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指南经典读后感有感
《离婚指南》是一本由人民文学出版社著作,45.00出版的196图书,本书定价:精装,页数:2018-1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离婚指南》读后感(一):一些阅读感受
第一次阅读苏童的小说,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他对语言的驾驭能力实在太好了,在极小的空间里也能写出很大很广的故事内容来。最后的《妻妾成群》文字自带忧郁古典的美感,很柔很细腻地刻画女性形象,像一曲哀歌,读完让人掩卷深思。整体三部中篇小说挺“颓”,我主观感受哈。不同时代有不同时代的诠释,有不同的成长。
《离婚指南》读后感(二):记录一点观感
《离婚指南》: 也是一篇恐婚恐育宣传的中篇小说吧,前面看得我觉得婚姻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之一,后面就越来越觉得真实,从单独对离婚的讲述,到了对自我与现实的探索上。现世是俗不可耐的,陈泊希望自己超然物外,但是又不得不与当下妥协,强迫自己认清自己是个平凡人的事实,俞琼说他“你很睿智,你很性感,但你更加怯懦”,更像是对每一个妄图有思想的人的一种写照,致郁得我很喜欢,嘲讽得我也很喜欢。至于婚外情什么的剧情也就那样吧,但感情确实是个很奇怪的东西,陈泊确实很傻逼,但是也很可怜,很痛苦,以至于让我浅浅地共情了一下。 《刺青时代》: 《刺青时代》、《黄雀记》、《城北地带》都是香椿树街的相关,人名和地名上有那么些碰撞,读的时候总觉得哪本是哪本的续集,事实上又不同。苏童不怎么讲大道理,有点一些话就穿插在人和人的对话里,人物都有点疯癫,看的时候像是被蒙在了混沌里,感悟不是当下就有,但是读哪里都觉得和现实相近,只是更黑暗一点,更凄迷一点,可能一些触动也未必需要言述,读罢的几分钟后的缄默,有时候也比道理实在一点。浑噩且很猖獗的年少,各自都在往暗处走。 《妻妾成群》: 看过《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拉片,但没看过完整的电影,第一感官是张艺谋厉害,不过我并没有那么喜欢。看了《妻妾成群》之后,还是觉得原文情节更让我舒适一点,电影里面颂莲和飞浦被淡化了的感情线,以及谎称怀孕等,总觉得不如原文处理得精妙(其实也是各自有各自的好,电影里的人物都是始终处在变化中的),而电影大概是需要一些大的起伏的,这样能令人在感情上有所共鸣,这么一改便也无可厚非了。创作本身就是在创作,或许也没必要去批判或者嘲讽什么,是读者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一想起《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所有评价都关于“封建糟粕导致的女性悲剧”,往往没什么心情点开,并且很厌烦这类的言辞表述。
《离婚指南》读后感(三):生活,真的是狗屁
这是一本苏童的短篇小说,读过之后感触颇多,但不知从何处落笔,因而又去查阅了相关的一些论文:《“围城”中的女性困境》、《绝世的苍凉——以<已婚男人杨泊>和<离婚指南>为例评苏童的婚姻小说》、《悲剧及其消解——析<离婚指南>的精神文化意义》等。这篇文章便结合这些论文中给我的启发,来谈一谈读后感想。
一、婚姻——一场围城式的困境
爱情与婚姻作为人们生活重要组成部分,牵连着人生的方方面面。对于婚姻的认识,除了从我父母还有小时候不明所以的过家家以外,大多是听到的种种故事,其中也多是不幸的居多,大家似乎更喜欢把这类不幸作为茶余饭后的一席谈资。在读这本书之前,当然我也读了《围城》,也记住了其中一句经典:“婚姻是被围困的城堡,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我并没有亲身经历过婚姻,可能也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通过几本文学作品来表达个人的一些想法。
