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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见到陆明歌似乎已经是几个月之前了。

他坐在监狱里，透过小小的窗口看向窗外，明亮的月亮高高悬在半空，不知道陆明歌现在会在哪里。

自己兢兢业业多年，不想到头来仍是大梦一场空。

他谢怀绪忍不住笑了，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到了夜深，暗卫来报。

“九爷，查到三月三早上辰时一刻，夫人和一个道姑从东城门离开，出门后朝东方而去。”

“朝东……”谢怀绪呢喃。

顿时，他心中生出一个决定。

这京城，陆明歌都已经不在，自己还留在这儿，留着这九千岁的身份有什么用呢？

一切的权利滋味，尝过后才知也不过这般。

谢怀绪看着窗外的明月，沉声道：“明日此时，带一具和我身形相似的死尸过来。”

“是！”

一个黑影隐没于黑暗中。

到了第二日深夜，皇城监狱失火，于此同时千岁府也突然失火。

谢怀绪站在千岁府前，曾经和陆明歌的过往也一幕幕在脑海里涌现。

这里蕴含了太多两人的回忆。

现在，也一把火全都烧了。

烧了过去的所有，也烧死过去的谢怀绪。

火光越来越大，谢怀绪准备转身离去。

突然，“嗖”的一声。

一柄长箭直直穿透了他的身体。

谢怀绪诧异回头，却看到一个身穿道服的清瘦女人。

他眼底满是震惊——

“你……”

第14章

元昭冷漠的看着谢怀绪，眼里再无曾经的柔情。

“京城人都说你为我进宫做了宦官，要做我往后的依仗，可我在大殿之上放下脸面去求父皇赐婚，你又为何不愿答应？”

“我是公主，也有自己的自尊，往后我便常伴青灯古佛，不再受男人之苦。”

“但是我也不会让你如意，辜负真心的人就该死！”

说着，她一步一步走向谢怀绪。

她举起手的利刃，眼里全是疯狂。

“噗呲——”

刀剑刺破血肉的声音。

元昭的嘴角瞬间溢出血来，瞪大双眼直直地倒在地上。

夜冥从她身后慌忙奔向谢怀绪：“九爷，您没事吧？”

谢怀绪有些意外：“你怎么又回来了？”

烧了这千岁府，烧了那牢狱，往后便再无东厂九千岁谢怀绪，夜冥也不用再跟在自己身边。

他怎么又回来了？

夜冥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属下誓死跟随九爷！”

谢怀绪心中感动，忙摆了摆手：“你快起来，跟着我往后大抵也是隐姓埋名一辈子，再无真名。”

夜冥沉声道：“属下不在乎。”

自己本就无姓无名，当初若不是谢怀绪收留，自己恐怕早已饿死街头。1

谢怀绪不再多说，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他直接吩咐：“你把她丢进火海，我们趁着还没有官兵赶来赶紧离开。”

“是！”

夜冥利落的将元昭扛起来，丢进那一场大火里。

又将谢怀绪背后的利箭眼疾手快拔了下来，搀扶着他离开。

走前，谢怀绪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此后，天上地下再无谢怀绪。

他和陆明歌的回忆，也全都化灰烬……

谢怀绪的伤势比想象的还要严重，那一箭元昭是抱着要他必死的心射过去的，离心脏只查半指。

再深一些，恐怕当场没命。

他走着走着就晕在了夜冥的身上。

“九爷，九爷……”

谢怀绪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一个无尽深渊，没有太阳也没有尽头。

只觉得身体一直在不断下坠，他看到了许多个陆明歌。

“歌儿——！”

他想抓住她的手，却一个都没有抓到，只能不断地无限下坠。

再醒来时，谢怀绪身处京郊荒野。

他虚弱的躺在床上，手里一直紧紧攥着那本真正的日志——关于陆明歌的日志。

先前陆明歌看到的那本日志是他伪造的。

谢怀绪幼时曾给元昭做伴读，但是她总爱窥探自己的一些秘密。

若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她会抢过来送给他，若是人她便会将其赶走，甚至是一些残忍手段。

当初伪造那本关于元昭的日志，他也是怕陆明歌受到伤害。

可又怕自己假装的太过头，让元昭以为陆明歌在自己心里没什么地位，反倒适得其反除之后快。

才写了当初那本假的日志。

谢怀绪抚摸着那本日志，心口传来阵痛，像是有人拿着榔头狠狠敲打。

“歌儿，我没想到会让你误会，更没想到你会走的如此决绝，连一点痕迹一点信息都不曾给我留下。”

翻开日志，里面全是关于陆明歌的内容。

陆明歌的各种画像，关于她的习惯记录，还有他们平日里相处的一些日常。

平平淡淡，却全是幸福。

可现在……陆明歌不见了，幸福也没了。

谢怀绪拿起笔，他在最新的一页写下——

【咽泪无声悔从前，回首断肠情难自禁，泪偷零。】

【歌儿，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回来的，即便是用我的余生去赎罪我都愿意，只求能再见你一面，再给我一次机会。】

第15章

另一边，陆明歌和师父已经抵达蓬莱山。

这里四面环海，位于高山之上云雾缭绕宛若仙境，而且周围还有许多不同别的派别宗门，而她所在的便是万霞门。

万霞门自开创伊始，就主修无情道，享长生之术。

陆明歌有些疑惑：“师父，为何所有人都专修无情道？”

难道大家都是……被人欺骗伤害过？

师父玄之仙姑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看向远边的云海：“就是你心中所想那般，受过情伤方才能修炼无情之道。”

“断情绝爱，放下过往无情之人，也放过苦苦寻因的自己。”

自开天创世以来，世间男子便多是薄情寡义之徒。

男子制定规则，生来便可三妻四妾留恋花丛，女人却只能锁在后院牢笼，像是一只娇艳的花慢慢走向枯萎。

“也因无情道最是难修，所以也有不少人上山之后再次下山。”

“心中难忘，便放不下，也修不成无情道。”

玄之仙姑目光倏地转向陆明歌：“明歌，你是我选的所有弟子中最具天赋的弟子，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更不要回头，不要因为那男人日后三言两语的哄骗就心软了。

陆明歌站在师父身边，也望向天际那边的云海。

“师父放心，我既然决定上山，便不会回头。”

母亲的前车之鉴，她一直都记得。3

她早就明白了，谢怀绪和父亲是一样的人，他们似乎都很爱自己的妻子，但是他们依旧会在外面偷吃。

他们到底爱过吗？

好像真的爱过，可他们的爱太宽泛了，爱的不止一人。

玄之见她如此模样，心里也不由欣慰几分。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你的几个师兄师姐。”

玄之走前面，陆明歌跟在她后面，她是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除了新奇还是新奇，这便是人人都想要寻长生的地方。

她和师父走过层层石阶，越过条条小溪终于抵达大殿。

大殿之内已经站着两女一男，原本正在说话的三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