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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秦伯沉的声音？

沈檀惜几乎是立刻睁开眼，床边的椅子上，秦伯沉翘着二郎腿，正在看她。

“……闻总怎么会在这里？”接着她发现自己现在是躺在医院，手背还在输液，又有些茫然，“我怎么了？”

秦伯沉平静：“昨晚的事，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我喝多了，喝醉了。”胃里翻江倒海，腹部也疼得不行，整个人特别难受，但回家睡一觉就好了，还要来医院吗？

她自觉不妙，“我还怎么了？”

秦伯沉神色意味不明：“流产了。”

沈檀惜一愣，旋即就感觉自己整颗心都在极速地往下坠。

她脸色本就苍白，此刻更是没了所有血色，脑袋嗡嗡的，一片空白和仓皇。

流产……

她流过一次，也是很突然，在她知道之前就没了，她以为那已经是她此生经历过最痛苦的事，怎么还有第二次？

沈檀惜因为他那三个字，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像是来一阵稍微大一点的风就能把她吹散。

秦伯沉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脆弱，他换了一条腿，终于大发慈悲说：“吓唬你的，月经而已。”

“……”沈檀惜迟钝，“什么？”

秦伯沉难得多解释两句：“医生说你痛经，贫血，加上喝酒，所以反应大。你朋友对我胡说八道，我只是把她的话拿来吓唬你，不行？”

意思是，她昨天那么痛，只是痛经？

“……”沈檀惜的呼吸慢慢恢复平稳。

自从她流产后，这两个月，她都没来，她上网查过，说可能是因为流产导致紊乱，问题不大，她忙，也就没理，没想到会在昨晚来了，还疼得那么厉害。

她当时醉得很迟钝，也没感觉。

但，还好，还好不是。

秦伯沉看她的脸色：“庆幸？”

沈檀惜抬起眼，选择反问：“闻总呢？当时以为我流产是什么心情？”

秦伯沉没说话，沈檀惜扯了扯嘴角，猜他是没什么心情的，她又一次庆幸，上次真的流产他不知道。

她才不用在失去孩子的时候，还要看他那双凉薄寡情的眼。

“输完液应该就没事，可以出院了，闻总忙得话就先走吧。”沈檀惜礼貌疏离。

秦伯沉本就是要走的，他起身走到病房门口，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回头：“如果，真怀了，你会怎么处理？”

这个问题问她有意义吗？

如果她怀了他的孩子，孩子的去留，也不是她可以决定的。

而他多半是会要她打掉。

她没有笑意地笑了一下，然后说：“打掉吧。”

秦伯沉语气讽刺：“算你聪明。”然后就走了。

沈檀惜靠回床头，心口还是有细密而尖锐的痛感。

她感觉连呼吸都很难受。

……

秦伯沉冷着一张脸出了医院。

司机将车子开到门口接他，下车，绕到后座，打开车门，秦伯沉目光一垂，坐垫上有浅浅的血迹。

司机连忙说：“对不起闻总，我忘记检查车座，没注意到弄脏了，我回去马上把坐垫送去清洗！”

这套坐垫是沈檀惜买的，昨晚她那个朋友拿这件事膈应白柚的时候，他就很不高兴了。

秦伯沉没什么表情：“我现在要怎么坐？”

秦伯沉有洁癖，他身边的人都知道。

“您……要不先到副座？”

“还要我教你，东西脏了就拆了扔了的处理办法吗？”

司机一愣，然后马上动手。

五分钟后，车子开走，最近的垃圾桶边就扔了一整套车具。

第29章

输液结束后，护士拔了针，沈檀惜拿起手机，回了乔西西问她现在怎么样的微信。

乔西西去上班，打工人请假没那么容易。

沈檀惜回复自己已经没事，准备回家了，但其实她还想再睡一会儿，反正护士没赶她，便闭上了眼睛。

睡到中午，她接到一通电话：“哪位？”

对面的人很不满：“藏月，是我啊，怎么每次给你打电话，都问我哪位，你没有存我号码吗？”

“苏少？”

“对啊！”

沈檀惜道：“不好意思苏少，还没来得及存。”

“害，没事儿！我这人不计较，你回头记得存上就行。”苏运对沈檀惜兴致很高，“对了，我微信也是这个手机号，你直接加就行，平时无聊咱们也可以聊聊天。”

沈檀惜：“好。苏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你昨晚喝了不少酒，想关心一下你还难不难受？”

“不难受，没事，多谢苏少关心。”

“那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冲他昨晚的帮忙，沈檀惜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这顿饭我请苏少吧。”

“行啊。”

挂了电话，沈檀惜出院，没回家，就近在商场里买了一套衣服换了，又在公共洗手间里，洗了个脸。

沈檀惜长得好，皮肤也好，只涂个口红就很出彩。

只是，没想到，这么冤家路窄。

她和苏运在西餐厅吃饭的时候，又遇到了秦伯沉和白柚。

秦伯沉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依旧是西装革履，看起来应该是从医院离开后，去了公司，忙到中午，便和白柚出来单独吃饭。

他们这一桌在比较角落的位置，沈檀惜本想当做没看见，奈何苏运已经热情地挥挥手：“舟哥！”

秦伯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巡了一圈，神色冷了一些，径直走过去。

苏运笑着说：“舟哥，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啊，太巧了，我和藏月也是，干脆凑一桌吧！”

秦伯沉便坐下了，坐在沈檀惜对面。

沈檀惜只好：“闻总。”

秦伯沉很淡：“前脚出院，后脚约会，楼小姐真是日理万机。”

沈檀惜只是回：“听不懂您的话。”

白柚坐在沈檀惜旁边，目光在她和苏运的身上转了转，柔柔地笑说：“苏少那天发的朋友圈，我还怕是我会错意，原来是真的。”

沈檀惜敏感地感觉她说的朋友圈应该跟自己有关，但她不知道。

苏运直接就说：“我当然是认真，嫂子，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白柚怔了一下，似乎也很意外他会那么喊她，咬了下唇，含羞带怯地看了秦伯沉一眼，轻声说：“藏月姐，真羡慕你，苏少对你好用心。”

秦伯沉将菜单递给她：“你还用羡慕别人？”

白柚脸蛋红扑扑：“我当然不用啦，闻总对我有多好，我心里有数，只是高兴藏月姐也能找到另一半。”

沈檀惜垂着眸，谁也没看：“如果白秘书分不清什么话是开玩笑，什么话是认真，恐怕工作的时候也会给别人平添麻烦。我和苏少只是普通朋友。”

白柚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秦伯沉就道：“她惹出麻烦，我自然会护着，不用楼小姐操心，楼小姐不是都要辞职了吗，工作的事情，不必你管。”

他当然是护着白柚的，要不然，苏运也不会那么自然地喊白柚嫂子。

昨晚她好奇秦伯沉是怎么跟他的朋友们介绍白柚，现在算是知道了。

应该就是女朋友吧。

第30章

沈檀惜默不作声地吃完了一顿饭，同时做好决定要离苏运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