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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霆看着辞职信上自己随意的签名，那晚的回忆这才涌现。
所以当时她拉住自己，是要提离职。
而他，却因为要向苏芷薇求婚，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签了字。
阮星澜，你为什么不说！
要是告诉他她准备离职，他怎么可能签字？
怎么会放她走！
不！不对，如果她直接提了离职，那她的债务怎么办？
她不怕死吗？
怀揣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顾云霆打开了贷款平台的界面。
从他与阮星澜签下合同那天起，他就要到了她的平台账号，时刻关注她的债务情况。
但不到一个月，他就懒得再去登陆查看了。
只因那数额太过庞大，他根本没想过阮星澜能还得清。
就算到时候她能够还清债务，以两人多年的亲密关系，她必然舍不得离开自己。
只是，看着平台上已经清零的债务，顾云霆握着手机的指尖都在颤抖。
他双眸一阵阵地抽痛，仿佛是死去的沈海在嘲笑他。
嘲笑他的狂妄自大和愚蠢无知。
眼眶中的刺痛让他猛然间意识到，阮星澜留在他身边的最大原因，还是这双眼睛。
来自她死去爱人的眼睛。
然而，她却不带任何留恋地丢下这双眼，像是放弃了顾云霆的所有。
要与他割舍掉一切关系，无论是金钱，还是她的爱人。
为什么？阮星澜，你为什么要那么狠心！
缺钱可以告诉他，不想要怀孕也可以告诉他。
这几年他们的亲密相处，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彼此陪伴在一起。
她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地不辞而别！
顾云霆浑浑噩噩地回到了顾家，他推开阮星澜曾经的卧室，倒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
这里曾经是他给阮星澜的居所，被苏芷薇霸占后，所有的陈设布置都被更换，再也寻不到一丝阮星澜的痕迹。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找她，就算找到了她，要做什么才能让她回来。
合约已经结束，债务已经还清，她不再需要为自己提供服务。
连那双眼睛，她都不想再多看一次。
心脏仿佛被活生生地挖去了一块肉，那是阮星澜亲手挖下的。
让他痛苦无比，血流不止。
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顾云霆没有起身。
他知道阮星澜不爱穿高跟鞋，回来的人不是她。
“云霆哥，你回来了。你跑到哪儿去了，我好担心你。”
“都是我不好，我给你买了眼药水，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
苏芷薇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把满满一袋的眼药水放在床边，自己俯身搂住顾云霆的脖子，温柔地在他颈侧蹭弄。
可顾云霆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就好像没有察觉到她，把她当做空气一样。
苏芷薇从未见过他不理自己，慌张地红了眼眶，眼泪打湿了顾云霆的衣襟。
她委屈巴巴地哽咽道：“云霆哥，你还在生气吗？我真的知错了，我不知道你的眼睛做过手术，我该死！我该死！”
说着她抬手给自己脸上来了一记耳光，力道却是小得很，没有在她脸上留在半分痕迹。
听到动静，顾云霆这才转过身，牵过了她的手。
他声音沙哑地开口：“三年前阮星澜为了还债和我签订合同，现在她把钱都还清了，她离职了，已经走了。”
闻言苏芷薇顿时面露喜色，激动地捧着顾云霆的脸就往上亲了一口。
“太好了，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这个女人心思深沉，这些年不知道从你手里拿走了多少钱，还妄图嫁进顾家。先前用了那么歹毒的手段想要陷害我的名声，还好你站在我这边保护我。只是她走了，我们还需要再找别人当孩子的孕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