我先来谈谈我对于“围城”的理解。首先是“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婚姻之外的人想获得婚姻,但事实上婚姻并不如他们所想,因而这种心理的落差感又导致他们想逃离。正类似于现在很多人所讨论的“七年之痒”、“爱情最终变为亲情”这类话题。电影《东邪西毒》里面有一句台词:“一些人总想看看这座山后面是什么,然后翻过了这座山才发现后面不过又是一座山,而且那边似乎还没有这边好。”而现实其实更加戏剧,我们本所希望的婚姻应该是作为相爱之人的结局,但现在却是“结婚无需太伟大的爱情”、“娶到的总不是自己的意中人”。或许,婚姻原本就不全为爱情而准备吧。
若是这种“围城”理解为来源于两个人之间感情的消解或者人类人性中的所谓贪婪与欲望,在我看来并不是其正解。真正的围城不是人类无限的欲望的考验,而是人类生存环境一种现实反映。自然万物,有生有灭,死亡作为人类的终极,自诞生的一刻起,就困扰着我们。因而在我们有限的人生中,我们不断做出选择,这个选择不断地塑造着我们自身,同时也影响着我们周围的环境。但我们终究摆不脱要做出选择,摆不脱生死如江水东流一般不复回,在人类这一种族的历史与当下,也笼罩着一层厚厚的围城。
关于“围城”的理解说完了,接下来将其放回至婚姻中来聊一聊。那么在婚姻中的围城又是什么呢?“爱情是两个人的你情我愿,而婚姻则是社会关系的总和。”除了必须要面对的人本身的欲望,还有社会环境与家庭环境等等因素。婚姻关系就像人为自己编造的一张蛛网,慢慢地落入自己创造的尴尬的两难境地之中。
《离婚指南》中杨泊最终也没有逃离出让他“恶心”的婚姻,就像普鲁斯特的比喻:他敲遍了一扇扇并不通往任何地方的门扉,通往城堡的门也许根本不存在,这样找上一百年可能徒劳无功。对于结婚与离婚,他跟大头提出了意义二字:“你没结过婚,你没法理解它的意义。环顾着房子的陈设和装潢,过了一会又说,你没离过婚,所以你也没法理解它的意义。”那什么是意义?我来试着解读一下。
围城之内是“无法逃离的婚姻”,离婚是痛苦且艰难的,甚至需要“指南”指导。小说全文中,通过杨泊的视角展开,让我最印象深刻的是对于其妻子朱芸的描写——“头发散乱地披垂着”、“脸色显得枯黄发涩”等以及其语言中所透露的粗俗与不堪,小心“保护”着这段婚姻,和在最终被破坏后的“疯狂”的表现。这部分具体在第二部分女性形象中展开分析。在这样的妻子以及每天重复又单调的生活中,他开始“突然无法忍受它的语调和内涵”,并最终提出“我要离婚”。但离婚明显没有那么简单,他为此饱受精神与肉体的各种痛苦——为了两万被暴发户大头跳山羊,被朱芸的兄弟们殴打等。文中也用一种隐晦的比喻体现了离婚的“作用”,“杨泊用剩余的一枚镍币在玻璃门上摩擦,吱吱嘎嘎的噪声使他牙床发酸,难以忍耐。但他还是坚持这样磨了一会,直到发现这种行为无法缓释他郁闷的心情。他将镍币朝街道的远处用力掷去,镍币立刻无影无踪,一如他内心的苦闷对于整座城市是无足轻重的。”杨泊内心中所承受的苦闷与痛苦,正如这枚镍币,不过是试图来缓释的一种方式罢了。
而婚外情与再婚同样也会坠落到婚姻的蛛网之上。在天安门广场上,杨泊想好了离婚的步骤,而第四步则是“要为再婚做准备,这些需要同俞琼商量”,而杨泊的思路也就在此堵塞,俞琼的形象也“突然模糊起来”,唯一清晰的是她的眼睛“始终追逐和拷问着杨泊”。在这里俞琼成为了杨泊内心的一种审视,一种对于生活的,对于个人生存困境的一种选择的逼问,而在这种逼问中杨泊也逐渐对自己内心开始模糊,离婚是为了再婚,但是“新鞋子与旧鞋子”之间又是什么关系?杨泊认为是“进化论”,但很明显并非如此,正如写出“离婚指南”的老靳一次次落入婚姻蛛网,他也不过是短暂的用离婚来逃避现实,用一种“新鲜感”来维持微不足道的生活的“趣味”,到最后他在街头摆起了西瓜摊,而他的妻子正在家中“练功”。而杨泊在最后与俞琼的“见面”也让他心中所谓的“进化论”破灭,在俞琼不断寄来的“地狱的请柬”后,杨泊最终无法忍耐,来到俞琼的集体宿舍,但两人相隔着门,杨泊试图进入房间,却被俞琼拦住,而在心理上也是如此。杨泊看到“俞琼脸上的表情既像是撒娇更像是一种示威”,以及之后的“我没这份耐心”与“恶心”后,杨泊也终于对这段感情失望,再婚也不过是从一座城进入了另一座城。
而在矛盾爆发后,最终逼迫杨泊进行选择的时候,杨泊选择了将自我“流放”成为了无数围城生活中的“流放者”,但万千婚姻围城之外,还有一座巨大的生活围城。杨泊最终跟两个打算送他去收容所的警察说道“我叫杨泊,我正在离婚,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离婚了。”
