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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被他冷漠疏离的眼神刺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她的皇帝哥哥不是这样，他是个英姿飒爽的风流帝王，一向都是含笑盯着人。

　　盯到她心头发软，腿也发软，恨不得死在他身下。

　　这大概就是大周人口中说的一见钟情。

　　所以，即使她知道他爱的人不是她，她也甘心放下骄傲与别的女人一起伺候他。

　　殿内依兰香浓烈，勾得如意公主浑身发软。

　　她勾住了男人的腰带，顺势跨坐在他腰间，随后褪去外裳。

　　雪白的肩让阮云川眼神一暗。

　　可身体内的燥热让他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趁着自己还清醒一脚踢开如意。

　　没走两步，那个女人从身后抱住他，声线蛊惑又沙哑：“皇帝哥哥，侍卫哥哥，我的好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让我帮你好不好……”

　　药效彻底发作！

　　阮云川只觉得身体里仿佛有一阵热浪找不到倾泻的出口。

　　可就是这样的煎熬，他还维持住了清醒，一根一根掰开了女人的手，随后疾步朝殿门口走去。

　　“来人！”

　　如意公主眼神不太清明的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想这男人真是狠心。

　　可这念头才起。

　　就听见殿门口传来阮云川勃然大怒的声音：“朕养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金銮殿里头香都换成了催情香，还进了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侍卫似乎是在连连道歉。

　　如意忍着蚂蚁啃咬般的灼热感趔趄的走到门口，还没走出去，就被阮云川的一句话击溃心防。

　　“既然她这么喜欢侍卫，还为此不择手段设计朕，那便给她找十八名侍卫让她睡！”

　　如意愕然抬头，只见一堆侍卫闯进殿内朝她扑了过来！

　　“不要！！”

　　“刺啦！”

　　“砰——！”

　　殿门被重重阖上，随即里头传来起此彼伏的喘息声。

　　余生的欢乐，是用万劫不复换来的……

　　阮云川强行忽略着背后的喘息声，大步走进了偏殿。

　　神智恍惚间，他看见了那名叫沈湘的宫女跪在地上。

　　她和沈央长得真像……

　　眼中情绪翻涌不断，阮云川徒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将人往龙榻上一推！

第15章

　　“啊！”沈湘吃痛地唤了一声。

　　她的头磕到圣上那价值千金的玉枕了！

　　枕头没事吧？！

　　一层白色面纱忽然盖在了她的脸上，她才反应过来圣上不想看见她的脸。

　　阮云川抬眼幽幽地看着身下的女人，情不自禁的俯身吻上了面纱。

　　沈湘浑身一颤，生生忍住了害怕。

　　床榻上，两人交叠。

　　下一秒，阮云川一只手按住了女人的腰身。

　　“陛下……”沈湘喃呓出声，眼神迷离。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阮云川便猛然清醒过来。

　　他迅速起身，神色既痛苦又冰冷，“你不是她，你不像她，她不会喊我陛下，她也不会这样……”

　　这一晚，他终究是谁都没碰。

　　宫女被他赶了出去，他吩咐人给浴池灌了一池冷水，泡了下去。

　　沈央……

　　冷意从四肢爬上全身，阮云川也从被冻到哆嗦到渐渐失去知觉。

　　过了许久，他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醒来时，他恍惚听见太医跪在地上惶恐朝他母后说话：“娘娘，陛下在冬日泡了冰水，染上了重风寒……”

　　一堆乌泱泱的妃子跪在他榻前哭，有的甚至都哭晕厥了过去。

　　可阮云川连一些人的名字都没有记住过，只觉得她们虚伪至极。8

　　他满脑子都是他的央央去了哪里，为什么皇宫里的人都说她死了。

　　他们都在撒谎。

　　阮云川缓缓睁眼开眼，望向太后。

　　太后又惊又喜，连忙握住他的手：“儿啊，你终于醒了！”

　　阮云川置若罔闻，只是直勾勾看着她的身后，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好似看见了沈央。

　　“央央……”

　　众人惊悚，齐齐转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可床榻上的帝王还朝那边伸出了手，气息虚弱断断续续道：“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求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起不来，你快过来，我很担心你。”

