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秦渲(容棠秦渲)在线阅读全文-容棠秦渲小说完结大结局
子就站在不远处,对方一言不发,可在成片的灯光映衬下,原本就气势极强的人,越发多了几分神秘莫测。
巡城史浑身一哆嗦,虽然一个字都没问,可他就是知道眼前这人是天子,是大周朝最不能得罪的人。
他浑身一软跪了下去:“臣,臣……”
荀玉书看得一愣,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你这个废物,我让你抓人,你跪在这里干什么?!”
巡城史不但没有起来,反而一抓他的衣摆:“荀公子,快跪下,这是……”
他不敢直说,只抬手指了指天,荀玉书看不明白,正要骂他故弄玄虚,就被身边的妇人拉了下袖子,这个一向足智多谋的侍妾此时脸色苍白,颤着嗓子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荀玉书僵住,不敢置信地看了秦渲两眼,被侍妾一推才回神,连忙跪了下去:“小人不知道是您,无意冒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们计较。”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刚才跑走躲在招牌后面偷看的摊贩更是直接看傻了。
一向横行霸道,杀人都不用偿命的荀家大爷什么时候吃过瘪?今天竟然被吓得跪地求饶?
他看向秦渲的目光逐渐敬畏起来,偷偷摸了摸怀里的金叶子,决定回去后就把这东西供起来,当传家宝。
秦渲并不在意周遭百姓的变化,松开容棠慢慢上前,他走得不疾不徐,可每走一步都仿佛一道无形的墙在逼近,将周遭的空气都挤压得稀薄了起来。
荀玉书额头冒汗,他没想到只是出来看个灯,竟然就遇见了微服出巡的皇帝,这,这……
“求您看在荀家的份上饶了小人这一回……”
秦渲轻哂:“我饶了你,谁饶过百姓?谁饶过那些被你欺压,又无辜枉死的人?”
荀玉书浑身哆嗦,只能搬出太后:“太后一向最疼爱小人,您不能……”
“我能,”秦渲打断了他的话,“我会替她好生管教你,来人。”
钟白连忙应声,秦渲扫了一眼荀玉书,随即仿佛看见什么脏东西似的扭开了头:“既然那么想去京都司大牢,就让他进去好好住几天,让荀宜禄明天来见我。”
钟白声如洪钟的答应了,声音里都是痛快,话音一落抓着荀玉书的领子就把他拽了起来:“走吧,荀公子,我还没去过京都司的牢房呢,带我长长见识吧。”
荀玉书鬼哭狼嚎地被带走了,秦渲懒得理会巡城史,任由他瘫坐在地上,拉着容棠挤进了人群里。
“是我思虑不周,带少了人,平白扫了你的兴致。”
秦渲略带歉疚的开口,刚才的霸气侧漏转瞬间就不见了影子,平和柔软的仿佛能包容所有的发作。
可容棠只是抓紧手里的灯,轻轻摇了下头,她不知道能说什么,所以索性什么都不说。
秦渲便也不再开口,沿着璀璨的花灯一路往前,只是走着走着他的手就伸了过来,轻轻勾住了容棠的手指。
“人太多了,别走散了。”
他还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容棠低头看了一眼,思绪几番征战,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
“去歇一歇吧,从这里走到谢家还有很长一段路。”
秦渲忽然拉住了她,仰头看着身边的茶楼,眼底闪过怀念:“你还记得这里吗?”
容棠看了一眼,在看清楚四而楼三个字的瞬间,心绪就被记忆拨乱了。
她怎么能不记得呢?
六年前的上元节,她和秦渲刚刚定了亲,按规矩两人是不能再见面的,可思念这种东西,从来都是附骨之疽,甩不脱挣不掉,谢济便偷偷做了安排,她在四而楼上品茗谈心,秦渲扮作灯贩立在街口,一俯一抬间,星河璀璨。
往后好多个日子,他们都是那么见面的,明明连话都说不上一句,可就是满怀欣喜和期待,连对方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刻在心里,每每想起,嘴角便要带笑。
可半年后,一切都变了。
“进去喝杯茶吧。”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可秦渲却并没有等容棠回答的意思,话音一落就拉着她进了门。
明明正是人多的时候,他们却仍旧拿到了雅间,小二秦勤地拿着单子请两人点茶点,秦渲随手翻开:“松子鹅油卷,蛋黄月饼,鲜虾饺,酥糖……”
容棠睁大了眼睛,嗓音微微发颤:“……你都记得?”
秦渲顿了顿,慢慢合上了菜单:“再来一壶明前龙井。”
等小二退下去他才应了一声:“我都记得,一天都没忘。”
容棠扭开头,不知为何,心口突兀地就酸了,这算什么呢?
