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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她唤来顾陵川。

“公主。”顾陵川单膝跪在她面前。

秦芳苒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陵川，南阳出事了，你现在立刻回去，救国！”

顾陵川哪还不懂，但现在回国已晚，他缓缓摇了摇头。

“君主吩咐过，我要护公主安危。”

秦芳苒听罢，后退几步，从身上拿出一把锋利的佩刀。

这是她出嫁时，阿哥送来防身之用，如今却只能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公主！”顾陵川心头一紧。

秦芳苒将刀拿近了几分，双目决然：“我阿哥没了，我不想连国也没了……你若不去，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顾陵川见状只得点头，朝着她叩拜后，身影消失黑夜中。

秦芳苒也知陵川回去杯水车薪，但更知他该回去陪着亲人，而不是护着自己这个没用的公主。

一天悄然而过。

这夜，房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

那日提走兄长尸体的壮汉站在门口，一手将满身是血的顾陵川丢了进来。

第7章 都没了

“嘭！”得一声响。

秦芳苒看着眼前一幕，眼眶骤红，跌跌撞撞朝着顾陵川过去，慌忙抱住他。

“陵川……”

顾陵川手脚皆断，浑身是伤，提着一口气，嘴微微颤动着。

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只有大口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落。

他不舍得看着秦芳苒，想伸手擦干她脸上的泪，却怎么也抬不起手。

“陵川，你不是说过会一直保护我的吗，不要走好不好？”

秦芳苒伸手擦着他嘴边鲜血，眼睁睁地看着他缓缓合上双眸。

那个从小陪着她一同长大，说永远陪着自己的陵川也没了……

秦芳苒想放声痛哭，可喉咙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怎么也扯不出半点声音。

“本王竟不知，你身边一直有个奸夫！”

熟悉又冷冽的声音响起，秦芳苒抬头就看那壮汉躬身移开，肖博川一身玄袍冷漠地走了进来。

秦芳苒垂下眼眸，只紧紧地抱着顾陵川的尸体，无言。

肖博川站在房内，等着秦芳苒开口向自己解释。

然而这一夜，秦芳苒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天明。

肖博川没了耐性：“将此奸夫大卸八块，挂在城墙上！”

秦芳苒听闻此话，瞳仁一紧，慌忙抱紧顾陵川。

抬头看向肖博川：“他不是奸夫，只是我的贴身侍卫。”

肖博川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竟是为了旁人？

他狭眸无神地望向秦芳苒的方向：“侍卫？偷情的侍卫吧！”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砸向秦芳苒！痛不可言！

很快，外面的护卫进来，抢走了秦芳苒怀中顾陵川。

秦芳苒起身要追出去，身侧肖博川却准确无误抓住了她的手。

“嘭！”得一声关上了房门。

“不是奸夫，你怎对他如此情深？！”

他冷声说着，一把将其丢向卧榻，高大的身体直接压了上去。

“肖博川，你放开我！”秦芳苒知道他要做什么，挣扎着反抗，却没有任何用。

肖博川霸道索取，没有丝毫怜惜，可在真正得到的那一刻。

他这才意识到，这是她的初次，她从未背叛过自己。

心中掠过愧疚，肖博川薄唇动了动：“秦芳苒。”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回应，他抬手抚摸着女人的脸，掌心一片湿凉。

“秦芳苒！”他又叫了一声，可依旧听不到任何回应。

肖博川只觉得怒火中烧，直接起身，到了殿外。

“来人，回正殿！”

……

几天后。

南阳国被灭，圣朝举国欢庆。

皇帝大设宴席，宴请百官，肖博川首功安排了离皇位最近的位置落席！

秦芳苒也被他强行带了过来，坐在他的身旁，听他压低声音说：“公主，当初你夺本王双目，如今本王就只能借你双眼看自己的丰功伟绩了。”

秦芳苒空洞的双目没有任何光彩，看着金銮殿上，喜庆非凡。

庆祝的却是自己兄长死亡，国家破灭。

她突觉可笑可悲……

官员上前对肖博川道贺，把酒言欢。

“摄政王真乃当世豪杰，轻而易举便将南阳国收入囊中，这可是千百年未曾有的。”

