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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午到下午，肖博川批改着奏疏，秦芳苒便在一旁陪着。

她发现肖博川虽然脾气不好，但处理公事却雷霆手段，绝不拖沓，难怪他双目不能视，却还能稳坐摄政王宝座。

肖博川处理完奏疏，没有管她，去往卧房休息。

秦芳苒将凌乱的桌子整理好，害怕他路上摔倒，紧跟而去。

肖博川也不管她，躺在卧榻，很快阖上了双目。

秦芳苒见他睡着，久久地望着他的睡颜，心中叹息一声，悄然离开。

随着她离去，床榻上本该安睡的人却睁开了眼睛。

……

天愈发冷了，那股寒意刺得人心神不安。

秦芳苒回到自己的小院，一黑色的身影单膝跪在她面前，是侍卫顾陵川。

“公主，国君来了。”

秦芳苒闻言，疑惑出声：“阿哥怎会过来？”

“不是您写信让国君来的吗？”顾陵川说着将密封的信双手递上。

秦芳苒一瞬的恍惚，她从未让阿哥过来！

难道……

她慌忙打开密封的书信，看到里面的内容，信上字迹竟和自己的一摸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字间时不时多了一点，这是……肖博川为了间隔特有的习惯！

第5章 没下跪的公主

鸿轩酒楼。

秦芳苒带着面纱不安得坐在一上等厢房中，侍卫顾陵川在旁守护。

“公主别担心，国君定不会有事。”

秦芳苒只默默摇头。

在肖博川身边三年，她知他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

以前一个官员上奏皇上说他专权，直接就被他斩首当场，更别说阿哥曾出兵让其兵败。

不多时。

南阳国君宋单阏一身简单服饰，身侧跟着两个护卫出现在秦芳苒面前。

“阿哥！”

秦芳苒看到他熟悉的脸，扑在他怀里。

宋单阏细细地看着她，许久：“我安安瘦了，那肖博川对你不好吗？”

秦芳苒闻言，眼尾发红，她强忍酸涩摇头。

“我没事，倒是阿哥，你快回南阳，我没有写信让你过来。”

宋单阏听此，却拉着她坐下来，双目都是对她的担忧。

“我知信不是你写的，只是一直没有收到你的来信，想亲自来确认你过得好不好。”

“好，都好。”

宋单阏怎不知她是安慰自己，他一个糙汉子第一次红了眼，愧疚道：“都怪我，当初不该将你嫁到圣朝，所以不管有没有埋伏，我也要确定你的安危。”

秦芳苒眼底含泪：“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快走！”

她怕迟则生变，和宋单阏从客栈后门出去。

然几人刚走出门，一众穿着盔甲的士兵从暗处蜂拥而出，将她们团团围住。

秦芳苒目色一怔，就看肖博川一身金爪玄色王袍从一众士兵中走出！

“秦芳苒！过来！”他冷声道。

秦芳苒第一次没有听他的话，将宋单阏牢牢护在身后。

宋单阏看到这一幕，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他对暗处的护卫顾陵川无声的说：“隐在暗处，保护公主。”

顾陵川本要出来，但看国君吩咐，只好朝着他叩拜，躲在不远处。

宋单阏随身所带的两个护卫，相看一眼，走上前：“誓死保卫国君公主。”

秦芳苒听罢，知道这不过是螳臂当车。

她望向不远处的肖博川，哑声道：“王爷，臣妾求你，放我兄长一回吧。”

身旁宋单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说：“安歌，我们南阳国人誓死不求人，你是南阳公主更不可软了骨气！”

秦芳苒眼泪止不住地落。

肖博川听着不远处的对话，不由冷笑一声，“秦芳苒，你护不住他！你是本王妃子，来本王这里，我不伤你！”

这是肖博川第一次承认自己是他的妻！

可秦芳苒却恨这句话！

她望向宋单阏：“阿哥，安歌不要什么骨气，只想要你活！”

说完，秦芳苒屈膝朝着肖博川重重地跪了下来。

“王爷既认我为妻，就放我兄长一条生路吧！”她大声说着，朝着肖博川重重地磕头！

肖博川听着那沙哑的声音，心莫名一紧。

宋单阏看着背对着自己跪着的秦芳苒，眼眶骤红，他大手一把提起秦芳苒，将其直接推到了肖博川那边。

“滚！我南阳国人铁骨铮铮，没你这个下跪的公主！”

秦芳苒踉跄数步，差点摔倒在地，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身后兄长，想再次过去。

却被肖博川士兵直接拦住！

“杀！”

