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相思了无益续集(直到相思了无益)章节前文+全书阅读(邢芜柳濯非)最新连载
办了一个梳妆台,台子上还放着邢芜未曾戴上的髻钗。
为了补办婚礼,柳濯非特地抽出了半天的空闲带邢芜挑选成婚的礼物。
他们逛了很多的铺子,看遍了镶着各色玛瑙和宝石的首饰,璀璨动人,熠熠生辉。
柳濯非之前给崔荏挑礼物的时候,就听说女孩子没有不喜欢这样华美夺目的饰品的。
如果邢芜没有相中的,他还能带她去他朋友的作坊,那里专门为京城的名门世家定制首饰。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邢芜最终指向了角落里的,一根非常朴素甚至可以说是毫不起眼的钗子。
什么琉璃翡翠的点缀都没有,要不了多少银子。
此刻柳濯非才懂了。
原是邢芜对他失望透顶了,所以已经不在意了。
他喉间有些发堵,走出房门想散散心,不知不觉来到了邢芜的庭院。
柳濯非想起了邢芜说过的话,走进她的屋子后,拾起了桌案上的那一沓纸。
除了和离书和药单,还有一些随笔,记录着邢芜自己的心情。
到底是怎样的内容才会让柳母心梗到一病不起。
柳濯非开始细细的翻看起来。
可是才将第一张纸看完,他的大脑就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农历七月六日,我与濯非成亲了,不过就简单拜了个堂,虽然我有些在意,但还是很欢喜的。”
那天柳濯非出于赌气的心理,刻意将自己的成亲安排在了和崔荏的同一天。
他知道崔荏仍在关注着京城这边的消息,他就是想让她知道,他柳濯非没了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但还是不抵心中的阵阵苦涩,他还是在意崔荏穿上漂亮的喜服,盈盈幸福地笑着,面对的人却不是自己。
于是那天他心里烦躁,对邢芜非常地敷衍,连该有的仪式都没给她。

巨大的内疚瞬间爬满了心头。
柳濯非轻轻地抚摸着很多纸上因泪水干涸而留下的褶皱。
他鼻子一酸,默默地想,邢芜到底是有多难过,才会流这么多的眼泪。
第十四章
“农历九月三日,最近一直发热,但是崔荏那边来了消息,濯非又要去往江南,不知道这次会待多久。”
“农历腊月三十,柳濯非吩咐厨房准备好了年夜饭,然后去陪崔荏过年了,一个人跨年实在是有点寂寞,我还是去街上转转好了。”
“今日崔荏回京了,我也应该学着放下了。”
...........
厚厚的一沓纸,记录了一个女孩三年的婚姻。
柳濯非看着她从最开始的满心期待,到失落,最后彻底死心绝望。
在他为崔荏奔赴的多少个日夜里,邢芜都在昏暗的烛光下,一点点地记下自己的痛苦。
屋内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窗户是紧闭的,四面不透风,柳濯非感到呼吸有点闷,压抑得喘不过气。
他仿佛能看到邢芜坐在这张桌子前的样子,看到她流着眼泪,一笔一画的描述她这段不幸的婚姻。
夕阳的余晖渐渐地随天光一起黯淡了下去,夜色袭染了整个人间。
柳濯非点了一根蜡烛,就这么看完了邢芜全部的心事。
放下最后一张纸的刹那,他的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泪水晕开了纸上的笔墨,柳濯非下意识摸了下脸。
才恍惚不知不觉间,自己竟是泪流满面。
这一晚,柳濯非在邢芜的房内,呆呆地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邢芜回到侯府的时候,被柳濯非沧桑的样子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来。
一贯气宇轩昂的男子现在脸色苍白,头发也没有好好打理,眼下有点发黑,透着浓浓的疲累。
听到动静,柳濯非抬起头看向邢芜,眼里全是歉意。
一旁的侍女行了个礼道,“夫人,我去为您把房间打理一下。”
虽然她和柳濯非已经和离了,但侯府的佣人们还是喊她夫人,这让邢芜心里一暖。
因为侍女要打扫房间,柳濯非只得起身走了出来,他想和邢芜说说话。
但邢芜立刻进了房间,直接关上了房门。
“啪!”
