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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这题怎么除不开啊？”奚旺咬着笔帽。

“就是除不开，”林晨奕指着白板，“那么大的保留两位小数你没看见？”

算完了题，姜南音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忘了装睡。

前排的杨玉瑶正起身，从书桌里找练习册。

与姜南音对上视线，杨玉瑶还非常友好的笑了一下。

姜南音：“……”

好像来不及装睡了。

杨玉瑶已经走过来，还差几米就到第四排了。

姜南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身旁的季昂不知什么时候抽出一本英语练习册，用笔杆敲了敲姜南音的桌子。

“同桌，问你个题。”

姜南音觉得季昂本就好听的声音更加悦耳了。

心情好了一个度，姜南音欣然同意，“好啊。”

季昂翻开练习册，找出一道完形填空，“这个空，为什么要选动名词，而不是to do的形式呢？”

“做主语的话，两个选项不是都可以的？”

姜南音扫了一眼题目，指着文中的那两个句子，“单从这里看不出来的话，就得考虑一下前后文……”

讲完这道题，姜南音拿起杯子喝茶，余光瞟见杨玉瑶还在不远处，抱着练习册等待。

“还有一个题，”季昂翻了几页，指出一道被红笔圈出的填空题，“这里为什么是what而不是where呢？明明无论是哪个词，翻译过来都可以讲得通。”

“从意思上来讲，似乎是可以的……”姜南音读了遍题干，敏锐的发现了关键点，“但这是一个同位语从句，你看后半部分的从句，它缺了主语。”

姜南音用手指在纸上圈了个圈，“它在从句中做主语，在主句中也充当主语的成分。这样来看，用where就是不成立的。”

这道题讲完，姜南音余光瞥见杨玉瑶放弃了，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明白了，”季昂简单的做了笔记，又问姜南音，“所以说，语法是不是很重要？”

见姜南音解题时讲的头头是道，季昂很好奇英语大神们是不是语法都很强，自己要不要额外去补一补相关知识。

姜南音闻言，迟疑的摇摇头，“没……吧。”

见季昂没反应，姜南音又补充道，“我做这种题，全凭感觉。”

她做这种题，纯凭自己的语感，哪个读着顺就选哪个。甚至在做完形填空的时候，时常只读了文章，在没看选项的时候，脑海中已经有了空缺的答案。

自己对于语法的了解，也只来自于老师的讲课。老师讲题时可能偶然提上一嘴，又或者讲解过相关的专题，姜南音就顺便记下来了。

“但是感觉归感觉，”姜南音道，“我没有办法把感觉讲出来，所以就只能用语法知识去解释了。”

季昂：“……”

敢情在大神的世界里，语法不过是一个工具，是表达语感的媒介罢了。

“林晨奕。”后门有人叫。

“呀，”奚旺瞟了眼那边，“哪个班的小姐姐找你？”

“你滚，”林晨奕推他，“那是隔壁班的课代表。”

待林晨奕出门，奚旺小声招呼前面的两人，“敛神，初神？”

“怎么了？”二人回头。

“老林生日快到了，你们对他的生日礼物有什么想法吗？”

姜南音摇了摇头，“还没有。”虽说和林晨奕同组了这么久，姜南音对他的喜好并不了解。

“他喜欢漫威吧，”季昂想了想，“要不送他周边？”

“或者是猫粮，”姜南音想起了林晨奕家的“小芳菲”，“或者是小猫的衣服玩具？”

“我有一个想法，”奚旺一边笑，一边翻出手机，“这个怎么样？”

屏幕中是一盒拼图，尺寸是60cm×40cm，一千片。而成品展示是——满满的滑稽脸。

“是不是非常有特点？”奚旺指着令人眼花缭乱的黄色圆脸，一脸得意。

想到林晨奕当初送整蛊拼图给他做礼物，季昂顿时点了头，“不错。”

“还有这一款。”奚旺手指一划，款式二出现在屏幕中——满满的柴犬狗头。

“初神，怎么样？”

