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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个看破红尘的老大爷，茶具一摆，咕噜咕噜地开始烧水泡茶。任她心里万马奔腾，他都能淡定地品茶。
黎栀像头牛气哼哼的，叫他：“谢南忱。”
男人看过来：“嗯？”
她小声嘟哝道：“你是不是就想快点把我身体养好了，给你生孩子啊？”
谢南忱目光微顿，然后很轻地笑了一声，把火柴盒扔到茶几上。
同一屋檐下住了快半月，她现在会连名带姓地叫他名字，也会大声发脾气了。
谢南忱觉得有趣，便不说话，兴味地看着她表演。
黎栀见他这反应，心中便有了决断，却好像突然消了气焰，抱着热水袋坐到沙发角落，整个人像颗蔫白菜。
谢南忱挨着她坐过去，语气稍软：“怎么了？”
“没什么。”黎栀抱着膝盖蜷着身子，看上去有些可怜，“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谢南忱摸了摸腕间的沉香珠子，目光落在女孩撅起的粉唇上。
“想得还挺远。”他轻轻抬住她下巴，指腹摩挲着，“卧室都不让我进，都想到生孩子了。”
“我又没不让你进。”黎栀闷着声道。
明明是他自己从一开始就去睡次卧的。
“哦，谢太太这话是让进了？”男人挑挑眉，“我今晚搬过去跟你同床共枕？”
“……也，没说让进。”被他手指摸得，黎栀脸发热，“我大姨妈，你进来也没用。”
谢南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会儿，说：“小小年纪怎么净想那种事？”
黎栀语塞：“……”
说要进卧室的是他，说要同床共枕的也是他。
这男人倒打一耙，真的可以。
脑门轻轻被敲了下，伴着他清冽嗓音：“给你调身体只是调身体，至于生孩子，薛芳若的话你随便听听，别当真。”
提起那女人，他语调变冷了些：“她想抱孙子，让谢承泽给她生去。”
黎栀心口悠悠一荡：“那我不用生孩子吗？”
嫁入豪门不用拼命生儿子不说，连孩子都不用生，有这种好事？
“随你。”他转过去，手搭在珠子上，“你想生就生。”
黎栀没发现他目光深沉了些，拨弄沉香珠子的手也似乎在忍耐什么，只是低下头，感觉松了一口气。
晚上，黎栀画了一章新的《小兔子和小熊》，有霸道小熊给小兔子找医生开药的情节，还有两人关于孩子的讨论。
新章节一经发表，很快引起了热议。
——天呐这是什么神仙小熊！
——啊啊啊啊，好男人永远活在二次元！
——真的人比人气死人！我跟我前男友说女人生孩子好疼，你们知道那狗男人说什么吗？他说！都是这么过来的！狗屁！那意思我们女人就该疼吗？去他娘的狗男人！幸亏分了！
——好多男人都这样，觉得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疼也是天经地义。求求了赐我一个小熊吧！信女愿一生吃素！
……
自从她开了第二季漫画，评论比以前更多了，第二季的故事似乎更被大家喜欢，尤其是小熊的人设。
不得不说，是谢南忱给了她灵感和素材。
**
周一早上，黎栀去裴氏集团办入职。
她没让谢南忱送，也拒绝了他给她一辆车开的提议。
就他车库里那些，随便哪辆都不适合她这种新入职的小员工开。
温婉出差了，是另一位前辈给她布置工作。
美工组组长陶欣欣。
办完入职刚回到工区，陶欣欣给了她一本员工手册，一沓厚厚的文件夹：“这些是部门正在跟进的业务。”
黎栀看了看堆起来比她人还高的文件夹：“那我需要做什么呢？”
“你是美工组的，你说你需要做什么？”陶欣欣反问她，“最近部门比较忙，就没时间培训你了，听说你以前有过广告设计的经验，这些明早交给我可以吗？”
黎栀张了张口：“明早？”
“没错。”陶欣欣点点头，“明早来公司之前我要在邮箱里看到。”
对方态度强势，而且还是顶头上司，黎栀不得不答应：“好。”
而与此同时，工区各个电脑的键盘噼里啪啦敲着，美工组A群里正聊得热火朝天。
【欣欣姐牛！】
【啊！终于有实习生来了，我都好久没正点下班了呢。】
【最近真的忙死，每天都有做不完的设计，甲方爸爸还那么多要求，改了一次又一次。】
【是啊，甲方一天一个想法，孙悟空七十二变都没那么快！】
【不过那么多单子诶……交给她一个人真的好吗？这得做一夜吧……】
【放心，这些都不是急单，做不完没事，新人就得给点下马威，让她知道孝敬前辈~】
【……】
黎栀上午做了三分之一，下午做了三分之一，同事们都准备下班回家的时候，她还剩三分之一。
陶欣欣过来问了问：“还差多少？”
黎栀指了指桌面上的十几份文件：“这些都还没做。”
