须得进行到底。

盛知秋穿好工作服，准备处理尸体，当她靠近时，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令她还是稍微停顿了片刻。

这个时候，能帮忙的都下班了。

就在盛知秋想办法时，只见陈清焰想都没想，立马扛起尸体，直接搬进了店里。

盛知秋有些意外，也跟着进去。

陈清焰将尸体放上去，又麻利地将麻袋剪开。

尸体确实已经不成样了，更加血腥恶心，但陈清焰丝毫没有表现出嫌弃，选择第一时间做了简单的清理。

做完这些，陈清焰身上还挂着属于尸体的残骸，以及河底的一些垃圾。

这些污秽的东西都挂在他身上，加上被雨淋湿的衣服，使他身上散发着和尸体一样的臭味。

陈清焰小心翼翼发问：“秋秋，我帮你搬进来，这么晚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他盯着一张苍白的脸，看起来有些许虚弱，勉强一笑。

盛知秋从鼻腔里哼出几个字来：“多此一举。”

陈清焰僵在原地，脸上的笑瞬间凝固，他无措地搓了搓手，上面味道令人作呕，因为想让盛知秋看见自己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