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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敛眉“不能，所以臣妾会如王爷所愿赔给柳侧妃一个孩子。”

柳欣薇惊讶地看向她，一脸不敢置信。

沈亦川口中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傅清许微微低头对上她的眼睛，棱角分明，冷硬俊美的脸旁笼罩上一层寒气，“很好，沈亦川。”

沈亦川毫无所惧的对上男人幽深的黑眸，心底冷笑。

傅清许不就是喜欢柳欣薇的那副惺惺作态的温柔样吗？

行，她也可以。

柳欣薇从她手里夺走的东西她要一个一个全都拿回来！

一身劲装ггИИщ的侍卫走进来，对着沈亦川行了礼，附耳在傅清许耳边，低语了几句。

傅清许的脸色越来越黑，看了沈亦川一眼，完全忘了柳欣薇，甩袖离开福安殿。

她又怎么得罪他了？

柳欣薇看着傅清许的背影恨的牙痒痒，果然只要沈亦川还活着，他就算中蛊再深对着沈亦川还是会有反应！

傅清许离开，福安殿便只剩下她和柳欣薇两人，她走近柳欣薇，靠在她耳边，低语：“柳欣薇，我不管你做了什么，你记住，我的东西终究是我的，你拿了也拿不了多久。”

沈亦川唇边浮起一丝讥诮的笑，“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闻言，柳欣薇果然顿时脸沉了下来，平时装出来的一副娇弱温婉的模样，此时是一脸尖酸刻薄。

柳欣薇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才是柳欣薇真正的样子。柳欣薇是大胤身份最卑微的戏子，本该混迹在青楼那些肮脏之地，被权贵玩弄。

只是她不知道柳欣薇究竟是耍了什么手段让傅清许对她情迷到这种地步。

依她对傅清许的了解，他就是再不喜她，也不应该喜欢上一个戏子！

被戳到痛处，柳欣薇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双杏眼没了平时装出的温柔，此刻看在眼里，沈亦川突然觉得柳欣薇的这双眼睛与她的脸格格不入。

她还觉得这双眼睛莫名的熟悉。

柳欣薇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阴鹜顿时消散，嘴边又挂上了让人生厌的假笑，“我知道你是想激怒我，沈亦川，你凭什么说是我偷了你的东西。”

“你觉得你这样说，王爷会相信吗？在王爷心中你可是个十恶不赦，心思歹毒，心狠手辣的人，你觉得王爷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沈亦川的笑容淡了几分，“柳欣薇，你最好一直装成现在的这样，千万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到那时我会新帐旧账一起算！”

柳欣薇顿时有些心虚，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虽然很快被她掩饰，沈亦川还是看到了。

她勾了勾嘴角，柳欣薇果然藏着什么秘密！

第十九章 和缓

骄阳初升，银装素裹的未央殿别有一番味道，清透的亮光沿着树隙撒下，落在洁白的雪霜上，渲染出一种虚幻的璀璨。

未央殿没几个下人，周围安静极了，只偶尔有鸟雀飞过，留下一丝痕迹。

“吱呀一声，”未央殿的宫门被推开，一道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出现在沈亦川眼前。

“王妃好兴致！”

他穿过腊梅，发梢沾染上雪霜，华服随着微风拂动，踏雪缓步走向她。

沈亦川忽略了他带着嘲讽的话，顿时陷入恍惚，原本就不灵光的脑子卡壳了，瞬间陷入一片空白。

她还记得为什么会喜欢上傅清许。

那年也是一日风雪初霁的日子，她和花织去相国寺上香。

相国寺的后院是一片梅林，她一直喜爱梅花，那日赏了许久的梅花才沿着来时的路出去。路上便遇见了傅清许。

一如今日这般，她看着他从梅林中缓缓走出，华服玉冠，面色沉静，来人的身影渐渐清晰，也深深刻入她的心里。

她几乎没有理由就心动了，完全不顾女儿家该有的矜持伸手拂到男人发梢的雪花，扬唇浅笑，眉眼似花。

沈亦川出神的功夫，傅清许已经走到她身边。

她又在干什么？

傅清许皱眉，离她更近，对上她的眼，在她眼底看见他的身影，微愣。

熟悉的气息涌来，沈亦川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胸口处涌上阵阵情绪，情绪复杂交织，喜悦，悲伤，汹涌澎湃的涌来。