他们之间这到底算什么呢?
她仓皇起身,转身就往外走,秦渲下意识要跟上——
“别过来,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秦渲的心陡然提了起来,却终究没有跟上去。
容棠出了茶楼,心不在焉地在街上闲逛,本就烦乱的心思越发理不清楚头绪,她和秦渲之间,到底该怎么办。
许是太过心不在焉,走着走着就撞到了人,那是个中年妇人,被她一撞,篮子都掉了,她连忙道歉,将东西捡了起来。
“对不住。”
“不要紧,姑娘,以后走路要看路啊。”
容棠羞愧地应了一声,一抬眼却愣住了,眼前这妇人,长得和秦渲好像。
第215章你那时候就在心疼我
容棠看着那妇人走远才回神,心跳莫名地有些乱,因为秦渲而有些烦乱的心思竟被压了下去,仿佛遇见这妇人是比和秦渲之间不清不楚还要糟糕的事情。
可世上相似之人何其之多,未必就是有关系的。
再说,萧懿夫人是秦渲亲手埋的,不可能出错,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可萧家当年没有发丧。
即便是没出阁的女儿不入祖坟,可也不应该连块墓地都不给,由着秦渲埋在了萧家后山,这其中会不会是有别的缘故?
她越想心口绷得越紧,不得不甩了甩头逼着自己将那些疑虑丢了出去,不管那人是谁她都管不了的,不必自寻烦恼。
她逃避似的加快离开了两人相撞的地方,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走到了谢家门前。
曾经贴满封条糊满蛛网的大门此时已经被清理干净,朱漆红亮,门环纤尘不染,甚至还应景的吊上了大红的灯笼,鲜活的仿佛里头的人从未离开,门一开,就能看见父母亲含笑唤她去吃月饼。
容棠停下脚步,怔怔看着那熟悉的大门,犹豫了很久才上前一步轻轻摸了下门板,却攒不起力气来推开,也或者说她并不想推开,更不想看见门后空无一人的院子。
没了人的谢家,还是谢家吗?
她看着那空荡荡的匾额发呆,耳边却吱呀一声响,大门竟然自里头开了。
秦渲的脸从门缝里露出来:“我就知道你会过来,走吧,我们进去。”
他朝容棠伸出手,安静地等着她。
许是因为不是自己一个人,也或许是秦渲那句进去说得太过自然,容棠心里的抗拒竟然莫名的就淡了,她盯着那只手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抬手握住了。
秦渲眼底闪过笑意,将她的手包进掌心里,拉着她进了这座阔别已久的宅子。
“我认得这里,这是谢济的院子,我在这里借宿过。”
那是元安十八年的春节,他没有回萧家,所有人都阖家团圆的时候,他寄居在旁人的屋子里,守着火盆看放了满天,却没有一朵属于他的烟火。
现在想起来,他仍旧感觉得到当年的寂寥,其实这感觉从母亲死后他就一直没断,不管是前朝的官宴还是后宫的家宴,不管身边多少人,多么热闹,他都有种隔离感,仿佛那些东西和他无关。
容棠总是抱怨他情事上索要得太频繁,太禽兽,可她不知道只有那种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那年我来给你送过饺子。”
容棠忽然开口,她声音很低,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却听得秦渲愣住了,饺子?
他恍然想起来这件事,当时是个叫沧海的丫头送过来的,说是府里给各院都送了饺子,他便喊了钟白和钟青一起来吃,可那饺子煮得半生不熟,还咸得直齁嗓子。
钟白一度以为是谢家人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才会请了那么一个厨子做饭。
他们竟从未想过,那是容棠做的。
“原来是你,我竟不知道是你……”
他指尖一颤,下意识将容棠的手抓得更紧:“是你亲手做的吗?”
容棠侧开头:“旁人做的也没有那么难吃。”
她是让人送过去后才知道难吃的,因为剩下的饺子就摆在她屋子里,她不敢让人发现自己偷偷给秦渲送东西这种事,就想着吃完了毁尸灭迹,可一口进去就吐了出来。
饺子皮带着白心,肉馅还是软的。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把根本不能入口的东西送了出去,秦渲要是知道这是她的手艺……从那之后她对这件事绝口不提。
可时间这东西真的是很神奇,当初恨不得时光倒流也想抹掉的窘迫,现在想起来,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那种蠢事,以后都不会再做了……”
“可我很高兴,容棠,你那时候就在心疼我了是不是?”
秦渲捧着她的脸,逼着她扭过头去和他四目相对:“你在心疼我,是不是?”
容棠艰难的摇头,她不会在这种时候承认这种事。
可秦渲不依不饶:“不是你就说出来,容棠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