陶欣欣“嗯”了声：“那你加个班，今晚做完。”
黎栀刚想说今晚有事，她都答应谢南忱了，每天九点洗澡，九点半泡脚，十点上床睡觉，十一点前必须睡着，等这十几份做完回家都要十一点了。
可看着上司不容拒绝的脸，只好点点头：“知道了。”
现在五点半。
她要是不吃晚饭的话，有希望赶在十点前回家。
只不过她的小兔和小熊今天要断更了。
断更也是常事。
毕竟谢南忱也不是每天都能给她神仙灵感。
陶欣欣走后，美工组工区已经没人了，还剩下一两个策划组小姐姐跟她一起埋头苦干。
黎栀伸了个懒腰，摒除杂念继续干活。
等最后一个单子收工，给陶欣欣发完邮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黎栀拉开抽屉看了眼手机，才发现谢南忱八点半左右打来第一通电话，到现在已经打了十通，还有好多条未读微信。
完蛋……
她迅速关电脑，拿包，一边匆匆往外走，一边给他拨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敢欺负总裁夫人，淦！
老六：媳妇第一天上班就不接我电话了……
电话很快被接听, 不等对方说话，她主动道歉：“对不起，我加班忘记时间了……”
那边似乎也没生气, 只是沉默两秒，带着叹息道：“我刚到你公司门口, 下来吧。”
“嗯！”黎栀按楼层的手都在激动。
到了一楼, 电梯门打开，她飞快地冲出去, 奔向大厦门口那辆熟悉的车。
男人挺拔的身姿立在车门旁边，跟漆黑的车身和夜色几乎融为一体，黎栀跑得太快，急停在他面前，气喘吁吁地再次道歉：“对不起。”
原本面色凝重的男人唇角勾起些弧度，抬手摸摸她背, 帮她顺气：“好了，没事就好。”
“我把手机调静音放抽屉里了, 以后一定不这样了。”黎栀拽着他衣袖，摇了摇，不经意露出撒娇的表情, “对了，你加个我Q.Q吧。”
谢南忱眉梢一动：“Q.Q？”
“嗯，我们组上班都用Q.Q，会登在电脑上，这样你就不会联系不到我啦。”黎栀说着就把手机拿出来，打开软件, “你Q.Q号多少？”
男人无比流畅地念出一段数字：“8*******。”
还是8位数。
得多金贵的号啊。
黎栀腹诽着, 输进去搜索, 添加，谢南忱也拿出手机点了同意。
成为好友之后，黎栀好奇地进入他资料卡，看到“Q龄：23年”这一行字，脑瓜突然嗡了嗡。
？？？
什么玩意儿？
他Q.Q年纪比她还大？
注意到小姑娘苦恼的表情，谢南忱把手机扔回兜里，轻笑：“怎么了？”
黎栀算了一下，灰着一张脸问他：“你7岁就用Q.Q了？”
谢南忱稍显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黎栀努了努嘴，嘟哝道：“你用Q.Q的时候我还没出生。”
谢南忱了然地揉揉她头，带着安抚。
黎栀又更较真地深入计算了下：“不是，是还没进我妈肚子里去。”
“多大事儿啊。”谢南忱笑着拉开车门，手挡在她脑袋上，把她推进副驾驶，“回家再说。”
车子平稳行驶在夜晚的公路上，黎栀喝着保温杯里的水，还是早上从家里带的。
忙了一天，她连口水都没喝。
“谢南忱。”她转头问他，“你觉不觉得你是老牛吃嫩草？”
谢南忱：“还用觉得吗？”
“……”黎栀语塞。
他倒是毫不羞愧。
还没消化掉他的淡定和厚脸皮，又听见语出惊人。
“不过你这话也不对。”他顿了顿，“准确说，还没吃到。”

黎栀差点一口水呛死，咳了两声，转头瞪他。

谢南忱给她抽了两张纸：“叫你喝水别说话，看看。”
不等她再表达不满，接着问：“怎么第一天上班就加到现在？事儿很多吗？”
“……也没有。”怕他担心，黎栀避重就轻，“就是公司业务多，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我想着快学完，早点上手嘛，一不小心就忘记时间了。”
“嗯。”他脸上的凝重消散些许，“以后看着点时间。”
“知道啦。”黎栀乖巧点头。
虽然到家晚，谢南忱还是叫她泡了个脚，督促她上床睡觉，走的时候检查了一下香薰余量，关上香薰机的灯光。
*
也许是第一天工作太累，翌日早晨，黎栀醒得特别痛苦。
闹钟是七点响的，她摁掉两次，迷迷糊糊的总还想睡。
直到谢南忱来敲她房门：“还没醒吗？”
黎栀哼唧了一声，转过身背向房门，被窝拉起来把头蒙住。
谢南忱没听见她哼唧，又敲了敲：“不说话我进来了？”
依旧没得到回应，谢南忱扭开门，走进去，看见被窝里蜷了一坨的形状，眼底不自觉涌上些宠溺。
他坐在床沿，隔着被窝推了推她的背：“起床上班了。”
黎栀在被窝里动了动，哼唧。
男人放柔了嗓音哄：“七点半了，你还要吃早饭，再不起来不及了。”
