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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的啊你不会当真了吧？我胡哥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对不起哥，是我没眼力见了。”

小林连忙摆着笑脸道起歉来。然而，胡哥却依旧看着他，或者说，看着他的身后。

“你借过一下。”

“嗯？”

小林挪了挪身子，露出那块白板。胡哥一边嗤笑，一边伸出手。

“又犯罪又罪犯的，还整这么大一个白板，像模像样的——”

胡哥动作迅速，无人来得及阻止。他‘唰’地一下，将白板往上一抬。白板背面那密密麻麻的字露了出来，像倾洪的黑水猛地泻了出来，撞击众人的瞳孔。

赵先德/陈朗 钱？

秦儒 意外死亡 把柄 勒索？

张芳芳 其它受害者 证据

王静 家境 直接动机？

……

王欣悦那整洁的字，在此时显得太过于简单易懂。那连接起赵先德、秦儒、张芳芳之间的线，形成了巨大三角。如此形状，足够抓眼，第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除了徐嘉宜。

只有徐嘉宜从刚才起，就一直默默地看着赵先德。她看他如何在王欣悦提到‘罪犯’二字时，冷着脸观察丁慧君的表情；如何在胡哥打岔的间隙，仔细打量着房子的所有角落；如何眯着眼，饶有趣味地看着阳台那直对着自己家的望远镜，和茶几上的四个杯子；以及，他如何在胡哥将白板翻过来后露出的神情——他失态了，不自觉地张着嘴，表情狰狞，眼睛怒瞪，死死地盯着白板，紧握双拳，因为过于用力，连手臂和肩膀都开始微微发抖。除了那块白板，他关注不到任何周围的环境。徐嘉宜顺着他的拳头，再往上看去。那淡蓝色的衬衫，在腋下的位置，成了深蓝。徐嘉宜不忍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原来完美先生的腋下，也会出汗。

电光火石间，丁慧君一个箭步上前，不顾惊讶地在白板前张大嘴的胡哥，俐落起手，将白板重新翻面。众人眼前重回一片洁白，然而那毫无瑕疵的白，更显欲盖弥彰。

“这是怎么回事？”胡哥一脸严肃，直勾勾地盯着丁慧君，“你搞宣传搞糊涂了？打算什么时候报告？知不知道私下查案是违纪的？”

“我没有私下查案，白板上的都只是推演，不涉及到任何与侦查和取证等等查案相关环节。”

“甚至那白板上的字都不是她写的，全是我写的！”王欣悦急忙发话，“你不信的话，现在我们就做笔迹比对！”

“我在问她，不关你事，而且哪来那么多闲工夫找人给你做笔迹比对？”胡哥一句话将王欣悦顶了回去，又继续回头看着丁慧君，“那你阳台的那个望远镜呢？不算侦查？”

“没错，而且我要跟您补充一个信息，”赵先德紧接着对胡哥说，“我刚才发现，望远镜正对着我家阳台。之前，丁警官还怂恿我妻子在家里装监视器。”

胡哥眯起眼睛，双手叉腰，看着丁慧君：“他说的是真的吗？现在执法记录仪都开着呢，如果违纪，我可没法帮你瞒，建议你谨慎发言。如果不是你——”胡哥转头看向一脸焦急的王欣悦，“——那这屋子里就有人侵犯了隐私权。”

丁慧君和王欣悦对视一眼，两人刚要张嘴，徐嘉宜便抢先往前走了一步。

“望远镜是我放的，监控也是我放的，全是我的主意。我看我自己的合法丈夫，不侵犯他隐私吧？”

胡哥哑然：“哪有正常人会这样对自己的丈夫啊？”

“噢？原来正常人不这样吗？”徐嘉宜佯装惊讶，“他就是这样对我的。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花三分钟，我带你到对面看看。家里全是他布下的监控，比起我的只多不少。”

胡哥皱着眉头看向赵先德：“她说的是真的？”

“的确是这样，但警官您有所不知，”赵先德重重地叹了口气，“嘉宜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但我又不可能抛下所有工作和社交在家二十四小时看护她，所以只好用监控的方法以防万一。”

“她根本没病！”王欣悦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反驳了赵先德，“这都是——”

“没错，”赵先德打断了王欣悦，“嘉宜的病不严重，她只是被一个疯子给影响了。而那个应该被管控起来的危险人物，应该就躲在这里。”

赵先德说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桌上的四个杯子，而后转向房间的方向：“是吧，张芳芳？”

客厅一片寂静。过了两秒，房间里果然传来了响动。张芳芳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靠，这里这么多人啊？”

突然出现的张芳芳把胡哥吓了一跳，他不禁一边往后退了一步，一边缓解尴尬似地发出感慨。赵先德没有看张芳芳，也没有继续对胡哥说话，而是转向了依然默默站在一边的小林。

“林警官，你和嘉宜也认识很久了，你肯定知道她因为以前的事情精神崩溃、和后来受张芳芳影响，拿着我工作室的道具去报假警说我杀了人的事情。啊，对，上次张芳芳大闹我的婚礼，也是你和朱警官一起处理的吧？她再次威胁到了我和嘉宜的安全。请你联系她的监护人。”

小林一脸尴尬地看看赵先德，又看了看张芳芳。张芳芳耸了耸肩。

“那劳烦林警官帮我联系一下了。”

小林叹了口气，在手机里翻找一番，拨通了电话，而后走到一边。

“喂，是张国强先生吧，张芳芳又来浦江了，这件事你知道吗？噢，噢。啊，这不太好吧？……那倒没有。啊？这个我也不清楚……行，好，那个……”

即便小林尽量压低了声音，他的话还是一清二楚地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着。他回过头来，正好对上所有人的视线。他急忙转身，略微捂住话筒，把声音压得更低。

“您别急，回头我会再找朱警官了解清楚，现在不太方便。嗯，好，那先这样。”

挂掉电话后，小林长舒一口气。赵先德急忙追问。

“怎么样，你得让他马上来把张芳芳接走，或者你把她带回警局。”

“赵先生，”小林弱弱地回应了赵先德，“张国强说他不会来，而且他还说……在张芳芳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我们无权约束她的行动。”

“你怎么没有告诉他，如果他不来，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作为监护人是要负责的？”

“呃……”小林犹豫片刻，还是把话接了下去，“因为他说，如果张芳芳没病，那他就管不着；如果张芳芳有病，那她随便惹事，反正也是他去坐牢。”

听了小林的话，即便客厅里仍旧充满紧张的氛围，四个女人的脸上仍露出了绷不住的笑意。赵先德沉默地站着，头微微低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胡哥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翻了翻，抬起头来。

“人也找到了，见也见着了，除了有人得向上头汇报一下详情，看上去这里没我们啥事了。”胡哥拍了拍小林的肩膀，“局里缺人手，我们撤吧。”

“好咧哥，”小林在跟胡哥走向门口时，又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