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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你受过这么多的伤，最重的一次，是哪一次呀？”

帐篷区已经不远，霍瑾时抱着她上了台阶，怕她冷，他将外套又往她肩头移过去一点，温声回答她的问题，“身体上的伤都不算伤，要说真的受伤，那大概就是看着你姐姐长眠不醒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候。”

宋婉指尖僵了一僵。

心脏的位置有些发闷。

就像有一把钝刀子，在慢慢磨着她的血肉。

她严重怀疑霍瑾时是故意的，他不动声色的敲打她，不过是想体面的让她死心。

她轻轻笑了一下，那双乌黑澄澈的眼睛里有着泪意，如同盛满了星光，也是由衷为他高兴，“姐姐很快就要醒了，姐夫，你一定能得偿所愿。”

霍瑾时垂眸看了她一眼，夜色光影温柔，他清隽的眉目英俊的过分，此刻他眼中的笑意也是温柔的。

“嗯，谢谢小仙女吉言，”他说。

宋婉闭上眼，小脑袋依偎在他怀里，努力忽略疼到麻木的心脏。

霍瑾时将她抱进了帐篷里头。

她身上有血，他掀开被子，把自己的外套垫在下面，才将她抱了上去。

第67章 内衣有没有带？

“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帮你打热水。”

这里条件清苦，热水集中供应，要走一段夜路，宋婉不想他再辛苦，可她愣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她什么话都来不及开口，霍瑾时就已经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才回来。

手里同时拿着干净的手术衣和毛巾。

“把衣服换了，先穿手术衣将就一下。”

宋婉接过手术衣，握在掌心。

霍瑾时将热水盆放在帐篷里的简易桌上，似想到什么，问，“内衣有没有带？”

宋婉小脸红透，低着头，尴尬的摇了摇头。

出来的时候时间太紧，她只带了一件换洗的胸衣，本来以为就几天的时间，两件换着穿也够了，可谁能想到昨晚废墟抢救病人的时候被血染湿了一件，今天这件又被自己的血染脏了，昨晚又太忙，根本没有时间洗......

霍瑾时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大半，沉吟了几秒，“没有换洗就先不穿，我在外面等你，你把脏衣服换下来给我，姐夫给你洗。”

宋婉倏尔抬眸，愣愣的望着他，发丝下耳根子骤然红的能滴出血来。

偏生霍瑾时表情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她红着脸摇头，“我，我自己洗，姐夫，我不是小孩子了......”

“听话，你肩头有伤不要多动，已经一点了，时间也不早，洗完澡就睡，”霍瑾时帮她把毛巾打湿，就起身朝门口走去。

他出去的时候，帮她把帐篷的帘子拉好，没有露出一点缝隙。

宋婉小脸在发烫，浑身都烫的要命。

她在想，霍瑾时已经多久没有帮她洗过内衣了......

好像从她步入青春期起，他就开始刻意的避讳她贴身的衣物，还请了专门的阿姨来教她内衣裤的清洗和消毒，除了她痛经偶尔弄脏小裤的那两次他帮她洗过，好像后面就再也没有......

他避讳她，避讳到就连洗衣机和烘干机都是和她严格分开使用的......

宋婉艰难脱下染血的毛衣。

因为一边的手不能动，一抬起来就是抽筋挖骨般的疼，她只能靠单手脱，毛衣和胸衣都脱下来的时候，她出了一身的汗。

手指费劲到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仅靠一只手，确实没法洗衣服。

许是因为二次滑坡，营地很多人都没有休息，在帐篷外走来走去，宋婉听见很多男同事的说话声，她没有穿衣服，这种时候陌生男性的声音会让她觉得不安，下意识朝着帐篷外看去。

好在今晚的月色很亮，透过帐篷的布料，她一眼就看见了霍瑾时修长挺拔的身影轮廓。

清浅的月色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帐篷上，她能隐约看见他是背对着她站着的，就像是神邸一般，默默无声守护着她。

“霍主任！”有男同事跟他打招呼，“这么晚，您还没休息？”

霍瑾时手里夹了根烟，习惯了用烟来驱散深夜的疲惫，宋婉听见他简单回应了一句，虽嗓音温和，但显然此刻的他并没有和下属寒暄的兴致。

可男同事好不容易见一次领导，自然想多聊几句，末了又问，“咦，这不是宋医生的帐篷？”

宋婉手里的毛巾正沾了热水，她胸口都是血，毛巾擦了两遍还没擦干净，听见有人提起她，紧张到瞬间用毛巾捂着胸口，好像生怕那人会直接撩开帘子走进来。

“不早了，去休息，”她听见霍瑾时直接下了逐客令，也没有回答那个同事的问题，“今天大家都辛苦，明天还有紧张的工作任务，早点睡，也别吵到休息的同事。”