“我不要上班，不上班……”女孩闷闷的嗓音传出来，娇气的不行，“你自己去，我要辞职，我要睡觉……”
谢南忱笑了出声，从善如流道：“行，那不上班了。”
“我有毛病才上班……”
谢南忱：“……”
十分钟后。
黎栀揉着眼睛出现在餐厅里。
正在喝茶的谢南忱掀了掀眼皮：“不是要辞职吗？”
“……”
“有毛病？”
黎栀哼一声：“你才有毛病。”
早上赖床的时候她总会这样，小时候哼唧不想上学，要退学，要去当厂妹，去打工，只不过现在变成了不想上班。
哼唧完，该干啥还得去干。
黎栀坐在他对面啃起三明治。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谢南忱去开了个门，回来时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
黎栀心底瞬间警铃作响，咽了口唾沫：“这什么？”
谢南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把袋子放在餐桌上，随着塑料袋呲啦的响声，他的声音也像地狱魔音：“你的药。”
“……”
“早中晚饭后三次。”谢南忱从里面拿出一袋，“我去热一下，你吃完早饭喝了再去。”
黎栀想死的心都有了。
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她满脸害怕地望向谢南忱端来的杯子。
隔很远就闻到味了，浓郁的苦味，她真的很想一跑了之。
男人靠在桌子旁边，把温度正好的中药递给她：“喝吧。”
黎栀颤巍巍地接过来，眼神可怜兮兮：“不用喝完吧？喝几口行不行？”
“不行。”
“那一半……”
“……”
“一大半……”
“喝完。”他态度强硬，不容讨价还价。可看见女孩泫然欲泣的小脸终究还是不忍心，语气放柔了些，“乖，忍忍就过去了，喝完漱个口，吃颗糖。”
黎栀知道，今天不喝了这杯，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于是捏着鼻子，视死如归地，大口大口把药灌下去。
喝完都快哭出来了，伸着舌头直喘气，还用手扇去嘴巴里残余的味道。
谢南忱忍不住笑着看她，像条小狗。
“你还笑！”黎栀见他幸灾乐祸的样子，无能狂怒。
谢南忱抽了张纸，擦擦她眼角挤出来的眼泪：“有这么难喝？”
黎栀气不过：“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行，我尝尝。”捏着纸巾的手悠悠滑至她下颌。
看着男人俯身逼近的脸，黎栀不由得屏了屏息。
可还没等她准备好，那双唇就压了下来，含住她嘴唇，撬开她齿关。
分享她嘴里中药的余味。
过了许久，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像濒死的鱼在岸上甩尾巴，她拳头毫无章法地捶他胸口，谢南忱才稍稍退开，抵着她额头慢慢回味。
黎栀红着脸，气喘吁吁，很想骂他却骂不出来。
被他这么一搅，舌尖上苦味确实淡了，还融进一丝薄荷的清香。
片刻后，一个灼热的湿吻落在她额头，带着安抚和疼惜：“是挺苦的。”
黎栀快要溺在这一刻温情里。
直到出门前，他往她包里塞了袋中药：“记得喝。”
“……”
终究是错付了。
*
到公司后，黎栀发现组里的同事们有点奇怪。
大家都围在陶欣欣办公桌后面，不知道在干什么，黎栀放包的时候，齐刷刷看过来，与她对上目光又仓促移开。
依稀听到一些窃窃私语。
“这个实习生可以啊……”
“居然一个晚上做完了，我的天，那可是积压了一周的单子。”
“看看邮件时间，九点半诶，晚上九点半！什么效率？”
“咳咳……其实我觉得你们这样，有点过分了。”
“没有啊，她是新人，就该多做点，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那也不一定就对。”
“施蕊，你哪头的？”
“哪头都不是，我先去工作了。”
黎栀去了趟洗手间回来，陶欣欣等在她工位旁边，抬了抬下巴：“回来了。”
黎栀点点头，走过去：“嗯。”
“邮件我看了，完成得不错。”陶欣欣脸上没什么表情，和昨天一样傲慢，“不过都是些简单的东西，有时间谁都能做好，你也不用觉得自己多厉害。既然是新人，就得抱着学习的心态工作。”
黎栀又“嗯”了声：“我知道。”
“我这儿有几份文件，你打印一下，一会儿我开会要用。”陶欣欣递给她一个U盘，“一样十份。”
黎栀接过：“好的。”
把文件打印好送到会议室时，会议已经开始了。
都是组内的人，气氛比较闲散，陶欣欣在讲着PPT内容，黎栀刚想拉把椅子坐下，有个男的突然打了个哈欠，道：“陶姐，我有点儿困，我们整点咖啡喝吧。”