柳濯非苦笑着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侯府众人都觉得小侯爷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最直接感受到变化的,就是和他接触最多的侯府管事。
在他的印象中,小侯爷是很少会着家的。
有时候天不亮就出去了,直到很晚才会回来,带着一身的酒气。
还隔一段时间就去江南找崔荏,一待就是一个多月,少则也要好几周。
反正不太可能像现在这样,管事每天早晨都能看见小侯爷在庭院里练剑。
直到夫人出门,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还会温柔地向她问安。
不仅佣人们不习惯,连邢芜都极其地不习惯。
自从回到侯府后,她感觉每时每刻都能撞见柳濯非。
她不知道他最近哪来的这么多空闲时间,也不外出,就一天到晚待在府里,制造和她的偶遇。
这让邢芜很无语,也很不自在,所以她一直想回江南。
可是柳母对她说,老侯爷现在身体有点不好了,精力也大不如从前。
他最喜欢的就是侯府上下团圆,每天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
所以柳母恳请她再多留一会儿。
并向她保证,除了在侯府住着以外,她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拦着她。
如果她嫌柳濯非每日在侯府晃来晃去看着碍眼,柳母就让老侯爷赶他去别处待着。
想起来到侯府的第一个新年,老侯爷慈祥地笑着把大红包塞进她小小的手里,邢芜还是心软。
她决定在侯府先住上一段时间,好好地陪陪柳父和柳母。
侍女很快就把邢芜的厢房收拾了出来。
或许是已经和柳濯非和离了,邢芜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每天都是吃喝不愁的松弛,没事就和柳母一起去逛逛街,逛逛京城的铺子。
唯一给她添堵的就是柳濯非在侯府的时候总用一种歉意的眼神望着她,每次她都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所以在侯府里,邢芜只当看不见他。
因此至今柳濯非都没能和她说上话。
第十五章
直到老侯爷的四十岁寿诞。
柳濯非才终于找到机会能和邢芜说话。
觥筹交错中,邢芜将准备好的寿礼奉上,向着老侯爷敬酒。
“柳叔,祝您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老侯爷爽朗大笑,“好好好。”
放下酒杯后,他关切道。
“你刚出小月子,不要贪酒贪凉,还是先回厢房休息吧,等开宴了让侍女来喊你。”
邢芜滑胎的事情侯府并没有瞒着老侯爷,柳母委婉地将此事告诉了他。她撒了点谎,说是邢芜落水之后染上了寒意,孩子月份又太小了,就没有保住。
老侯爷虽然非常遗憾,但还是更关心她的身体。
邢芜感动地点点头,又和柳母行了个礼后就回自己的房中休息去了。
房门即将阖上的刹那,一张大手卡在了门缝里。
听到门外传来一声闷哼,邢芜心里一紧,连忙打开门,抬头看向手的主人——
柳濯非的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邢芜......”
邢芜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什么事?”
柳濯非仗着自己受伤挤进房内,逼近邢芜想把她揽进怀里。
邢芜警惕的后退了好几步,看向他的眼神也不是很和善,“你干什么,有话站在门口好好说。”
柳濯非看着邢芜防备的样子,眼角微微湿润,“我......”
见他犹犹豫豫、要说不说的样子,邢芜有些不耐烦。
“有事说事,没事的话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柳濯非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望着她。
“邢芜,我真的很抱歉。”
有点好笑。
邢芜心里的第一反应。
“你有什么可抱歉的?”
柳濯非低下了头,“我看到了你写的那些......我才明白原来这三年多的时间里你为我受了这么多委屈。”
“所以呢?”邢芜静静地看着他忏悔,面上却无动于衷,像是在听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见她眼里无半点波澜,柳濯非苦笑,“我以前是真的不知道。”
“原来在我为崔荏离开的那些时日,你竟是如此的委屈。”
他此刻的悔意只让邢芜发笑。
委屈。
在柳濯非的眼里。
她与他三年萧索的婚姻不过是给她造成了委屈而已。
柳濯非根本还是不懂,除了委屈之外,他的行为给她造成的莫大的伤害。
无数个凄清的夜晚,她独守着空空的宅院,辗转反侧,彻夜不眠。
但身为侯府的夫人,又不得不在白天挂着体面的微笑,应付外人。
生怕被别人看出端倪,笑话自己,可怜自己,还会对侯府的声誉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
戏演的久了,她都快丢失真正的自己了,每天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到头来,面前的男人却只看到了她的委屈。
邢芜第一次重新建立起对柳濯非的认识。
他眼里的愧疚和悔意都是真诚的。
但是他太晚了。
若是他能在成亲之时,给她一个完整的婚礼。
若是他能在去找完崔荏之后,给她一个认真的解释。
若是他能在白月光回京的时候,给她一份像样的承诺。
若是这个道歉再早一点。
她也不会被困在婚姻的围城里三年有余。
就不用在侯府过得小心翼翼,卑微求全;不用一笔一笔的记述下她的心酸和不易。
柳濯非,你的道歉来得太迟了。
太迟太迟了。
我不要了。
所以,邢芜拒绝他的道歉。
她不想跟他在这里进行没有意义的纠缠,一把将他推出门外,“我不想听。”
门再一次紧紧的在他面前关上。
直到宴席结束,柳濯非都没能再和邢芜说上话。
他只能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熟练地带着得体的微笑,一个个的送客。
说时迟那时快,意外发生地突然。
“快让开!”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