随着肖博川下令，秦芳苒只看无数的刀朝着兄长而去。

第6章 命从来不由我们

秦芳苒慌忙跪在肖博川跟前，抓着他的衣角，一遍遍的磕头哀求：“求王爷饶命、饶命……”

肖博川听着那声音，第一次觉得烦闷。

然他岿然不动，只安静地听着那杀伐声和秦芳苒的哭求声。

秦芳苒的声音越发嘶哑，渐渐至无声。

她就看兄长跪倒在血泊中，胸口被一把利剑穿心而过。

无声地对着自己说：“是兄长，护不住你！”

此时，一个彪形壮汉出现，提起宋单阏的尸体朝着远处走去。

秦芳苒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想去追，却被肖博川一把抱住。

“好好看看，这就是敢威胁本王娶你的代价！”

秦芳苒眼睁睁地看着断气的兄长被那壮汉一路提着走，鲜血一路洒在洁白的雪上。

之后，她几乎连哭都不会了……

……

夜凉如冰。

秦芳苒呆坐房中，眼前都是兄长死时一幕。

她就那么望着窗外落雪，坐了一整晚。

身旁，两个侍女默默陪着，屋内凄冷一片。

翌日。

肖博川醒来，不见秦芳苒照常伺候，剑眉微促。

这时，一轻盈地脚步声出现。

他本以为是秦芳苒，却听一陌生的女声：“王爷，让妾身来伺候您吧。”

侧妃沐溪朝着他伸出手，指尖还没触碰到其衣服。

肖博川就将其一把甩开，厌恶道：“滚！”

沐溪摔倒在地，狼狈不已。

一旁的小厮暗自惊奇。

虽然秦芳苒不受王爷待见，但王爷没这么粗鲁赶她出去过。

沐溪再次站起身，一张脸阴沉一片。

带她走后，肖博川问小厮：“秦芳苒呢？”

小厮立即跪了下来，颤声回答：“公主在她的院子。”

闻言，肖博川周身气压骤低。

“她不来，以后都不要来了！”

……

这些日，秦芳苒根本吃不下东西，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大圈。

这日。

太后召秦芳苒进宫，就看她穿着一身素色长袍，身形消瘦，面色惨白，全然不似初见她时那般明媚动人。

“儿臣参见母后。”秦芳苒躬身跪拜，一双眼却空洞异常。

太后见此叹了一口气，宽慰道：“哀家知你心里苦，但哀家告诉你，这就是你的命，生在皇家，命从来不由我们！”

“你兄长既然来了，他就该知道自己是什么结局！”

秦芳苒没有回话，现在才知何为帝王家无情。

见她不言语，太后喝了一口茶，又说：“你既然嫁到圣朝，就要心系圣朝，而非当那亡国公主。”

此话一出，秦芳苒不敢置信地看向太后。

亡国……

秦芳苒再无心久留，告别太后，跌跌撞撞回摄政王府。

深夜。

她唤来顾陵川。

“公主。”顾陵川单膝跪在她面前。

秦芳苒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陵川，南阳出事了，你现在立刻回去，救国！”

顾陵川哪还不懂，但现在回国已晚，他缓缓摇了摇头。

“君主吩咐过，我要护公主安危。”

秦芳苒听罢，后退几步，从身上拿出一把锋利的佩刀。

这是她出嫁时，阿哥送来防身之用，如今却只能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公主！”顾陵川心头一紧。

秦芳苒将刀拿近了几分，双目决然：“我阿哥没了，我不想连国也没了……你若不去，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顾陵川见状只得点头，朝着她叩拜后，身影消失黑夜中。

秦芳苒也知陵川回去杯水车薪，但更知他该回去陪着亲人，而不是护着自己这个没用的公主。

一天悄然而过。

这夜，房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

那日提走兄长尸体的壮汉站在门口，一手将满身是血的顾陵川丢了进来。

第7章 都没了

“嘭！”得一声响。

秦芳苒看着眼前一幕，眼眶骤红，跌跌撞撞朝着顾陵川过去，慌忙抱住他。

“陵川……”

顾陵川手脚皆断，浑身是伤，提着一口气，嘴微微颤动着。

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只有大口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落。

他不舍得看着秦芳苒，想伸手擦干她脸上的泪，却怎么也抬不起手。

“陵川，你不是说过会一直保护我的吗，不要走好不好？”

秦芳苒伸手擦着他嘴边鲜血，眼睁睁地看着他缓缓合上双眸。

那个从小陪着她一同长大，说永远陪着自己的陵川也没了……

秦芳苒想放声痛哭，可喉咙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怎么也扯不出半点声音。

“本王竟不知，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