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风姜云笙(萧翊风姜云笙)全网首发小说-小说萧翊风姜云笙完整版全文在线赏析
“好你去把青儿找回来。”丞相又道,“着人把她先送出宫去。”
“是。”李炔起身去寻容问青。
御花园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一副祥和之貌。
丞相抬首去看天上的那轮圆月,看似皎白,再细细看去,月亮轮廓隐有红光。
乌云被风吹着遮挡了半边月色。
寒风四起,要变天了。
第391章宫内乱起
御花园中的雕栏处,容问青独自一人立在桥上赏月。
都说中秋是团圆之日,而她心里牵挂着的人,现在又身在何处?
从冀州到京城,唐玄知和她走了半个多月,这一路上,他们甚至都没有说过话,若是遇上不得不商量的事,都是让下人们传话。
抵达京城后,唐玄知甚至都不愿意踏足一步,也没有和容问青道别,仿佛完成自己的使命后,就迫不及待地赶紧撤离。
那一日,容问青从马车里看着他策马离开的背影,绝望地收回视线。
割舍不下这段情的,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
容问青回到丞相府后,每次丞相和三皇子问起她和唐玄知,她都在庇护唐玄知,佯装嫁给他很幸福,还说担心她在路上不安全,亲自送她回来云云。
而只有她自己一人知道,这段路,其实是一场漫长的诀别。
若是唐玄知一同回京城,容问青知道他是不愿意和自己一同在丞相和三皇子的面前演戏的。
唐玄知向来对虚伪之人感到不耻。
他留下来,定会被丞相看出来,届时他根本无法抽身,兴许三皇子一怒之下杀了他也说不定。
时日久了,容问青反而庆幸唐玄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样也省得她夹杂中间左右问难。
只是今日是中秋,她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唐玄知。
想要将一个人从心里连根拔起,不亚于剜骨抽筋。
容问青默默承受着这些煎熬,只希望有朝一日若还能相见,她能坦然面对。
只不过,恐怕不会有那一天了。
“青儿。”李炔走到容问青的身边,“宫中乏闷,若是累了,便回府上吧,我差人送你回去。”
容问青收回思绪,对着三皇子微微福身。
虽然她与李炔一直情同兄妹,可这是在宫里,该有的礼数和尊卑之分还是得有。
“父亲呢?”容问青问,“父亲也要回去了吗?”
李炔面无表情道:“丞相还得与几位大臣议事,让我来先送你回去。”
“好吧。”容问青往回走。
李炔将她送到宫门门口,吩咐好侍卫无比将她安全送回府。
马车缓缓离开宫门,李炔站在门口目送马车驶远,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
他转身走进宫门,朱红大门被关上,将皇宫和外面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养心殿。
内室里烟雾缭绕,时不时还传出几声剧烈的咳嗽声。
这种烟雾中,隐隐还夹杂着一些异香,闻久了会让人心神涣散,时日久了,便人不人,鬼不鬼。
若是有心之人细细观察,会发现常年在养心殿伺候的太监和丫鬟,都比寻常地方都要瘦弱许多,脸上泛着不正常是白。
之所以如此,皆是因为这异香。
皇帝数年前的身子越来越差,是刘皇后为他寻来这种奇药,其药效可以缓解身体的痛楚。
皇帝用了一次之后依赖上了,再也戒不掉。
每当身子犹如蚂蚁般噬咬时,皇帝都会着人点燃闻上半个时辰。
如今的皇帝已是天命之年,看上去却比花甲老人还要苍老。
朱恒看着龙塌上天子,褪去龙袍后,只身着明黄色的里衣躺着。
灰白的头发稀疏的贴着头皮,宽大的里衣下,是他枯瘦如柴的身子,整个人看上去老态龙钟,奄奄一息。
朱恒守在他的身边,为他把被褥往上提了提。
他听见皇帝在喃喃说着什么,忙弯下腰去侧耳倾听。
皇帝似乎在说梦话,朱恒听不清,直起腰时,却见皇帝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陛下。”朱恒轻声道,“老奴给你您倒点醒酒茶吧?”
皇帝盯着他看了片刻,这才认清眼前之人是谁,他闭了闭眼,朝着朱恒伸出手去。
朱恒伸手握住他,“陛下。”
“朱卿。”皇帝似乎清醒了一些,说话也变得清楚不少,“他们走了吗?”
朱恒道:“回陛下,大臣们还在御花园内赏月呢。”
“赏月......”皇帝眸中恍惚了一下,“太子呢?”
“太子应在皇后的身边。”朱恒握住皇帝的手的力度大了一些,又道,“三皇子也还在,陛下可要见他们?”
皇帝却道:“不必了,朕有些累了。”
朱恒眼皮一跳,“陛下?”
皇帝双目微微阖着,朱恒声音沙哑:“陛下!”
“朱卿呐。”皇帝缓缓道,“你十三岁便跟在朕的身边,这都多少年了,朕记得朕登基时,还是你给朕换的龙袍。”
朱恒轻笑:“陛下今儿个是怎的了?怎的突然想起这些了?”
“人老了,就会想念年轻时候的事。”皇帝想笑,嗓子里却一阵发痒,再次猛烈地咳嗽。
朱恒忙叫人来,打算再给皇帝点香。
“别。”皇帝拒绝道,“朕今日不想闻。”
“先后离开朕,也有数年了。”皇帝舔舔干裂的嘴唇,“这几日,朕总是能梦见她。”
朱恒沉默着没有回话。
“朕的两个皇后,两次册后大典,都是你一手打点,朕都记得。”皇帝紧紧握着朱恒的手,试图从对方的手心汲取一些温暖。
“朕自从娶了刘皇后,便没有一日不提心吊胆,刘家现在势力只手遮天,朕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朕的心思你是最懂的,朕谁都不信,只信你。”皇帝说得急了,有些喘不上气来,朱恒忙把他扶起来,轻轻地抚摸他的背,给他顺气。
皇帝依靠在床榻上,气顺了一些,又道:“你是朕精挑细选的人,为了进宫,你不惜净身,陪在朕的身边,是朕对不住你。”
朱恒眼中微微发红,“陛下,您提这么些事作甚?老奴可都记不得了。”
皇帝笑了两声,“朕直到现在,心中一直有一件事,每日每夜都在戳朕的心窝子,让朕夜不能寐。”
朱恒点头,“老奴知道,皇帝仍在介怀沈聿将军的事,只是若不这样做,皇后怎会露出马脚?”
“朕也对不住沈聿。”皇帝眼有泪水滑落,“朕有时也会梦见他,他说他不恨朕,只是朕这一步走错了,是以步步错,连带着你也背负着骂名。”
说着说着,皇帝哭了起来。
朱恒以袖子给他抹泪,“陛下,老奴知道杀沈将军是您做的最难的决定,不铲除刘家,大丰便真的要易主了,太子单纯,只能受其掌控。”
“太子是先后之子,虽是愚笨一些,却是个心善之人,让他当太子,也算是给先后的一个慰藉。”皇帝喘了几口气,“待朕死后,你便带他出宫去吧,这个皇帝,不当也罢。”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