最后作家似乎给婚姻问题提出了一个解决方式——即所谓的包容与隐忍、原谅与妥协。但作家同时也给我们留出了想象空间——杨泊最终回归了从前的婚姻,那么他又是如何回归的,如何做出选择的呢?当他看到最后俞琼和另一个男人后,露出了老人式的苍凉。杨泊在经历了绝望地反抗后,最终苍凉地面对婚姻与生活。
文章以男性的角度进行小说情节的推进,给人以很强的代入感,甚至于我在阅读中不由得也对于朱芸这个角色产生的厌恶之情,但是第二遍阅读时,我发觉现实并不是简单的谁对谁错的事情,女性又何尝不是婚姻与生活中的牺牲品呢?偌大的围城之中,人类这一渺小的族群又何尝不是孤独与绝望。
文中多次出现《结婚进行曲》带给我很深的印象。第一次是拿了两万找杨泊却被往脚下泼了一盆肥皂水后,回到家里,“想要听听音乐”。而这时乐曲“恰恰是《结婚进行曲》”,杨泊记得这是新婚时特意去书店选购的。
第二次是在北京给俞琼打电话时候,他“听见《结婚进行曲》的旋律在遥远的城市想起来,像水一样洇透了他的身躯和灵魂”,让“他的心情变得辽阔而悲怆起来”。
第三次是在杨泊洗澡时候,哼唱着,并且用流畅的口哨声为自己伴奏起来的庄严的《结婚进行曲》,并且很快热泪盈眶。
三次均有不同的意义。第一次是一种讽刺,是他内心的一种煎熬,是他面对朱芸的一种愧疚,是对于生活最终落入俗套的困扰。第二次则是面对他所爱的俞琼,这是他目前所认为的爱情,但这首歌将他拽回现实,让他开始思考,是否真诚的爱情也会落入婚姻的围城中。第三次则是他在面对一系列闹剧后,在自己绝望而理性地反抗后的无奈与苍凉。
二、《离婚指南》中女性形象及其心理分析
接下来聊一聊小说中的女性角色,虽然全文都在以杨泊的视角进行推进,但剧情的主要推进者则是小说中的女性角色,杨泊则一直处于“被动”选择的地位,他更多的是思考离婚的“步骤”,思考自身的命运。
朱芸,是杨泊的妻子。小说一开头便为我们介绍了其形象,可见字里行间中的一种厌恶之情,让杨泊恶意地想到了博物馆陈列的木乃伊女尸”。但小说中对于朱芸的描述多出自杨泊之口,我个人认为可能朱芸并非就如此丑陋不堪,而是在一种生活的单调、琐碎的滤镜下,造成了朱芸在其眼中的形象。而杨泊对于朱芸从前的印象也只剩下了“一条白底蓝点裙子”,她的青春一瞬而逝,两人的爱情也于一瞬被消磨殆尽。
在杨泊一开始提出离婚后,朱芸采取的态度是“一直拒绝和杨泊说话”,“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瞟一下杨泊”,还不时地骂几句。随后在杨泊的提议下,两个人“平心静气”地进行了“对峙”式的交谈,从而了解到了杨泊离婚的原因——“你是个庸俗而又虚伪的女人”。而对于杨泊的说辞,她也进行了反抗:“你以为我好欺?”“全是屁话,你想离婚就把我贬得一钱不值”。随后提出了“两万元”的要求,“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和嘲讽的微笑”。朱芸试图以这种方式让杨泊知难而退,重新回归家庭。于是在杨泊真的出卖了尊严拿钱回来的时候,她“似乎有一种恐惧的阴影一闪而过”,而这种恐惧逐渐变成了一种愤怒与沮丧,并且“丑化了人的容貌”。在这之后,朱芸叫来了她的三个兄弟,将杨泊打了一顿,但又收拾过房间,甚至还为杨泊擦去了伤口。这里体现出了朱芸的一种反抗,这种反抗并不是要脱离关系而迈入独立,反而是通过这种反抗而“挽留”杨泊,在这里她更像是传统婚姻的一个卫道者,就算这段婚姻关系已经名存实亡,仍要用各种方式去维护,挽留。
在这之后,朱芸又通过在其单位“大闹”来对杨泊进行“破坏”。其实我也很难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否是出于一种“得不到的就毁掉”的心理?但后来我觉得并非如此,她这么做仍然是为了留住杨泊,这仍然是一种威胁,通过威胁让杨泊重新回到围城之中。我没有学习过心理学的相关内容,无法分析朱芸这么做的原因,但在这场戏中,我看到了“看与被看”的模式。旁观的同事们纷纷“建言献策”,他们是真的同情朱芸或者杨泊吗?或许只是一席饭口谈资罢了,他们通过听故事、“参与”故事,来满足自己在生活中的无聊与单调繁琐。这一行为有作用,确实让杨泊产生了恐惧,但杨泊仍然坚定着自己的想法。于是回家后,朱芸擦好了香粉,通过“亲生骨肉”、“做鸡汤”等方式,“表演”出了贤惠与体贴。但最终均告失败,于是最终以死相逼,这是她最后的方式与手段,但也如俞琼说的“如果她真想死,就不会在你面前死了”。这仍然是一种威胁。而这种威胁也确实起到了作用,让杨琼真正地对于自己所信奉的哲学中产生了疑问“要出人命了,你现在怎么办?”
