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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程璟言关切的声音。

言羽一怔，看见程璟言守在她身边，她愕然想起方才的梦。

明明是梦，却真实得如此可怕，她不由抚上了心口位置，那里仿佛还在隐隐作痛。

她愣愣看向程璟言，半晌才从床上坐起来：“仙师，你从前是我何人？又为何会认识南星？”

言羽有些恍然，眼前之人为何会和梦里的南星长的一样，莫非是日有所见，夜有所梦？

时间过得太久太久了，久到她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南星的模样了。

一旁的程璟言愣了一瞬，将床边的药端给了她才道：“我说过，我是程璟言，亦是路南星。”

在他的脸上，言羽找不到一丝多余的表情，只脑海中回荡着他的话。

他是程璟言，亦是路南星？

这怎么可能呢，南星是那样温柔的人，而程璟言是那样绝情之人。

不管是程璟言还是路南星，都跟眼前这个男人差距太大。

眼前这个人，虽温柔，却没有南星身上的坦率清明。亦没有记忆中谢ᵂᵂᶻᴸ长舟对她的冷漠。

言羽不敢深想，只勉强一笑：“仙师，你救了我吗？那林婉如何了？”

许是明白她在故意转移话题，程璟言并没有追问她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事。

“你说的那本术法书我找到了，林婉上次被我打伤，如今应该躲起来了，你放心，我再不会让她伤害到你了。”他眼神分明闪过一丝伤感。

言羽只点点头，可更多的却是沉默。

她有些不敢信，为何路南星会和程璟言是同一人。

一连好几日，言羽都鲜少看到程璟言与谢长吟两人，估计是在练她那对付妖人的法术。

何况上回她虽然保住了一条命，身上还是有轻微的烧伤，需得养一阵子。

她趴在榻上，想着程璟言这段时间对她说的话，一时间愣了神。

“嘶—”背上的伤被蹭了一下，疼得言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给她上药的赤珠忙替她吹了吹：“阿主，对不起，是不是很疼？”

言羽回头看了一眼赤珠，却发现她的脸色并不好看。

因为赤珠很早之前是靠着她身上的灵气化成的分身，所以若她受伤，那赤珠也会受牵连。

“赤珠，你是不是也有哪里不舒服？”

赤珠一副忧心不安的样子，摇了摇头：“没有，是我方才想到了其它事情，一时走神。”

言羽坐起身，敛好自己的衣裳，拉过赤珠的手温声道：“近日你一直心事重重的模样，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愿同我说说？”

赤珠闻言，先是犹豫地看了一眼她，而后忽然便在她跟前跪了下来：“阿主，我们还是离开这里，离昆仑山的人远一些吧！”

第二十七章 为民除害

涂山十二峰顶。

正同谢长吟修习灭妖术的程璟言忽然睁眼，一下真气乱窜，他捂住心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一旁的谢长吟一惊：“师兄，你怎么了？”

程璟言顾不得受伤，忙站了起来：“有人闯涂山结界，是林婉找上门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多话，第一反应便是赶去洞府。

果然，等两人赶到，洞中已经空无一人。

言羽和赤珠都已经不见，可是洞府的东西摆放整洁，不像有打斗过的痕迹。

程璟言眼神一紧，闪身便跑了出去。

可是他在涂山找了一圈，也并未找到二人踪迹，林婉的气息也消失无踪。

“师兄，言羽和赤珠不会是被林婉抓走了吧？”谢长吟神色一紧。

听到这话，程璟言的脸色更是难看。

可转念一想，言羽与赤珠两人再不济也不会被林婉抓得如此不留痕迹才是。

可若不是被抓走的，那人又怎么会忽然不见？

程璟言神情凝重：“必须找到林婉，我绝不能让言羽出事！”

可谢长吟一脸为难：“可那林婉是人，能够敛藏妖气，我们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

“我记得，昆仑山有一禁术，乃为同咒之，施咒之人可以控制被下咒之人心神，还可以感知被咒之人的下落。”程璟言眸色一沉，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可谢长吟一听，立时脸色大变：“师兄你疯了！此乃阴黑之术，极损心性，难道你要因为区区一个林婉殒道成魔不成？”

程璟言没有答他，只匆匆又赶回洞府。

他知道，言羽是落在了林婉手中，以林婉的作风，再迟一步，言羽定然会有生命危险。

现下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慢慢去把林婉找出来了。

刀光一闪，程璟言划开手心，以血布阵，盘坐在地，捻手为诀。

太华城外，一座破庙之中。

天色渐渐暗沉，大风刮过，破庙的窗柩被被吹得哗哗作响。

“我同你说的字字为真，你若不信可以问你身旁这只小狐狸，当年就是程璟言亲手取你内丹，并杀了你。”林婉看着眼前的言羽，露出一个诡笑。

言羽背对着林婉，看不见她脸上此刻表情，只死握着的双手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往事她虽记不得了，可时过万年，脾性未改。