此刻傅清许的眼底竟然没了以往的厌恶，与第一次两人相遇一样，只是带着浓浓的探究和疑惑。

沈亦川鬼斧神差的伸手拂去他发梢的雪霜，手自然而然落到他脸上，小心翼翼的触碰了几下。

他脸上霎时浮现出一抹错愕，脸上的表情有刹那的僵滞。

一阵风温柔的拂过，腊梅从树梢打着转儿落下，沈亦川的手停留在他脸上，脸上仅带着一丝浅笑，却格外明媚动人。

画面仿佛在此刻定格，傅清许失神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瞳孔里满是她的倒影。

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一个似曾相识得情景。

入目也是一片雪白，梅林深处一个女子缓步而来，白色的襦裙被风吹开在脚边飘荡，她慢慢走近，眉眼却始终笼罩着一层白纱。

傅清许想尽办法想看清楚女子的容貌，但那人突然飞快的远离他。他来不及反应，头就如快要炸裂般疼了起来。

傅清许顿时面色发白，身体摇晃了几下跪倒在雪地。

变故生的太快，沈亦川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回过神就看见傅清许捂着脑袋，脸上一片痛苦之色。

第二十章 到底做了什么

沈亦川顿时心慌意乱。

脚步不稳的跌撞跪坐在傅清许身边，心底涌出一股无措，“傅清许，你怎么了？你醒醒！”

男人毫无反应，薄唇紧紧抿在一处，眉宇间的痛苦之色明晃晃的摆在上面。

沈亦川不自觉的抚上他的眉头，想要抚平他的痛楚。

然而此刻她的心底却是一片柔软，她已经好久未曾见过傅清许在她面前露出这般无害的模样了，看久了他对她的满眼厌恶，不屑一顾，嘴角的嘲讽，她以为她早已麻木，习惯了他对她的恨意，即使是到如今她还未清楚傅清许对她的恨意从何而来！

此时，她才恍然。

这些时日以来，傅清许羞辱她，完全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还有花织无辜惨死……

她以为她对傅清许已经没了感情。

然而不是这样。

她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会执意要回淮安王府，为什么执意要留在傅清许身边……

她在奢望，奢望傅清许有那么一刻看她的眼底没了嘲讽不屑，哪怕是把她看作一个毫无干系的旁人她也知足了。

未央殿四下无人，自从她被禁足，已经许久没有下人候在这儿了，她不喜人伺候倒也无所谓，但此刻却犯了难。

傅清许昏倒在雪地里，这样下去就算没病也会冻出病来，沈亦川咬牙，伸手拖起傅清许。

他身材高大，她费尽力气才将人挪到屋檐下，将他的头缓缓靠在柱子上，累的跪坐在一旁喘气。

沈亦川摇了摇他，“傅清许，醒醒……”

傅清许脸色猛的变了，俊脸纠结在一处，原本苍白的脸更白了，“傅清许，你怎么了？”

“不要……”

他唇边溢出一声带着痛苦的声音，沈亦川听的心猛然揪了起来，一颗心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像被蚂蚁啃噬一般密集的难受。

男人似乎梦见了什么痛苦不堪的事，张着手在虚空不停的乱动，沈亦川怕他伤到他自己，忙伸手捉住他的手。

“傅清许，你怎么了?”

“不要害母妃……”

“沈亦川，你为什么不去死……”

他的声音太小，几乎出嘴就消散在空气里，沈亦川凑近他，才勉强听见他在说什么，顿时怔愣住。

好半响她才找回声音，脸色有些发白，茫然地开口，自言自语：“傅清许，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膝上的手不自觉得收紧，她脑子里成一团乱麻。

傅清许竟然连昏迷不醒时都恨不得她去死……沈亦川眼神悲切，眸子里顿时黯淡无光，嘴唇被她咬的发白，隐隐渗出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