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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吼。

没有听见温洁的回应，只听见她沉重痛苦的喘气声。

“温洁！”秦文冉皱着眉头，导盲杖“啪嗒”“啪嗒”地敲着地板。

此时，温洁正倒在厨房的碗碟碎片中，碎片刺进她的皮肤，血不断的从她手臂、大腿流了出来。

她张着嘴呼吸急促，双眼痛苦地看着秦文冉，因为渐冻症发作，她舌头僵硬说不出话。

秦文冉往前走，侧身撞在厨房的门上，他顿时气恼的将导盲杖砸向地面。

“温洁！你是死了吗？”

导盲杖正好砸在温洁的头上，她紧闭着双眼，扛过一阵阵的麻痹感，终于找回了些知觉。

安静的四周，让秦文冉莫名烦躁，他黑色眼眸燃烧着怒火。

“温洁，你是在向我表达你的不满吗？”

温洁颤抖的手撑在碗碟碎片上，鲜血淋漓。

她强撑着身子，扶着一旁的椅子站起，缓和了许久后，才哑着嗓子说：“所以，你知道我姐的事了？”

秦文冉听见这话不由慌乱，转身要走，就听到温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秦文冉，如果我知道喜欢你，要用我亲人的命来换，我绝不会多看你一眼！”

温洁看不见他诧异的神色，缓慢拖着一身的血，一步步走过秦文冉身边。

秦文冉背脊一僵，感觉她靠近，不知为何就那么准确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然而手上湿粘的感觉让他愣了楞，但没多想，沉声道：“我不知道。”

他以为唐思雨最多不过是受些教训，没想到她会死，如果他知道是这个结果，一定会出手。

谁知温洁只是将他的手一点点掰开，而后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手中一空，秦文冉心中莫名一紧，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离自己而去。

……

温洁回到房间，忍着疼痛将一身血迹洗去，又将额头上的伤用厚厚的粉底盖住。

她要回去，不能吓到妈妈。

唐家已经被查封，她跟方姨通了电话，要到地址后直接去了殡仪馆。

殡仪馆内一片死寂，空荡荡的大厅只剩唐母和方姨两人。

温洁看着桌上姐姐的黑白遗像，僵硬地走上前。

唐母红着眼跪在一旁，默默地烧着纸钱。

温洁僵着身子慢慢跪下，眼泪似乎已经流干。

唐母抬头看着大女儿的遗像，轻轻地说：“你姐没有丢我们唐家的脸，她走的很安详，你不要多想。”

温洁听到这话，眼眶瞬间浸红，看着桌上的唐思雨含笑的照片，一个重重地头朝着她磕下。

哑然失声：“姐，对不起！”

第八章 离婚协议

晚秋，落叶凋零，凄冷的雨落在肩头。

温洁小心翼翼地护着姐姐的骨灰盒，害怕雨水将其打湿。

下葬仪式非常简陋，唐思雨的墓地就在唐父旁边。

看着墓碑上两人的照片，温洁似乎连怎么哭都不会了。

唐母也苍老了十岁以上，淋着雨她眼睫微颤地看着温洁：“回去吧，送到这儿就可以了。”

“妈，我想跟你一起住。”温洁喉咙发苦。

唐母听罢，强忍着心底的酸涩，搀着方姨头也不回：“你是季太太，季家才是你该回的地方！”

温洁追上去，却被唐母拿伞抵在原地：“唐家已经没有女儿，季太太自重。”

温洁听后再也扯不出一句话来，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唐母不敢去看温洁，攥紧方姨的手僵硬转身，泛白的唇已经被咬出血。

悠悠，唐家没了，妈不能把你也连累了。

……

淅淅沥沥的小雨没停，温洁踉跄着走在秋风萧瑟的街道中，身体单薄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站在季家大宅。

她仰起头，第一次觉得，牢笼原也不过如此。

佣人认出温洁，连忙将她带入老宅，季芸得到消息，立马让送到自己房间。

季芸见她一身狼狈的过来，不由皱眉：“马上就要手术了，不在家好好等着，来我这里做什么？”

“给我五百万，我就答应你说的跟枭寒离婚，把眼角膜给他。”

温洁表情平静，语气却没有丝毫迟疑。

她可以成为废物，但是她妈需要这笔钱养老。

季芸先是一愣，随即一脸鄙夷嗤笑出声：“装乞丐来我这儿要钱了？唐家人还真是一路货色。”

温洁垂落的手不觉收紧，“不答应，就免谈。”