“行啊，大家都想喝什么？”陶欣欣下巴点了点黎栀，“报给她去买。”
“我要一杯燕麦拿铁！”
“我要美式。”
“我也要美式。”
“我要西瓜拿铁，施蕊你呢？”
戴着厚厚的眼镜，粉红色头发扎着个高丸子的瘦削女孩终于从文件堆里掀了掀眼皮：“啊？我不喝。”
“那行吧。”最先提议的男人瞥了眼黎栀，“记住了吗实习生？”
黎栀如梦初醒地抬起头。
那男的见她一脸懵，刚要开口数落她，却见小姑娘轻飘飘摁下手机录音结束键，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记住了。”
紧随着一声提示音，录音内容开始播放，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显得十分突兀：“大家都想喝什么？报给她去买……”
等录音播完，黎栀站起来扫了眼大家，嗓音甜甜软软地问：“还有要加的吗？”
陶欣欣刚才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她声音才回过神，摆了摆手，脸上笑容有点僵硬：“没有了，你去吧。”
黎栀点点头，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
她离开后，有人压低嗓音和旁边的同事咬耳朵：
“我有个直觉。”
“啥？”
“这个实习生，不好惹。”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上午的会议, 黎栀基本没参加，时间都用来在园区咖啡厅等咖啡了。
他们生意太好，把外卖系统关了。
中午在食堂吃饭, 黎栀选完菜找了个没人的桌，刚吃了两颗虾球, 对面突然放下个餐盘。
抬头一看, 是同组那个粉头发女孩，施蕊。
“他们故意欺负你的。”施蕊坐下来, 开门见山地说。
黎栀点点头：“我知道。”
第一天不知道，今天也看出来了。就算小领导陶欣欣傲慢一点是人之常情，那男的趾高气昂不要太明显，就是把她当打杂的小工，呼来唤去。
“他们那帮人都那样，凡是新来的实习生都要拿捏拿捏, 说得好听，磨磨棱角, 新人都要这么过来的。”施蕊扯了扯唇，“就是想给自己谋点福利，偷偷懒。”
“所以无论混多久, 也就是个设计专员。”黎栀轻飘飘接道。
施蕊朝她看过来，眼里有些错愕和惊喜。
“没错。”她勾唇笑，“鼠目寸光，也就能打压打压新人，没别的出息。”
黎栀“嗯”一声，开始啃排骨。
达成共识, 施蕊也埋头吃饭。
过了一会儿, 才又对她说：“对了, 你运气不错，总公司三年一度的部门技能大赛，马上要开始了。”
黎栀抬起头：“那是什么？”
“就是各部门技能比赛，咱们设计部就是比广告概念和设计，可以单人完成，也可以成立小组。”施蕊说，“前三名有机会升职加薪哦。而且，这是唯一一项实习生也可以参加的员工福利活动。”
“行。”黎栀点头，“我考虑一下。”
“咱们集团藏龙卧虎的，不好拿名次。我三年前在总公司就只得了个第五名。”施蕊咬着筷子道，“不过你作为新人，只要入围了，那帮没本事的咸鱼以后都得对你刮目相看。”
“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黎栀满脸真诚地笑了笑。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算有点小天赋和小聪明，可到底是个新人。
但凡能进裴氏集团的，能力都不会太差，包括施蕊口中那些“没本事的咸鱼”。
*
午休刚醒，陶欣欣又抱了一沓文件放在她办公桌上。
正要下达任务的时候，黎栀点开语音备忘录。
陶欣欣看她手机，眉一皱：“你干什么？”
黎栀一脸认真：“我记性不好，怕你说的我记不住。”
“……”陶欣欣一噎，不知想到了什么，把文件取回来一半，“你就做这些简单的吧，毕竟你刚来，出了岔子还得别人替你兜着。”
黎栀乖巧无邪地点点头：“好。”
她心底正吹着胜利的号角，电脑上Q.Q闪了起来。
是谢南忱的头像。
黎栀心口一跳，点开，果然预感很准：【中午药喝了吗？】
“……”喜悦瞬间消失殆尽。
黎栀想起被她放在抽屉里的中药，睁眼说瞎话：【喝了，全部喝光光。】
谢南忱：【我看看。】
黎栀：【我喝完袋子都扔掉啦。】
谢南忱：【没喝吧？】
【别想骗我。】
【你要那会儿就喝了，得敲锣打鼓跟我唱。】
黎栀：“……”
您有这么了解我吗？
然而他说得也没错。
她中午没给他发消息，多半是因为心虚。
那药实在太难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