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最紧要的还是她的另一个身份，她还是墨怀的青梅竹马。

　　当年先皇留情萧家，墨怀一出生便被当做萧家子嗣教养，当年他们相识的时候，他的名讳还是唤作萧玺的。

　　但五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忽然就被先皇认了回去，之后更是在萧氏支持下登上了帝位。

　　萧氏有着从龙之功，这位悦妃娘娘身为萧氏之女，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

　　她又叹了口气，让秀秀提了热水来伺候她洗漱。

　　但秀秀前脚出了门，后脚就又退了回来，脸色写满了紧张：“姑姑，昭阳殿的悦妃娘娘来了，说要见你。”

　　程今夏心里一跳，一大早就迫不及待找过来，定然不是善茬。

　　她不敢耽搁，连忙起身迎了出去，但没走两步，就瞧见一娇艳明媚，打扮繁复华丽的宫妃，正带着乌压压的宫人，气势汹汹的朝她走过来。

　　秀秀显然知道昨天晚上龙床上的人是谁，一见悦妃这架势登时吓得白了脸。

　　“姑姑……”

　　“慌什么？这是皇上的寝宫，悦妃再怎么跋扈，也不会在这里闹事。”

　　秀秀懦懦应了一声，可看脸色仍旧是惊惧的。

　　程今夏暂时顾不上她，屈膝行礼：“奴婢拜见悦妃娘娘。”

　　悦妃隔着一丈远停了脚，可开口的却不是她，而是打小跟着她长起来的大宫女沉光：“放肆，见到娘娘，你竟敢不跪？！”

　　果然是来找茬的。

　　宫婢虽然低贱，可她毕竟是皇帝身边贴身伺候的人，代表的是墨怀的颜面，见太后尚且不必跪，何况宫妃？

　　这道理人人都懂，按理说悦妃不该在这上面挑理。

　　但她姿态仍旧恭谨：“奴婢绝无不敬娘娘之意，只是宫规如此，还请娘娘见谅。”

　　沉光一时被噎住，撸着袖子就要上前动手，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拦住了。

　　“程今夏，初次见面，你就拿玺哥哥来压我，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第4章这就委屈了？

　　程今夏心里叹气，她只提宫规，就是不想让悦妃往墨怀身上联想，对她恨上加恨，可没想到她还是扯了上去。

　　她更低地垂下了头：“奴婢并无此意。”

　　萧宝宝抬脚走近，云霞似的裙摆散落在程今夏眼前。

　　“我当初就说，你不是良人，他非不听，一意孤行要和你订下婚约，结果呢？你搭上了齐王就不要他了，害他成了世家里的笑柄，这也就算了，你还要把他害成那副样子……”

　　她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打下来，程今夏猝不及防歪倒在地，嘴里漫上来一股腥甜。

　　秀秀被吓了一跳，小声喊了句“姑姑”，却不敢上前去扶人。

　　那一巴掌悦妃用足了力气，程今夏只觉耳朵嗡鸣不已，隔了好几个呼吸才回神，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却是刚站稳，巴掌便又兜着风打了下来，可这次，巴掌竟然落空了。

　　“悦妃娘娘，”程今夏抬眼，虽然刚才挨了一巴掌，身份也被人稳稳压着，她身上却不见丝毫卑怯，“奴婢好歹是乾元宫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萧宝宝杏眼圆睁：“又拿玺哥哥来压我？”

　　她气急：“沉光，压住她，我今天要打烂她的嘴！”

　　沉光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宫人上前。

　　程今夏心口一沉，悦妃毕竟是主子，不管不顾的闹腾就算事后会被教训，眼下却没人拦得住，她简直是避无可避。

　　眼看着人乌压压围上来，就要将她压住，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忽然炸响在众人耳边。

　　宫人都是一愣，纷纷循声看过去，就瞧见墨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此时正站在廊下，嘴角含笑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们。

　　“怎么不闹了？朕惊扰你们了？”

　　宫人们呼啦啦跪了一地，程今夏也松开了萧宝宝的手，目光不自觉落在了墨怀身上。

　　他来了。

　　她松了口气，屈膝行礼：“皇上。”

　　萧宝宝面露喜色，快步走到墨怀身边：“玺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墨怀纵容的由着她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一开口虽然是教训的话，语气却十分轻缓：“这是宫里，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不许胡闹。”

　　萧宝宝一吐舌头：“好嘛好嘛，皇上。”

　　她后退一步，煞有介事的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可这礼却只行到一半就被墨怀抓着胳膊拉了起来：“在朕面前，不必多礼。”

　　萧宝宝高兴起来，却不过一瞬，脸就拉了下去，扭开头不肯再理会墨怀。

　　墨怀失笑，好声好气哄她：“这又是怎么了？”

　　萧宝宝看了一眼程今夏：“还不是你的人，当众给我没脸。”

　　“哦？”

　　墨怀脸上浅淡的笑慢慢散了，目光落在了程今夏身上，自她肿胀的脸颊上一闪而过，眼神微微一凝，却又一次笑了起来：“她怎么得罪你了？”