他声音很平静，也没有丝毫不悦，但一身上位者的气场又清晰到不容置疑，男同事瞬间就有些不好意思，跟霍瑾时说了句晚安，然后脚步就离开了。

宋婉松了一口气。

把毛巾从胸口移开。

继续洗身上的血。

洗了很久才弄干净，换上手术衣的时候，单手不好穿，又免不了出一身的薄汗。

五分钟后，宋婉拉开帘子，手里握着染血的衣物。

她没穿胸衣，纤细的小身子站在门帘后头，白皙的小脸被热气氤氲的粉红。

“姐夫......我好了......”

霍瑾时始终背对着她，听见她的话，他顺手将指间快要燃尽的烟头掐灭，才转身朝她走去。

“早点休息，”他接过她手里的衣物，那件胸衣被她包裹在毛衣里头，两人都心照不宣，她没说，他也没有当着她的面打开检查，且自始至终他也没有把目光落在她身上，“睡觉要把门帘拉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宋婉轻轻抿着唇，“嗯”了一声。

霍瑾时又嘱咐了一句，“伤口虽然清创比较彻底，但后半夜不能排除发烧可能，如果感觉到身体有不舒服，也要及时告诉我。”

宋婉乖乖点了点头。

捏着门帘的小手，指尖微微攥紧。

她其实很想再问一句，他今晚准备怎么睡，又要帮她洗衣服，又要应对这里可能突发的各种状况，他不能真的不休息，可她知道，不管她怎么问，她也不可能得到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进她的帐篷，和她同睡。

“晚安。”霍瑾时终止了她的念想。

宋婉垂下眼眸，敛去心头万千的思绪，“晚安。”

......

宋婉一觉睡到了天亮。

许是霍瑾时跟人打过招呼，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早上十点了，可都没有一个人叫她起来干活。

手机里有霍瑾时的短信，告诉她衣服放在门口的袋子里，救援队现在人手不紧张，让她安心休息。

宋婉爬起来的时候，就觉得肩膀没有昨晚那么疼了，能够短暂的抬一抬手臂。

她拉开小半个帘子，看见霍瑾时放在门口的袋子，拿进来打开，里头的衣服被洗的干干净净，透着蓬松的香气。

那件染过血的胸衣，此刻躺在她的手心里，柔软的蕾丝面料，宋婉不想想入非非，可她也控制不住，一想到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摸过她的胸衣，她的脸就止不住的发烫。

霍瑾时洗她胸衣的时候，难道真的什么都不会想吗......

第68章 唐突

救援工作持续了三天，到了第三天晚上的时候，已经有上头派下来的多个部门各自分工负责灾后重建工作，救援队打道回府。

人民医院运转负荷依然很重。

李尧忙的焦头烂额，头发好几天没洗，远远看着乱的像鸟窝，看见霍瑾时回来简直激动的眼泪汪汪，“老师，你们再不回来我和急诊这帮老铁都要跪了。”

霍瑾时淡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困境是难得的历练，贵在坚持，你们做的很好。”

宋婉手受着伤，霍瑾时安排她回酒店休息，她不想回去，反正还有一只手可以干活，就算干不了重要的活，打杂总可以。

李尧见到宋婉也在，赶紧趁着空闲花五分钟洗了个头，知道宋婉右手不便，中午还帮她打饭，订奶茶，宋婉有些不习惯。

“李尧哥哥，我不喝奶茶的，谢谢，”宋婉将奶茶还回去，她不是不喜欢喝奶茶，事实上她经常和小江背着霍瑾时偷偷点奶茶喝，她只是不想接受男生送的东西。

李尧红了脸，大概是第一次追女孩子，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腼腆的挠了挠头，“浅浅，这奶茶很好喝的，我看科里好多女孩子点，你是怕老师看到吧？你放心，我点的时候老师不在，要不然你喝一口？”

李尧又把奶茶推给她，宋婉摇头，后退了一步，脚步没站稳，差一点摔跤，吓得李尧赶紧扶住她。

“浅浅，没事吧？”

李尧握着她的手臂，他的呼吸骤然欺近，不同于霍瑾时身上永远清冽好闻的气息，而是带着一股几天没有洗过澡的......宋婉脑子里血一冲，飞快推开了他。

脊背重重撞在墙壁上。

出于礼貌，她没有表现出难受，她知道李尧这些天也累坏了，顾不上洗澡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她接受不了任何一个除了霍瑾时之外的男人靠她这么近。

更不要说对方还要握她的手。

宋婉再次很有礼貌的道谢，也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