若真是程璟言当年杀了他，那么如今又为何把她留在身边？

言羽缓缓转身，看向身旁赤珠：“林婉之言，可是真的？”

赤珠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阿主，那些道士能有什么好人？他们费尽心思不过是为了斩妖除魔，当年涂山生灵涂炭，就是他设下的局呀！”

其实这话，赤珠从一开始便想告诉言羽，可是一开始言羽不记得前世，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今日寻到机会，她是真不想言羽再被蒙骗。

言羽不言，良久只留下一句：“如此，我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欲离去，却又被林婉叫住。

“你就这样走了？程璟言杀身之仇，你不想报？”林婉上前两部，忽然觉得浑身僵硬。

上回她被程璟言打伤，伤势直到现在都未痊愈。

言羽愣了一瞬，回头看了林婉一眼：“我虽不记得我与你有何仇怨，可我不信，当年之事与你全无关系。所以，我自己的仇，与你无关，我决计不会与你联手！”

方才她与赤珠一下山，便遇上了林婉。

本以为林婉是要杀她的，不曾想，林婉却是告诉了她当年之事。

许是由爱生恨了，林婉竟提议要与她联手杀掉程璟言。

可言羽心中很清楚，现下恐怕只有程璟言能除掉林婉，保住这一方百姓平安。

但当年，程璟言欺她杀她之事，她也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言羽，你记清楚了，程璟言是修道之人，他早晚会再次杀你，为民除害，替天行道，若他不死，你我都永无宁日！”林婉心中一急。

第二十八章 注定

长风猎猎，忽而有闪电划过天际。

程璟言周身道气由纯白色渐渐变暗，地上的法阵也随之圆满。

他骤然睁眼，眸中翻涌起一阵黑气，而后又平复下来。

查探到林婉的下落，程璟言御剑而行，终于在破庙之中找到了受伤的林婉。

“妖孽！往哪里逃！”程璟言厉喝一声，拔出剑来。

林婉见他来势汹汹，心中不免有些发怵。

她是爱他，可她更爱她自己。林婉心中十分清楚，现在程璟言知道她修妖道，必然是要杀了她的，可是以她的实力，又受了伤，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为今之计，她只能利用言羽杀了程璟言，如此她才能有一丝生机！

“言羽，你可想好了，程璟言不死，涂山定然再有覆灭之危，你也别想逃脱！”她大喊一声。

可这破庙之中并不见言羽身影，但她知道，言羽就在这附近，没有离去。

程璟言闻言，剑眉一蹙，提剑便向林婉袭去：“你这妖孽还敢妖言惑众！”

林婉只好与他交起手来：“呵，程璟言，你口口声声说替天行道，不过就是为你自己成仙铺路找个绝好的借口罢了！”

不过十几招下来，林婉立时就落了下风。

程璟言见状，捻指为诀，突袭林婉心口，林婉无力抵挡，生生受了一招。

她大惊失措，又叫道：“言羽，你若还不出手，今日我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

破庙中只有呜呜风声作响，依旧无人应她。

程璟言见状，一剑刺入林婉心口。

林婉一怔，不甘地看向程璟言，嘴角却是妖异一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程璟言，你以为你赢了吗？如你这般无情之人，注定今生不得所爱！”

话音刚落，庙外忽然听见谢长吟高喝一声：“师兄，小心！”

程璟言还未及反应，忽然心口一凉，只见一柄长剑穿透他心口，有血珠缓缓下落。

他不用回头也已经感知到身后熟悉的气息，是言羽！

林婉见状，大笑不止：“程璟言，与你一起入地狱，我亦不亏！”

说完，她浑身妖力四散，最终化作一片虚无。

程璟言手中长剑落地，天边划过一道惊雷，随着轰鸣雷声，一场滂沱大雨，应声而下。

心口兀自一痛，程璟言心口长剑被人猛地拔出，顿时血流如注。

他这才缓缓转身，便看见言羽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他眼中哀戚，问她：“为何？”

言羽手中死死握了剑，抿唇看向他：“这一剑，便是还你当年杀我的！”

程璟言惨淡一笑，却是无奈道：“原来，你知道了。”

他这一刻才明白，当年的言羽死的时候有多痛苦。

被心爱之人一剑穿心，疼的又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