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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馨将茶杯重重放下，橙黄的茶水溅出来。

“那就是没得谈了，我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

她说着就站起身：“菜我已经点好了，沈总慢慢吃，我就不奉陪了。”

沈庭洛看着她转身欲走，声音带出一丝沙哑：“你别逼我。”

程馨轻笑一声：“我逼你你又能怎么样？”

沈庭洛闭上眼，语气冰冷：“你现在能仰仗的不过是盛世的程晏，若是程晏知道这身体里的不是他妹妹，而是一个孤魂野鬼，你猜他会如何？”

若是在几天前，听见这话程馨还要掂量掂量。

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比之常人更信风水鬼神之说。

尤其是许多传承已久的世家，更是认识不少大师玄师。

若真想验证，也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

可现在，江虞的灵魂已经散去，她还拥有所有江虞的记忆。

程馨微微偏头，语气比沈庭洛还冷：“你试试。”

说完，她毫不迟疑地踏出那道门。

……

程氏。

再踏入这栋大楼，程馨有些恍如隔世。

总经理办公室，纪之远迎上来，眼中带着感激的悦色：“江虞小姐，谢谢你，盛世的程总答应我们的合作了。”

程馨摆手，微笑道：“别谢，我只给你争取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至于其他的，全是你自己的功劳。”

话是如此，但纪之远却是知道，若不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他连程晏的面都见不到，更别提什么展现自己的能力。

而且……

“我没想到江虞小姐竟然是程总的妹妹。”

纪之远不是什么清高的人，见识多了这个圈子，他知道人脉有时候比能力更重要。

所以，这份情他必须承。

程馨喝了口咖啡，看着他眼底流露出的一丝悲哀，漫不经心道：“程晏说了，若是合作案不想，就算是我的面子他也不会给。”

纪之远一愣，心底有些异样，脸上的笑意越发真挚。

“不管怎么样，江虞小姐都是我们程氏的恩人。”

程馨笑容无奈又有几分尴尬，刚想说些什么，一个副总急色匆匆地走进来。

“纪总，我们的股票被不明人士狙击了，现在正大幅下降。”

第29章

纪之远脸色一变，下意识看向程馨。

程馨连眼皮子都没动。

“又是沈庭洛。”

思索顷刻，她吩咐道：“不慌，先联系白董事，趁现在大量收购散股，然后再看准时机将与盛世合作的利好消息放出去。”

她正愁程氏的股份稀释太多，不好管理，现在是个极好的回收机会。

她发号施令的极其自然，那副总应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看向纪之远。

纪之远颔首：“我亲自去办。”

程馨也反应过来，心内暗骂自己一句，表面却若无其事道：“嗯，我现在也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

走出程氏，程馨去到了一家咖啡厅。

坐了没多久，一个五官清秀的女人出现冲她打招呼。

“江虞小姐。”

程馨微笑着点头：“查的怎么样了？”

那女人眼中出现一丝尴尬的歉意：“抱歉，江虞小姐，我失败了，我查不到楚飘然这个人的信息，稍后定金会退到您的账上。”

程馨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藏得这么好吗？”

她也不生气，十分有礼貌地道：“辛苦了。”

那女人离开前，轻声提醒道：“江小姐，不是我的能力不足，背后的人，我们得罪不起。”

程馨顿时明了。

看来不是查不到，只是不敢查。

待只剩程馨一个人后，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出现。

“其实你不必这么麻烦找私家侦探查，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亲自告诉你。”

程馨面不改色，头也没回。

“沈总可真是能者多劳，一边狙击程氏的股票，一边还有空跟踪我。

下一秒，沈庭洛在她对面坐下。

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郁的消瘦，不复当初的风流多情，意气风发。

他苦笑一声：“你知道我的本意不是针对程氏。”

程馨笑容嘲讽：“那就是单纯针对我了。”

沈庭洛没说话，程馨冷漠地道：“将楚飘然藏得这么好，看来沈总还真是爱的深沉。”

再提起楚飘然，程馨心中竟没有半分波澜。

然而对面的沈庭洛却率先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第一次有些狼狈，又有些卑微的恳求。

“楚飘然的事情，只是个意外，我可以解释。”

程馨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她抬手，示意——您请。

沈庭洛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还愿意听他说就好。

“程馨，在解释一切之前，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要先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为我当初无知和愚蠢，为我当初对你的伤害。”

“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程馨眼眸微敛。

她脑海里倏地闪过了一个人。

明明都是道歉，程晏就是要让人感觉舒服得多。

说到底，人家只是无法回应江虞的感情，本质上并没什么错，可他仍是那样深怀歉意。

而面前这个人，就算是道歉都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

程馨忍不住道：“沈庭洛，什么叫希望我能接受，你凭什么希望我能接受？”

她看着有些错愕的沈庭洛，冷笑：“是不是觉得我接受了就能抹杀你所做的一切伤害，我说接受了你心里是不是就能舒服点，就觉得过去了？”

第30章

沈庭洛怔愣半晌，眼眶竟然红了起来。

他声音有些沙哑颤抖：“我不是那个意思。”

程馨话语一滞，越发觉得可笑。

这人凭什么还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程馨不禁感慨。

还是江虞眼神好。

这就是江虞为什么能释然，而她不行的原因。

她看了眼手机：“我时间宝贵，沈总有什么话要说就赶紧说吧。”

然而沈庭洛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动作顿住。

“程馨，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最初，真的喜欢过你。”

沈庭洛苦笑一声：“或者说，我以为我变了，但其实一直没有，我只是在骗自己，我不喜欢你了。”

程馨骤然升起一股极荒谬的感觉。

她不可置信道：“喜欢我？不情不愿的结婚，结婚三年你养了三年的小三，甚至还把你的小情人放到程氏，在所有人面前大肆侮辱我，这就是……你喜欢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