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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谢季泽却觉得那视线彷佛穿过了屏幕，直直地刺向他。

那无数个惊扰他深夜无法安眠的画面，竟和此刻完美重叠。

受尽羞辱满身狼藉的时候，却看着他选择留在江昔念生日宴的时候；

火场眼睁睁看着他先救的是狗的时候；

甚至是江雪妍倒在血泊中，面目全非留下的最后一个镜头。

她都是同样的眼神。

一幅幅画面交叠组合在一起，深深刺痛了谢季泽的双眼。

连带着神色都肉眼可见的憔悴。

第二十一章

自责、悔恨、痛苦将他裹挟得快要透不过气。

谢季泽缓了许久，才轻叹了口气。

身为未来掌权人的特性，他敏锐地察觉出来了不对。

这一个月以来，每一次阿妍出问题的场景。

都有江昔念的出现。

哪怕那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

此刻，谢季泽的心里还是涌起了不小的怀疑。

他沉默着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去帮我调查一下江昔念，尤其是最近一个月，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我全部都要知道。”

“快点！”

等到电话挂断，谢季泽仰后靠在椅子上。

眼里是隐约可见的焦灼，注意全都集中在一旁的手机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幕终于亮起。

助理的讯息发来。

【小谢总，资料已经全部查清楚发在了您的个人邮箱。】

【不过，跟甜品店的老板沟通江小姐生日宴的具体事宜时，他无意间提了一嘴。说是，江小姐那天已经提出了离职，说是要换个城市生活。】

什么？离职？

谢季泽腾地站起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行字。

阿妍竟然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

他攥紧了手机，脑海却不受控制地闪过许多画面。

都是江雪妍这么多天来，一次比一次空洞无望的眼神。

之前他还未察觉，如今想来。

原来阿妍不止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更是动了要离开自己的念头。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早早决定了要离开，却连一次都不愿意跟自己提起。

为什么要选择一声不响地离开？

谢季泽想不明白。

手机很快再次亮起，是助理新的一条讯息。

【另外，我还调查到，夫人在江小姐出事那天去见过她。】

【并从账户里调走了五百万。】

他原本因为江雪妍要离开而带起的急促呼吸，瞬间凝滞。

连举起手机的手，都变得异常沉重迟缓。

母亲……找了她？

怎么会呢？母亲不该知道她的啊？他明明，明明把她藏得很好。

意识到不对，谢季泽压制住内心升腾起的烦躁。

极快地速度点开了助理发过来的邮件。

只一眼，便让他浑身一颤。

幽蓝的光在漆黑的夜里，一点点映照在谢季泽黑沉的脸上。

渲染了一片死寂。

浑身的血液顷刻间凝固。

竟然真的是她。

等江昔念收到谢母的消息赶来时，正好撞上谢季泽幽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双向来看着她柔情的眸子此刻透着无尽寒意。

彷佛他оазис眼里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个死物。

江昔念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却仍旧不以为意。

像往常那般肆意地打开了书房的灯，瘫躺在了沙发上。

只有一双眼睛朝他轻挑了挑眉，唇角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阿泽，要不是伯母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把自己关在了家里三天。”

“怎么，难道你还要替那个女人守灵不成，我可不信。”

“你怎么可能会对那样的穷鬼上心。”

说着，她忍不住弯了眼睛，像从前那般等着谢季泽附和她。

然而，出乎意料的，空气中只余下一阵沉默。

江昔念表ʄɛоазисɨ情瞬间僵硬，徒然瞪大了眼睛。

“谢季泽，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十二章

“我问你呢，你沉默是什么意思？”

她的怒火换来的却是谢季泽更沉默的反应。

没等她再次开口。

谢季泽主动将面前的电脑屏幕转了过去。

上面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这一个月以来江昔念所耍的每一个手段。

从她给悸动老板钱要求阿妍去洛斯汀广场发传单的那天起。

到后来的找人尾随；

点名要求阿妍来金府名邸送蛋糕；

包括后来的诬陷搜身；

以及那场大火，都是她亲手将那只狗扔了进去。

甚至，连他的母亲都被她算计在其中。

哦，不对，还有谢季泽自己。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江昔念从头至尾做的一个局。

然后看着他们所有人像傻子一样被她耍的团团转。

谢季泽忍不住轻笑了声，如鬼魅般黑沉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念念，怎么了？是因为真相被我戳穿了，不敢说了吗？”

明明是和从前一样温和的语气，却让江昔念第一次。

真真切切地感到恐惧。

江昔念死死咬住唇，逼着自己冷静。

眼见着男人起身朝自己走来，她突然举起一旁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掷在了地上。

先发制人地厉声道。

“谢季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竟然敢调查我。”

面对她突然暴怒的脾气，谢季泽看向她的眼里除了失望不解，还有着一丝陌然。

在他喜欢了江昔念的这么多年里，她就像是被他放在心上精心打造、纯洁无瑕的宝玉。

即便她有野心，够娇纵，他也总是愿意惯着她的。

可如今，他却发觉，这玉竟然是有裂痕的。

就像他们之间，也因此有了裂痕。

“如果不调查，我怎么能知道我的好念念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事呢？”

他说着起身，一把将江昔念拽到了自己面前。

“我问你，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吗？你只是要一个孩子吗？”

闻言，江昔念突然嗤笑出声。

“没错，是我做的。可这一切的缘由，不是因为你吗？”

“谢季泽，你敢说你如今心里真的只有一个孩子吗？”

谢季泽觉得自己的理智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心里压抑不住的怒气被三年前的救命之恩生生扼住，勉强ɓuᴉx镇定下来。

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

“身为你未来的妻子，你让我怎么甘心，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女人怀着你的孩子？然后任由你的眼里慢慢被江雪妍和那个孩子占据，凭什么她趁虚而入的两年能抵过我们之间的感情。”

谢季泽愣住：“可孩子……”

“可那终究不是我的骨肉！我看着他的每分每秒，脑海里也只会充斥着你和她的过去。”

“谢季泽，你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过我。你扪心自问，你究竟看懂自己的心吗？”

“两年的时间，你的心早就变了。”

江昔念崩溃大叫。

良久，谢季泽才松开紧箍着她的手，猝不及防的低喃。

“可一切的开始，都是你逼我做的。”

江昔念僵住了，眼睁睁看着他滑坐到沙发上。

谢季泽疲乏地轻叹：“是我错了。”

是他错了，错在非要惯着江昔念的脾性去招惹阿妍。

是他错了，看不清自己的心。

也是他错了，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害死了宝宝，也害死了阿妍。

他真的错了，错得离谱。

谢季泽沉默了许久。

最后只剩下一句轻叹消散在空中。

“江昔念，人总要为她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第二十三章

如果说最近京市有什么大事。

最先提到的就是豪门圈层的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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