“挺好。”姜南音的嘴巴先脑袋一步说了出来。

“这是第三款。”奚旺再一划，第三款出现了——满满的熊猫脸。

“那就这么定了，”奚旺打了个响指，“咱们三个一人送一款。”

远在办公室的林晨奕打了个喷嚏。物理老师关心的看着自己的课代表，“最近天冷，多穿些衣服。”

林晨奕回到班里，见同组三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姜南音和季昂的后脑勺，但能看见脸奚旺的正脸。奚旺瞥了眼自己的空位，又看向前面两人，脸上挂满了坏笑。

林晨奕的第六感告诉他，同桌在说自己坏话。

他放下作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座位，拍了奚旺一掌，“聊什么呢，怎么不带上我？”

刚刚计划完怎么整他，林晨奕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奚旺脸上明显的闪过心虚，“没啊，没聊什么。”

“我信你个鬼。”林晨奕一看奚旺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没说什么好话。

“我们在聊手机。”季昂回答。

“对，在聊屏幕截图。”姜南音一脸正色，丝毫看不出来是装出来的。

见状，林晨奕倒打消了疑虑，“快捷键吗？我记得不同机型的截屏快捷键是不一样的，有的是音量键连按两下，有的是电源键……”

看林晨奕这样被拐跑了话题，奚旺偷笑，又很快的收敛。不行，自己的表情太容易暴露了。

姜南音一本正经的和林晨奕聊了下去，还谈到了华为手机的其他快捷键，“有一个‘熄屏快拍功能’，是这么用……”

转过身，季昂见同桌面不改色的一系列操作，觑着她笑道，“戏精。”

20

“我哪有？”姜南音无辜，“我说的是事实嘛，不就是在聊截图。”

至于林晨奕往哪里联想，可就不归她管了。

冬天的体育课，总是令同学们望而却步。

“走啦，大家快走，”李曈站在讲台上催促，“还有三分钟，就要打上课铃了！”

“还有三分钟呢，”赵浩然拆台，“着什么急。”

“就是，”奚旺也跟着唱反调，“三分钟，如此漫长的时间，为什么要去操场上冻着？”

“快走吧，”李曈仍未放弃，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万一去晚了，老师让咱们多跑几圈，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是如果去早了，”唱反调的几人也振振有词，“老师没准觉得咱们积极性太强，一高兴就给咱们加几圈呢。”

“……”李曈拍着篮球，和几位积极运动的男生走出了教室。

“走吗小初，”张冉从前排过来，“再不走就该迟到了，到时候还得跑去操场。”

姜南音点头，带上手套和口罩，全副武装的出发。

“常言道，‘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体育老师年近四十，穿了套冲锋衣却一点都不怕冷，“冬天我们的体育课更不能懈怠。”

“老师，”奚旺插话道，“可现在也不是三九呀，‘一九’都没到呢。”

众人一阵笑，吴老师也不和他们多做纠结，“行了，体委带着跑三圈，再回来集合。”

体育课的跑圈没有太严格的要求，众人也不必整齐的站队。再加上速度不同，大家三三两两的一起跑。

张冉只扎了围巾，“你带着口罩，跑步不会闷吗？”

“不会呀”，姜南音拉了拉口罩的耳挂，“它很松的，主要就是挡风使。”

姜南音总喜欢在慢跑时聊天。

高一的时候，每次张冉跟着跑完都会岔气，见姜南音聊了一路还相安无事，就非常羡慕嫉妒恨。

被问及缘由，姜南音总是安慰道，“没事，你多岔气几次，习惯就好了。”

张冉最初决定，在跑步时拒绝和姜南音聊天，可到最后总是忍不住。再加上姜南音时不时的激将她，最后还是会聊起来。

神奇的是，这种状况持续了一阵后，张冉发现自己真的不会岔气了。

跑完了步，大家整队散开，跟着体委的口号做热身活动。

大家以为接下来要做什么训练，哪知吴老师发令道，“想玩什么去器材室里拿，下课之前放回去。”

见众人大有欢呼四散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