说着PanPan，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季芸呵住她。

虽然不知道温洁为什么突然转变，但季芸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好，只要你跟枭寒离婚，我马上转账给你。”

……

半山别墅。

秦文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大厅里一片漆黑。

因为看不见，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司机打开灯发现客厅有人后，就安静的垂眸关门离开。

温洁起身一步步走到秦文冉的身边，直接将一张纸递到他的面前。

“签字吧。”

纸被晃动的声音让秦文冉心一沉：“什么东西？”

“离婚协议。”

秦文冉一愣，胸口不由燃起了怒火：“你发什么疯？”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温洁将离婚协议书和一小盒红泥慢慢抬起。

“只要按下手印，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了。”

秦文冉心底莫名有些慌乱，嘲讽道：“你不说你欠我的吗？你还了吗？”

“唐家两条命，还不够吗？”温洁看着他：“或者，我的命也可以给你。”

温洁的话如同在秦文冉心中扔下一颗响雷，他暴怒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中：“你以为你的命有多珍贵！你别太看得起你自己！”

温洁低头将纸张签字的部分放在秦文冉的手边：“既然这样，就签字吧。”

秦文冉气急，“你以为我不敢？”

他拿起笔，很快签下自己的名字，而后一把将温洁掀翻在地：“滚！”

他气愤地摸索上楼，回到房间，捂着胸口只觉得空荡荡的。

楼下，温洁紧紧闭着眼，咬着手背无声的痛哭着。

唐久，她回到自己房间，将藏在柜子里的摄像机拿出来，对着镜头说下了这场婚姻的结局。

录完后，她将所有东西都封存在角落的打包盒里，按照秦文冉对自己的恨，之后应该会毫不犹疑的丢掉。

这样的结局，或唐是最好的。

她开启，他丢弃。

离开房间，将客厅最后一个尖锐角落包好，温洁关上门，披着夜色往唐母租住的房子走。

两个小时不到的路程，因为她的渐冻症突然发病，这一路不断的摔到爬起，她走了整整一夜。

终于在天亮，到了她唯一的避风港。

她费力将门敲响，唐母把门打开，看到一身伤口又狼狈的温洁彻底愣住。

而温洁强撑着意识对着唐母欣然一笑：“妈，我不是季太太了……”

第九章 手术

温洁休息了整整两天，才算缓和过来。

看着已经满头白发的唐母，悄悄留下了一张字条，告诉她们自己有事需要出去几天。

医院门口。

温洁把离婚协议交给季芸后，季芸将一张银行卡扔在她面前，勾唇讽笑：“不多不少五百万，够你活下半辈子了。”

说完，季芸拿着协议满意离去。

温洁默然地看着这一幕，什么也没说，安静的去往银行，把卡中的钱尽数转给唐母，然后又转身回到医院。

按照季芸的安排，温洁被推进了手术室，而秦文冉已经先注射了麻药正在昏睡。

温洁望着这个她爱了四年，做了自己三年丈夫的男人，慢慢闭上了苦涩的双眸。

她轻声说：“明天后，我就不欠你了……但你我都知道，我从不欠你。”

医生进来，隔帘被拉上，温洁挪开了目光，自此不相见。

这一晚，手术非常成功，季芸看着秦文冉被推进了vip病房，忙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季老爷子。

而与秦文冉vip病房相隔一层楼的普通病房里，温洁眼中蒙着一层纱，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三天后。

唐母接到医生的电话，才找到重症病房的温洁。

她赶到病房，看着温洁眼睛被纱布包裹，浑身插满了各种医疗仪器，孤零零的躺在那里，颤抖的手不知该触碰温洁何处。

“悠悠，你这是怎么了……”

“妈……”已经痛了三天的温洁，干涩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呻吟声。

“怎么会这样，你的眼睛……”剩下的话，唐母再也说不出来。

温洁害怕吓到唐母，她努力摸索着抓住唐母的手，强忍着剧痛安抚：“妈，很快就会好的……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又能好好的了……”

唐母攥着她的手，想到银行卡里突然多出的五百万，早已泣不成声。

方姨站在一旁颤着声回答：“好……我们等囡囡出院。”

温洁听后这才安心的放下手，急促的呼吸着。

唐母垂泪让方姨先照顾温洁，而后去到了主治医师办公室，直接跪在了医生面前。

“医生，救救我女儿吧，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了，我不能再失去她了……我求求你，我给你磕头……”

医生赶忙将不停磕头的唐母扶起，他看惯生死离别，此时只能摇头叹息。

“作为医生，我必须告诉你患者的真实情况。你女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