秦芳苒听着这话只觉寒凉，她起身想离开。

肖博川却紧攥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你若敢走，本王就杀了你那两个南阳国贱婢！”

听闻此话，秦芳苒如同一个没有生气的傀儡坐回肖博川身边。

与此同时，总管太监走出来。

“皇上驾到——”

圣朝国君一直病重，秦芳苒从未见过他。

殿门被打开，很快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落入眼帘，秦芳苒看到那人彻底愣住！

第8章 咱们和离吧

眼前之人，竟和身边肖博川一模一样！

秦芳苒死寂的双目翻涌复杂的情绪，看着来人朝着自己走近，四目相对。

她的心忽然痛不可言！

皇帝陆棠走到肖博川和秦芳苒两人面前，温声说：“朕体弱多病，此次大胜南阳，摄政王功不可没，朕无以为报。”

肖博川听此，只淡声回：“皇上过誉。”

陆棠面色不变，坐上尊位。

宴会继续，秦芳苒的目光却忍不住落在陆棠身上。

席上侧妃沐溪见此情景，不由出声：“姐姐，你这样一直看着皇上，可是大不敬。”

原本心情愉悦的肖博川闻言，一把甩开秦芳苒的手，当着众朝臣的面，声音冰冷：“滚回王府！”

秦芳苒面色苍白，什么也没说，在众人嘲笑的目光中一步步离开。

如今的她不过一行尸走肉。

行至御花园，一明黄的身影忽然从山石中走出。

秦芳苒看到是陆棠，连忙参拜。

“参见皇上！”

陆棠走上前扶住她：“不必多礼。”

和煦的声音让秦芳苒心底一颤，她抬头望着陆棠，眼尾发红。

“皇上，可有去过南阳？”

陆棠面色不变：“朕一直体弱多病，从未去过。”

语罢，他转身离去。

秦芳苒看着他的背影，红着眼，张嘴吐出南阳语的两个字：“肖博川。”

陆棠的脚步一僵，很快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秦芳苒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良久，才迈开僵硬的步伐回去。

……

摄政王府。

肖博川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刚走进，便闻到秦芳苒身上独有的香味。

“王爷，你回来了，臣妾给你宽衣。”秦芳苒柔声说着话，伸手脱过他的外袍。

肖博川愣了愣，自从秦芳苒兄长死后，她就不再伺候自己。

今日，怎么又转了性子？

秦芳苒不知他心中疑惑，默默用温水擦拭他的双手，动作细致。

肖博川唇角不觉扬起，压低声量：“你若早如此，本王也不会当众羞辱你。”

秦芳苒看着他那双长年手拿刀剑略微粗糙的手，想起，三年前，自己初次握着他手时候的感觉。

她眼尾发红，喃喃说着。

“王爷，你可记得四年前，我们两国还没开战之时，你来到南阳国，与我游湖的场景吗？”

肖博川脸色一变，四年前，他从未去过南阳国。

秦芳苒没有注意他的脸色，只自顾自的说：“那时，你折桃花送我，还温柔地唤我小姑娘。临别前，你还送了我一串红豆，说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

“只可惜，那串相思红豆，断在了三年前的战场上。”

肖博川心口一紧，什么小姑娘，什么红豆，自己和她从未发生过这些事。

自己初遇她时，是在战场之上！

金戈铁马，她一身红装明艳异常。

心中隐约知道秦芳苒认错了人，肖博川不悦地打断了她：“住口！”

秦芳苒却没有听，继续说着：“我本以为嫁与你，是此生最幸之事，如今才发现好像一切都是错误。”

肖博川心底不知为何升起一丝慌乱，感觉自己就要失去她了。

他一把抓住秦芳苒的手：“你胡说些什么？”

秦芳苒看着他俊朗的眉眼，一字一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照顾你了，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咱们和离吧！”

肖博川听到她说和离，掐着她的手不由收紧：“你当本王是何人？你想和离就和离？本王还没报复够！”

秦芳苒眼神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