　　太后痛哭出声，絮絮叨叨和阮云川说了很多话，可他都没有听进去。

　　他觉得世界像是与他剥离了，什么都没法进到他的心底。

　　太医给他治疗了半个月，他才能走下床。

　　顺着自己的记忆，阮云川一步一步的走去了宫女属。

　　小厢房的门是关着的，但他知道锁放在一个花盆的下面，那花是他和央央从花海里移植过来的。

　　央央摘的花朵，他捧的花盆。

　　见到光秃秃的花海的时候，阮云川脸上血色一存一存褪了下去。

　　天上雪花纷纷扬扬落下，落在身上化为冰水，冷到像极了他的心。

　　思绪短暂的空白过后，他又吩咐下人拿来铲子和种子，拿起铲子亲自种下花。

　　可大雪茫茫，他播下的花种很快就死了。

　　不合时节的花种，是无法开花的。

　　看着铺天盖地的雪，阮云川揉了揉眼睛，正想转身回去歇息一会，却发现花海里站着一个女人。

　　他皱起眉，半晌才走了过去：“央央，这么大的雪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

　　没有人回应他。

　　阮云川丝毫不在意，搂着脸色苍白的女人就往宫女属走，然后在床沿边坐下，头靠在她的身上，熟悉的香味一点点笼罩住他。

　　他想起两人这些年的种种，又想起他们的小家。

　　可他的央央跑出去了一会，他的小家坍就塌成一片冷冰冰的荒野，害得他独自吹着凌冽冷风站在云端似的高位。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回来了。

　　阮云川头疼了起来，他想找太医给他开的药吃，却想起来他没随身带药。

　　在宫女属找了一圈，他才找到了一瓶不知名丹药，服下一粒。

　　他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乌黑的血瞬间从唇边溢出。

　　没用，头还是痛。

　　阮云川皱了皱眉，仰头直接将所有药都吃了。

　　下一秒。

　　“噗——”直直吐出一口血来。

第16章

　　血喷了出来，为阮云川苍白的唇色添了一丝活人气息。

　　鲜血溅在地上，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沈央心疼的安慰，忍不住转头去看坐在床边的女人。

　　“央央，我好疼……”他弱声说着。

　　沈央果然神色一紧，死死的攥住了裙摆。

　　可她却没有回他。

　　“你怎么不说话？不说话也好，只要你还在我身边……”阮云川踉跄走了两步，跪在了床边，去握女人的手。

　　可在两人手即将相触的瞬间，阮云川的手直直穿了tຊ过去，只触到了冰冷的空气。

　　女人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阮云川怔愣了一瞬，无比平静地闭上了眼。

　　原来又是……幻觉。

　　这是他第七次看见沈央的幻影了，太医们给他开药，可是他没有按时吃。

　　为什么要吃？

　　吃了就见不到央央了。

　　他在梦里至少还可以和央央说说话，醒来后的现实却是不能的。

　　幻觉破碎后的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阮云川按住钝痛的心口，喘息连连才艰难捱了过去，缓缓起身。

　　还没走到门口，宫女属的大门却猛然被人推开。

　　太后带着一群穿着灰袍的道士浩浩荡荡走了进来，皱着眉上下打量着阮云川。

　　一个帝王，神情恍惚不清，实在不像话。

　　她没立即训斥阮云川，而是满怀期待地望向那一群道士。

　　“诸位大师，你们可懂得弑鬼之术？”

　　道士们闻言，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我们只懂得开光辟邪，祈福镶灾……至于驱鬼，恕我们无能为力。”

　　太后叹了一口气，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原本神志不清的阮云川却猛然抓住了那道士的手，“这世上真有鬼？”

　　道士们不明所以，却还是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又劝他，就算有鬼，就算那名宫女成了鬼，人和鬼也是断然没可能的。

　　“央央成了鬼……”阮云川根本没听进他们的话，只是喃喃重复着这一句。

　　身后的道士们有条不紊的将整个宫女属都贴上了黄符，院中央也设下了阵。

　　太后在一边看着阮云川，防止他破坏她精心安排的一切。

　　看着安安静的儿子，她心底反倒有些不安。

　　“其实我明白你为什么喜欢那丫头，因为你一直孤孤单单的，可她现在都走了，你若放不下她，就是找罪受……”

　　温柔的话语像是软刀子一下一下扎进阮云川的心脏。

　　他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