最大的冲突来源于安眠药事件,这次不仅是两个人之间的冲突,而是朱芸家庭以及各种社会力量对他的施压,正是九颗不会致死的安眠药,击垮了杨泊那哲学的理性。
俞琼作为杨泊的情人,一开头的出场是在朱芸的嘴中,是一个“第三者”。在朱芸为杨泊提出“两万元”的难题后,受到了杨泊的电话。从两人的交流中可以明显看出两位女性的区别,俞琼的“音乐厅”、“洗头”等仿佛在细节上进行的对比,也恰恰回答了读者们的内心疑问。随后的出场也是在电话中,俞琼温柔而快乐的对杨泊说道:“我等你回来”。但此时,杨泊内心中她的形象却也逐渐模糊起来。那句“你很睿智,你很性感,但你更加怯懦”不断地拷问着杨泊。
出差回来后的周三,两人在百货大楼的鞋帽柜台约会。这个地点很有趣,是俞琼选择的,“可以掩人耳目,也不怕被人撞到”。但这嘈杂的鞋帽柜台,我认为暗喻了生活,杨泊想要去安静清新的公园,但事实上两个人还是处在纷乱的生活之中,还是要落入生活的罗网。俞琼提出“本人的恋爱不想落入俗套”,可能恋爱不落入俗套吧,但婚姻最终还是要落入围城。在最后,俞琼也说出了选择此处的真正原因:“因为你是个有妇之夫,你是个已婚男人,你已经有了两岁多的儿子。”以及后面的“恶心,我真是恶心透了”。让杨泊逐渐地开始“幻灭”,他开始发现一种殊途同归的感觉,“意识逐渐地开始崩溃”。而在最后的集体宿舍对峙中,最终击垮了杨泊,使他从绝望地反抗迈入无尽的苍凉。
两个女性形象仿佛像两种力量,不断推动着杨泊进行选择。英国女权主义先驱伍尔夫曾指出:“女性必须表达自我,真实地说出发自内心的声音。因为女性的欲望,要求在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中收到极端的压制,女性只有大胆地表达自我欲望才能有效地摆脱男权的文化掌控。”两个女性的形象看似差异很大,但其实殊途同归,都隐含了男权文化中转型时期中国社会的都市女性在面对婚姻生活中的困境和面临的压力。他们看似作为杨泊的对立面不断地对峙、逼问,但事实上这些行为的目的还是在于依附。女性究竟应该何去何从?是值得讨论的一个问题。
小说中还有一个出现篇幅较少的角色是女售票员,也是都市女性形象的代表。由于本人学识不足,对于文学中女性形象等方面阅读理解不足,因而不进行过多的个人化解读。
三、悲剧的真相——生活的不自觉沉沦
在一个漫长的冬季,杨泊的离婚仿佛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一开始他坚定着自己的理性与信心前行,但最后,春天匆匆来临,他又回到原点。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是一场悲剧。而悲剧的真相则是一种生活的不自觉沉沦。
在此我想提出一个类比:西西弗斯的传说。西西弗斯因为泄密而触怒了宙斯,因此,他被惩罚从平地往高山推一块巨石,每当他以为已经到达山顶的时候,巨石就回来滚到山下,西西弗斯只能一次次地推动巨石。在苏童笔下,众生仿佛就是西西弗斯,注定了每个人要面对的永无止境的平淡、琐碎、苍凉的生存状况。
“整个城市跟我一样闷闷不乐,杨泊想着是因为离婚的叫声此起彼伏的缘故。”此起彼伏的“离婚”,就是除杨泊外众生对于生活的“发声”,是一声声鸡毛蒜皮的争吵,是一声声无可奈何的叹息,或许还有一次次沉沉睡去又要面对醒来人生的无奈。于是杨泊抽着烟对朱芸说道:“当初我爱过你是真的,结婚是真的,现在我厌烦你,因此我必须离婚,这也是真的。你难道不懂这个道理?事物总是在不断地发展和变化。你我都应该正视现实。现实往往是冷酷不近人情的。现实就是我们必须商讨一下离婚的具体事宜,然后选一个好天气去法院离婚。”
在此,我还想谈一个小说中一直提到的一个词:“哲学”。我对于哲学所知甚少,但我知道它无时无刻不在影响我们的生活,同时我也认为如果人过于“钻”进一种形而上的哲学中,而不“落地”,“接地气”的话,就会变得很“危险”。在售票厅买票的时候,在他听到到处“不负责的怨气和指责”的时候,他认为“他们缺乏清晰的哲学头脑和理论修养,而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没有耐心,没有方法也没有步骤”。这时候杨泊还坚持着以哲学指导自己的生活,直到朱芸以死相逼的时候,杨泊开始了真正的怀疑与动摇,他听到了“奇异”的笑声,来自于他“一贯信奉的哲学书籍中,也来自别的人群”,他收到了一个所有哲学都要面对的问题“死亡”,而抛给他的问题是“要出人命了,你现在怎么办?”
