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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怒吼毫无用处,榻上的容云绮风雨不动安如山。
焦躁的继续踱步,片刻,萧承胥再度停下步伐,声音略放软了些:“哪怕睁不开眼,你动动手指也好。”
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容云绮,萧承胥彻底被激怒,他俯下身,那双极有威慑力的眸子鹰隼样紧盯着她。
“你信不信我再烧一次容氏皇陵,把容氏先祖的骨骸全部掘出来挫骨扬灰!”
许久许久,萧承胥的眼都瞪得累了,榻上的容云绮依然没分给他半点儿表情。
这种威胁,醒着的容云绮可能会受他钳制,可昏迷的人是听不见声音的。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吗?”萧承胥双手握在容云绮的两肩,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容云绮。
片刻,他颓靡的站起身,第一次有了挫败感。
席地坐在容云绮榻边,萧承胥握着她的手,努力想要捂暖。
直到天明,屋内的红烛燃尽,烛泪淌作一滩。
萧承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偏过头把耳朵附上容云绮的肚子。
他闭上眼,轻声呢喃:“云绮,你知不知道,我们要有第二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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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二日,容云绮依旧没有醒来。
宫内的太医皆被急赶慢赶传唤来凤亭阁。
“陛下,云绮姑娘依旧是凶险万分呐,她体内奇毒已然入侵心脉,倘若无法可解,恐怕……”
老太医无不忧虑到。
萧承胥冷眸扫过众人:“无论用什么法子,朕要她活下来。”
众太医皆战战兢兢不敢应声。
唯独老太医捋着白胡子:“陛下,老臣以为,或可以从毒源查起,说不定有解毒之法。”
萧承胥想起那日扮成舞女行刺的刺客,所幸还没有杀之后快,现正收监牢狱。
刺客被押上来后,萧承胥也不拐弯抹角。
“你行刺的刀剑上,淬有何毒?解药在哪儿?”
他冷声望着在牢狱中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刺客。
那刺客抬起头,恶狠狠的朝萧承胥吐了口血水:“呸!忘恩负义吃里爬外的东西!”
被骤然吐了一口血沫,萧承胥黑眸骤然沉。
“朕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交出解药,第二,挫骨扬灰!”
看着萧承胥阴沉的脸色,那刺客不屑的笑了笑:“我选二。”
见眼前刺客毫无畏惧,萧承胥忽然柔下声:“倘使你交出解药,朕可以既往不咎,你要荣华富贵还是高官厚禄,朕都可以给你。”
谁知那刺客软硬不吃,依旧恶狠狠的瞪着萧承胥。
“你要如何才肯交出解药?”萧承胥没有耐心,他一把捏住刺客的颈脖,振声问道。
“我要你死!”刺客目眦欲裂。
“你我之间,到底有何血海深仇?”萧承胥不解,他从未见过这样硬骨头的刺客。
那刺客冷笑:“你的皇位如何得来的,天下人人皆知。”
她自称是容氏皇族的旧仆,蒙受容氏恩泽,可容氏却全族死在萧承胥刀下,为了复仇她忍辱负重,混进献舞的队伍,为容氏报仇。
可惜就在她即将成功的时候,不知哪里来了个宫女,替萧承胥挡下一剑。
萧承胥听罢,略微舒展眉头:“你可知我要救得是谁?”
刺客冷笑:“替你挡剑的宫女?”
萧承胥摇摇头:“容国公主,容云绮。”
“你休想诳我,公主早就死在了三年前。”
刺客显然不信。
萧承胥带她来到容云绮榻前,榻上人微弱的起伏显示她已是命在旦夕。
刺客在看见容云绮的那一刻失声痛哭,本以为被杀灭干净的容国皇室,竟还存有一位公主。
“解药虽有,却不易得。”刺客缓缓开口,“有一种剧毒草,名为断岁。以此药为引,配上各色名贵药材等中和,方可解毒。只是这种草药,人触之即死。因此从未有人见过。”
萧承胥即刻下令去寻断岁。
眼见着容云绮躺在榻上滴米不得进,呼吸越来越微弱。
太医把脉后,摇了摇头到:“七天之内若无法得到断岁,恐怕云绮姑娘凶多吉少。”
“悬赏黄金千两,朕不信南越幅员辽阔至此,连一株小小的草药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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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为了这株断岁,萧承胥折损了上千御林军,才在南方瘴气丛生之处找到一个尸窟。
尸窟周围新尸叠着旧尸,人骨叠着兽骨,一派森然可怖,正中央赫然是名为“断岁”的剧毒草。
为了送回这株断岁,朝廷的战马一匹接一匹的力竭而亡。
拿到断岁后,萧承胥马不停蹄命人熬好汤药,亲自一口一口喂进容云绮的口中。
喝完汤药。
一天、两天、三天……
她依然久久未曾醒来。
萧承胥找到那刺客,怒不可遏:“朕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为什么云绮还是没有醒。”
多日未眠,萧承胥眼眶泛着青紫,连下巴都冒出了短短的胡茬。
“此毒已解,公主未曾醒来,是有别的缘由。”刺客替容云绮把过脉后,笃定到。
萧承胥唤来太医,皆是这般说辞。
“陛下,云绮姑娘体内已无余毒,只是似乎心结未解,致使不愿苏醒。”
老太医替容云绮施罢针,摇了摇头。
萧承胥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安寝了。
他日日夜夜守在容云绮榻前,连早朝都罢黜多日。
可榻上的人,却不肯多分一个眼神给自己。
她就那么恨自己吗?
夜深,所有人都被萧承胥呵退。
他一手举着酒盏、一手拖着酒壶,席地而坐,倚在容云绮榻前,一人独酌。
不知多少杯酒下肚,视野出现层层叠影,他忽然开口。
“容云绮,你为什么要折磨我?你睁开眼看一看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空寂的房间回荡着他一个人的声音,无人应答。
“如果,我不是质子,你不是公主,那该多好,我们就像寻常夫妻那样,我当个卖货郎,你在家相夫教子……”
“我不想当质子的,我母妃和我,宛如礼物被送给了你们容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夜色越来越浓,窗外风声如鬼神呼啸。
萧承胥喝的面色酡红,站都站不稳,一抬头眼前便是天旋地转。
他支起身子,酒壶和酒盏滚落一地,烈酒洒了满身。
萧承胥想要牵一牵容云绮的手,可醉酒之下,他站立不稳跌到了容云绮的榻上。
这是萧承胥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睡得这样安稳、香甜。
窗外的晨光爬上窗棂,刺痛了萧承胥的眼。
他悠悠转醒,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容云绮身旁睡了一夜。
他动作极为轻柔的吻了吻触手可及的容云绮的侧脸。
门外,替容云绮施针的老太医早已侯立多时。
萧承胥揉着宿醉导致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眼睛一刻也不舍得从容云绮的脸上挪开。
他想起当年容云绮挑选驸马的时候,各国的质子、各家的公子站在一处,宛如商品般被高高在上的公主挑选。
容云绮越过所有人,走到自己身前,对高台上的皇后说:母后,我要他。
他那时只觉得屈辱,攥紧的指甲陷入肉里,渗出血来。
那时周围人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已经忘了。
可萧承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