　　萧宝宝大约也是心虚，哼哼唧唧不肯开口。

　　皇帝便看向程今夏：“你说。”

　　程今夏没有抬头，声音清晰平稳：“娘娘初入宫，大约不知道乾元宫中人不必跪拜后妃，故而见奴婢只行屈膝礼，便生气了。”

　　墨怀看向萧宝宝：“是这样吗？”

　　萧宝宝当年亲眼瞧见他如何爱护程今夏，唯恐他为此生气，再次抱住了他的胳膊：“她如今不过是个宫婢，我让她跪一跪有什么不可以？”

　　四下寂静，墨怀迟迟没开口。

　　萧宝宝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却不等看见人，耳边就响起一声轻笑：“这点小事也值得生气？”

　　他目光一扫程今夏：“你想让她跪，让她跪就是。”

　　程今夏一僵，刚才挨了巴掌的脸忽然热辣辣的疼起来，疼得她一时竟没能做出反应。

　　墨怀的声音却在这短短的沉默里冷了下去：“怎么，你连朕的话都不听？”

　　程今夏陡然回神，指尖不自觉地抠了抠掌心，这才垂下头提起裙摆跪了下去：“不敢，奴婢……拜见悦妃娘娘。”

　　萧宝宝眼底得意一闪而过，却仍旧噘着嘴：“我还是没消气怎么办？”

　　墨怀宠溺地摸摸她的头：“那你想如何？”

　　萧宝宝斜昵着他：“我要如何便如何？你舍得？”

　　似乎是被这句话逗笑了，墨怀扯了下嘴角，满眼嘲讽：“区区一个宫婢，朕有何舍不得？”

　　“那你昨天晚上怎么放着我不宣召，却传了她侍寝？”

　　萧宝宝倒是无所顾忌，当着满院子宫人的面就将这种话说了出来，墨怀却并未怪罪，只是无可奈何似的笑了：“你呀你，朕昨日不过是饮了酒，怕失了力道弄伤你，才拉了她来凑数。”

　　他戳戳萧宝宝额头：“一个床榻上的玩意儿，这也值得你生气？”

　　萧宝宝被她戳的缩了下脖子，睁着圆溜溜的杏眼看他：“真的？”

　　“自然是真的。”

　　“那我不生气了，”萧宝宝破涕为笑，“至于她……”

　　她端着下巴看了一眼程今夏：“就让她在这里跪着反省吧，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

　　墨怀仍旧十分纵容：“好，你高兴就好。”

　　他看向程今夏，脸上的神情瞬间冷了下去：“悦妃的话，你可听见了？”

　　程今夏慢慢直起身体，指尖紧紧绞着袖子：“敢问悦妃娘娘，宫规三百，奴婢犯了哪一条，要受这般惩处？”

　　萧宝宝被问住，她欺负程今夏不过是仗着两人身份有别，真说起来错，确实没有。

　　她小声喊了句皇上，想要就此作罢，毕竟她也不想当着心上人的面咄咄逼人。

　　墨怀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径直自她身边走了过去。

　　他屈膝蹲下来，抵着程今夏的下巴逼她抬头：“既然知道自己是奴婢，那就该明白一件事，主子想罚你就罚你，不需要理由。”

　　程今夏双手骤然攥紧，眼底涌出鲜明的愤怒：“皇上是想罚奴婢，还是想拿奴婢做筏子来替悦妃立威？”

　　墨怀微微一默，随即笑开来：“有什么区别？从新妃入宫那天起，你不是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吗？”

　　看出他在故意为难，程今夏抿紧了嘴唇再不肯开口。

　　粗糙的指腹自她受伤的嘴角抚过，墨怀语气轻缓低沉：“委屈了？”

　　他似是觉得十分可笑一般，嗤笑出声：“那你猜猜，当年朕站在你盛家门外，一等几个月的时候，委屈不委屈？”

　　一句话直戳心口，程今夏动了动嘴唇，又想解释了。

　　墨怀却在此时站了起来，声音冷酷又嘲弄：“这种日子以后多的是，忍得了就忍，忍不了……你身侧有柱子，御花园有池子，可以自己选。”

第5章你若敢伤她分毫

　　墨怀带着萧宝宝走了，连带着昭阳殿那乌压压的宫人也都走了，偌大一个乾元宫忽然间就冷清得让人心慌。

　　秀秀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姑姑……”

　　程今夏仿佛是没听见，仍旧直愣愣地跪着，秀秀略有些不安：“姑姑，你没事吧？”

　　程今夏被惊着似的微微一颤，目光不自觉落在身侧的柱子上。

　　若是当真受不了，就自己选……

　　墨怀……

　　“姑姑？”秀秀又小声喊她，声音里满是忐忑，“你没事吧？”

　　程今夏闭了闭眼，再睁眼时脸上晦涩的神情已经收敛得干干净净，她甚至还扯了下嘴角：“能有什么事儿？奴才哪有不挨打不挨罚的……你下去吧。”

　　秀秀知道她言不由衷，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