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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母亲在身边，可是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难过过。

　　小孩的心思敏感，父母之间的异样，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

　　“小蝴蝶，这是怎么了？”姜珣把她提起来抱进怀里，边走边哄她。

　　她不肯说话，一味的哭，哭过头了，止不住的打嗝。

　　“是不是还是想要妈妈？”姜珣的声音僵硬非常，尽量忽略这个名字带来的异样感，“别哭好不好？爸爸去给你找妈妈，爸爸带妈妈回来看你，好不好？”

　　“可以吗？”小蝴蝶止住哭泣。

　　“当然可以。”

　　“可是我怕，怕妈妈不见我。”她拽着姜珣的衣服，“妈妈好像，不爱小蝴蝶了。”

　　姜珣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实在是心痛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同病相怜，很久之前，在他还是一个少年时候，他也曾经在心里质问过：她好像不爱我了。

　　姜珣曾经怕极了宋之初不喜欢他，所以他拼命对她好，什么都听她的。让自己看上去很好管。实际上呢，他天生是那种逆反当祖宗的贵公子性子，活生生为她什么都改了。

　　如今他女儿，也是这样卑微。

　　姜珣猛吸一口气，道：“爸爸让医生阿姨过来守着你，然后爸爸去给你把妈妈带回来，好不好？”

　　“好。”小蝴蝶用力的点着头，殷切说道，“那你一定要把妈妈带回来好吗？小蝴蝶有好多话，想跟她说呢。”

　　“爸爸答应你。”姜珣怜爱的说。

　　姜珣离开酒店已经是半夜了。

　　这座熟悉的城市，也已经陌生。很多店，其实姜珣都没有见过，都是新开的。

　　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宋之初，只能先去宋家试一试。

　　寒冬夜晚总是格外的冷，姜珣到达别墅区门口的时候，跟保安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但对方不放行。

　　“我是姜珣。”他不得不自报家门。

　　“我知道。”保安的语气里却包含鄙夷，“陌生人，不放行。”

　　因为姜国山的事情，姜珣早就习惯受到这样的冷遇。

　　他顿一顿，道：“我找宋之初。”

　　“说了，你这种情况，不会放你进去的，要么你自己联系她。不过——”保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宋小姐，如今可没有精力搭理你这个杀人犯的儿子。宋小姐现在有男朋友，你要是有点眼力见，就不该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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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安的话，让姜珣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很难堪，知道这是保安刻意刁难他。

　　姜珣的脾气，他可从来不是被人这样对待的性子，按照往常，他应该转头就走的。可是他答应了小蝴蝶，要带宋之初回去见他，所以他忍下来了：“你把她电话给我，我自己联系她。”

　　“你想想看，你为什么没有她的联系方式？说明宋小姐并不打算跟你有任何牵扯。不没有她的同意，我不能随便把她的号码给别人。不过她还没有回来，你要是等的住，大可以在门口等她。”

　　保安认为，就算他等到了宋之初，后者也未必会搭理他。

　　姜珣没有说话，但是还真就耐心坐在门口了。他出来得急，身上穿的单薄，有些发抖。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当然姜珣也联系过顾越要宋之初联系方式，但他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没有回他。至于其他人，早跟姜珣断了联系。

　　最后还是宋英芝回来，她看到在门口的姜珣时，情绪里带了点晦涩。

　　她想当做没看见，可是姜珣已经朝她走了过来。那句称呼在他嘴里辗转许久，才收了回去，最后疏离道：“你好。”

　　曾经那么多声姑姑，最后只变成了一句你好。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宋英芝叹气道。

　　“明天就走了。”姜珣说，“我来找她。”

　　“你们还是不要见面……”

　　姜珣打断她：“我也没想过跟她见面，是孩子想见她。”

　　“小蝴蝶也在这儿？”宋英芝惊讶道。

　　“嗯。”姜珣说，“我可以避开，让孩子单独见她。小蝴蝶有点不舒服，念叨着要妈妈。”

　　“孩子现在在哪？”

　　姜珣报了酒店地址。

　　“之初现在不怎么住在这边，她自己买了一栋别墅，既然是孩子要见她，你去找她吧。”宋英芝把宋之初住都地方，告诉了他，“我先去酒店看看孩子。”

　　姜珣很快就打车到了宋之初的住处。

　　宋英芝的电话，这边保安倒是没有为难他。

　　姜珣按照地址找到宋之初的别墅，却在她门口站了半天没有动，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还是按响了门铃。

　　然后他就听到了脚步声，门锁响动的那一瞬，他还是有些紧张，姜珣恨宋之初，也像是把她给忘了，可是他知道的，他就是在骗别人，也是在骗自己，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又爱又恨。

　　这大半年里，他其实还是经常梦到她，梦到她跟他道歉，梦到他们和好，也会梦到一切都是假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梦里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每一次从梦里醒来，他都会更加沉默，更加不愿意提起她。

　　姜珣其实远比小蝴蝶还要想宋之初的，只是他藏起来了，他过不去姜国山这道坎。

　　他也怕她看见他现在这副落魄模样，怕看见她眼神里的惊讶：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姜珣能坦然接受所有人的目光，可是他没有做好接受宋之初的目光。

　　下一刻，门开了。

　　如他所愿，宋之初不会看见他落魄的模样了。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穿着睡袍，头发湿漉漉的，刚洗过澡。

　　姜珣太熟悉这种情况了，不是在完事前，就是在完事后。

　　他脑子有些空白，站在门前，被男人打量着。

　　被保安鄙夷的时候，姜珣没什么想法，被其他人嘲笑，也无动于衷，但现在，男人只是一个眼神，他就觉得自己像是个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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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在看到姜珣之后，嘴角上扬，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气说：“是你啊。”

　　姜珣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跟他差不多高，长得也算是人模狗样，但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或者说，从前的姜珣，根本不屑于去认识这样的人。

　　可是偏偏，宋之初找了这样一个男人。

　　姜珣在她如今的男人面前，不愿意丢脸，于是他冷着脸，疏离而又保持着那点傲气，说：“我来找她。”

　　男人笑了：“她的事情我做决定就好，她不会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