在他最脆弱无助的时候,他找到了自己的“老师”——老靳,但此时老靳已经在借口摆起了西瓜摊,老靳说:“有一天老黑对我说:‘生存比思想更加重要,你在我这里得到的,在现实中全部化为乌有。思想是什么?是狗屎,是粪便。’”甚至说道:“别再跟我探讨哲学问题”。在他的大门上写着“此人已死,谢绝探讨哲学问题”。至此,杨泊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一直指导他的哲学看起来已经成为了幻灭。
在最后,杨波埋葬了自己的哲学,他深刻领悟了一条哲学定律——“是无得客观存在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在理想与现实中,在形而上的哲学指导真实真切的人生种种问题的时候,应该如何选择?我常常会羡慕那些历史上光荣的殉道者,因为他们勇敢,他们为了自己的精神宁愿葬身于贫瘠的土壤。同时我也会惋惜这些失去生命的殉道者,纵然人生有生有死,而他们的人生却戛然而止。
那么又是如何不自觉地沉沦的呢?“现在我对美味佳肴没什么兴趣,让我伤脑筋的是生存问题”。杨泊对于朱芸做的鸡汤,以及“亲生骨肉”等词语完全不感兴趣,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为此而“疯狂”了。在此之前,在朱芸威胁的第二步:两万块钱中,他就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尊严——“他听见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他的心脏被大头全身的重量震得疼痛,另外有冰冷的风略过耳边。”还被大头评价为:“为了达到你的目的,我就是让你吃屎你也会吃的。”随后又是朱芸兄弟们的殴打,但“什么都不能摧垮我的意志”。肉体的痛苦对他来说不过是考验和磨砺,他并不认为这是一种阻碍。之后他面对的是群众、身边人的指责等,而他为此与经理争执道“离婚不是时髦,它是我的私事,它只跟我的心灵有关。”但这是他已经开始有所恐惧了。这也就是一开始我所提到的,婚姻并不是简单的两个人相爱,而是所有社会关系的总和。杨泊开始恐惧,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与理性,但最后他还是坚定地在厕所墙壁上写下了“我要离婚”。
在温柔体贴的朱芸回来后,杨泊试图“撕下她的面具”,说道:“也许连她也令我讨厌,这恰恰是我们生存中最重要的疑问。”年度总结的文章中,他仍能激烈地写道:“一个企事业单位就像一个家庭,假如它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最好的是早早解体以待重建,死亡过后就是新生!”在读到这里的时候,我一度认为杨泊仍然坚定着自己的信念,试图逃离这个牢笼。但随后,这个想法就被浇灭了,在接连收到被俞琼称为自己的艺术的“地狱的请柬”后,在女性化凶器的要求下,最终杨波开始“流浪”。杨泊主动放逐自我,成为慢慢冬日长夜中的“城市流浪汉”,类似于“波西米亚式的文人”在都市生活中旁观,清醒地批判,“在场的缺席”。杨泊开始迷失,开始远离“正常人”的群体,漫步在黑夜中。这是杨泊的悲剧,也是在生存与精神中,在面对“生存还是死亡”下,浪漫精神失落,理想降为面包的漫游者的悲剧性的归宿。
直到最后杨泊同其他几位在看已经埋葬了哲学老靳写的《离婚指南》的男人说道:“请相信我,这本书真的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