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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自德。

这人最是两面三刀，花花肠子不知道有多少。

看着他那张死白死白的脸，萧玥颜心头在不安的跳。

她在犹豫要不要否认。

只要她否认，没人能奈她何，玥颜郡主八年前葬身羌山人尽皆知。

可她若是否认，今后以这样的身份，她如何与北戎那群宵小抗争。

默然一瞬，她再抬头时，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蒋公公。”

“哎呦哟！郡主哟。”

蒋自德笑得谄媚，一双狐狸眼贼兮兮的在她面上来回的打量。

“难为郡主在外八年受尽苦楚，您安心，皇上已经下令，这不，特派了咱家来此，专迎您回京呢。”

第32章

许策之风尘仆仆跑回来时，蒋自德已经与手底下的人浩浩汤汤去了客栈。

他一早出门替人看诊，回来时的路上，想着萧玥颜爱吃的酸梅糕吃完了正想去买些，随后就被人叫住，说他家来了贵人，从宫里来的贵人。

他不敢耽搁，生怕萧玥颜出事，着急忙慌就跑了回来，不曾想还是扑了个空。

好在，萧玥颜还在。

见他跑的满头大汗，萧玥颜心下明了，他定是听说了。

盘腿坐在藤椅上，她莞尔勾唇露出了一个灿然的笑：“许策之，我要回京了。”

许策之喘了口粗气，面上还有绯红未消。

“不是你。”他换口气：“是我们。”

他已经错过她一次，这一次，他不会再错过。

她去哪，他就跟着去哪，无论天涯海角。

他说过的，她护万民，他护她。

启程回京的日子定在了三日之后。

很赶。

看得出来，有人很想她回邺京。

不过三日时间，也够她安排了。

拿出当年统领玄家兵的果断与冷然，萧玥颜将亲信队分成了两队人马。

一对扮做北戎暗探继续与玄落碰面，同时还需要得找出那些北戎来辽的暗探，尽可能的获取更多的情报。

另一队则随她一起回京，去迎未知的风险。

启程的前一天晚上，一直安静无声的玄落找了过来，且点名要与萧玥颜单独谈话。

比起头两次相遇时的冲动暴躁与不受控，这次的玄落冷静多了。

看萧玥颜的眼神也没了那份骇人的痴狂。

不过再冷静又如何，萧玥颜不想见他，哪怕他心如止水萧玥颜也不想见。

“阿欢，我只说几句。”

玄落用脚挡住要被关上的门，满眼殷切的看着萧玥颜，语气卑微至极。

萧玥颜愣愣抬眸，有几分不耐：“你要说什么在这里说就好了，我说过，少将军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我在乎，我要干干净净的嫁给许策之，哪怕是言语的玷污也不能有。”

玄落悲恸，可萧玥颜那双眼睛再无半分柔情。

他落寞低下头，自嘲的讥笑了一声：“阿欢，别回京了，邺京……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自然知道邺京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江南就是了？

这些宵小一日不除，大辽就没有好地方。

萧玥颜狠了心踩在他脚上，想他知难而退：“你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少将军可以对你的下属颐指气使却不能妄想我听你的，我不是你手下的兵，至于我要去哪，那是我的事儿，少将军更是无从过问。”

一字一句萧玥颜以为自己说的够清楚决绝，玄落却无动于衷。

被踩着的脚也像是浑然不知痛一般，他就这般痴痴的看着她，看着看着就失了神。

“阿欢，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不再怪我？”

“我不喜欢我们这样，一点儿也不喜欢，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我道歉，我赔罪，你别再恼我了好不好？”

萧玥颜眼底的清明忽然就落了下去。

冷冷看着门后的男人，她近乎残忍的勾出一抹笑。

“少将军真会胡说，我与少将军哪里有什么从前，不过你若是在为那日欺负我和许策之的事儿道歉的话，那少将军不妨去死吧。”

那几千条人命，玄落唯有用命来还。

萧玥颜嘴角笑意更大，眸底带着渗人的冷意：“少将军去死，我就既往不咎了，如何？”

第33章

萧玥颜从未见过那般失意的玄落。

她掰着木门推了他一把，手下甚至都没用力，他便踉跄一步跌在地上。

萧玥颜茫然一瞬，又见他忽然皱眉。

业障愈发厉害，玄落的身子几乎要被这业障吞噬。

现在轻微的磕碰都能让他痛不欲生。

一口铁锈腥甜涌到嘴边，看着萧玥颜，玄落硬生生忍着剧痛将那口血给咽了回去。

他记得的，许策之说她现在不能见血腥。

那一日她被骇的躲在许策之怀里发抖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狼狈的站起身，玄落眼睛无神空洞与死人无异。

他还在低声喃喃：“阿欢别回邺京，有危险我护不住你，求你了，我绝不去打扰你，但是你好歹待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好不好？”

“护？”

萧玥颜仿若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何时护过她！

残忍抛下她遁入佛门的是他，陷她于万劫不复之地的亦是他。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这一次，萧玥颜再不留情，狠狠将门关上，彻底将他拦在了外头。

任凭门后的人如何祈求，她眼底再无一丝一毫的动容。

最后，她忍无可忍，发狠怒吼：“少将军管好自己就好，我有许策之，何须少将军来护。”

许策之迎着月来，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

拍着她的背脊安抚了须臾，他出口的声音小心翼翼，仿若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阿欢不难过，你若是还喜欢他……”

萧玥颜平静的摇头打断他：“我不喜欢了。”

是真的不喜欢了。

她现在对玄落只有恨。

压在她和玄落中间的，早不单单是简单的男女情爱。

那是人命！成百上千条人名！

那些死在羌山的玄家兵成了永远也跨不过的横河，是她和玄落之间永生的痛。

“阿欢……不爱他，那来爱我。”

他默然一瞬，鼓足了勇气慢慢低头。

温热的气息相互碰撞，交融、缠绵、暧昧升温。

关键一步，许策之却陡然停住了动作。

他不敢不经她的同意，他怕她觉得他轻浮，唐突了她……

他到底是不忍伤她分毫。

“阿欢，晚了，回去睡觉吧。”

“傻子。”

萧玥颜踮起脚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拉下来。

薄唇相贴，第一下是浅尝辄止的试探。

第二下依旧触之即离。

直到第三次，许策之的唇先她一步落了下来。

他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鼻尖的气息越来越粗重。

许策之脸上烧的通红，身子不受控的某一处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可萧玥颜没有停手，她的吻密密麻麻如雨滴一般焦急的落下，在他的喉间乃至脖颈。

两人的衣裳乱作一团。

萧玥颜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房，不记得自己怎么脱得衣裳。

只记得这一晚窗外的月亮格外的圆润，贴着她的人温柔又体贴，让她尝尽了欢愉。

细微似猫儿一样的哭声一直持续到天光乍晓。

意识消散前，萧玥颜看到许策之小心翼翼将她揽进怀里，大掌帮耐心有恰到好处的她揉着腰身。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