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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选择回家吗？你一旦抽离这个位面，你爱的周温宴也会消失不见。】

　　程岁宁的回答，毫不犹豫。

　　“确定。”

第7章

　　小宝闻言，发出了程岁宁熟悉的无机质讽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程岁宁心头一刺，无言沉默。

　　“你的情况我需要申请，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做任何违反当前人设的事。”

　　小宝留下的这话意味着，在它带走她之前。

　　她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看周温宴的深情表演。

　　程岁宁望向镜子里狼狈自己，垂下眼睑，自顾低语道：“保证完成任务。”

　　……

　　这次试管失败后，周温宴对她的照顾越来越细致入微。

　　除了洗脸，他都不让程岁宁碰水。

　　为了照顾程岁宁情绪，他甚至特意请了一个职业代理人替他处理公司事务。

　　堂堂周氏总裁，不在商场斡旋，缩在厨房洗手为她做羹汤。

　　一切美好得像没有刘佳存在。

　　程岁宁想，就当是最后的温存。

　　爱过一场，好聚好散。

　　然而，刘佳却坐不住了。

　　这天，程岁宁刚洗漱完，就收到了刘佳久违的消息。

　　【温宴给宝宝起名周锦佑，他说，名字的寓意是希望他承天之佑，锦衣玉食！】

　　“锦佑，”程岁宁小声念出，“天佑善德，前程似锦。”

　　程岁宁一顿，原本麻木的心还是抽痛了一瞬。

　　这个名字，是她为自己孩子取的名字。

　　周温宴却亲赐给了刘佳。

　　他是那么笃定，笃定她程岁宁一定生不出孩子。

　　程岁宁叹了一口气，截屏保留到一个单独的文件夹里

　　“小宁，你好了吗？妈已经在催我们了。”

　　周温宴拿着礼盒出现在门口。

　　今天是中秋佳节，往年他们都会赶回乡下去程母家过节。

　　程岁宁把手机放回口袋，起了身走向他。

　　也该时候，是去看看妈妈了。

　　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面。

　　原主程岁宁与和母亲相依为命，程母视她如掌心明珠。

　　教她与人为善，教她以己渡人，教她善良也要长出獠牙，不然就是懦弱。

　　可是，她还是令她失望了。

　　三小时后。

　　周温宴的车载程家乡下老宅门口停下。

　　程岁宁还没下车，程母已经出现门口。

　　“快进来，真是辛苦你们了，难为跑这么远。”

　　程岁宁被她母亲牵着进了屋，周温宴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

　　“我们早就该看您了。小宁也念叨着想您，我们就赶回来了。”

　　程母意味深长地看向程岁宁，牵着她的手拍了拍：“想妈就该听妈妈的话。”

　　她意有所指上次抓紧财产的事，程岁宁装傻，避开了她的视线。

　　“妈，我饿了。”

　　程母没再多言：“我今天特意做了一顿大餐，你多吃点，正好补补。”

　　餐桌上，琳琅满目全是程岁宁爱吃的菜。

　　粉蒸肉、鱼香茄子还有功序复杂的开水白菜。

　　她伸手夹了一叶白菜，眼泪便模糊了视线。

　　那就好好道个别吧。

　　她将那叶白菜放进程母碗里，哽声道：“妈妈，谢谢你成为我的妈妈。”

　　程母错愕一瞬：“还没养儿就知娘苦了，等你生了孩子，日后还有的是机会谢我。”

　　她说着，回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了程岁宁碗里。

　　没有日后了。

　　程岁宁垂了眸子，眼泪跌进了碗里。

　　……

　　饭后，周温宴牵着程岁宁来看正值盛季的油菜花田。

　　程岁宁深呼一口气，山野上清新的空气把她心里的闷郁扫除了一大半。

　　看着一望无际的油菜花，山峰微微吹过，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小宁。”

　　程岁宁闻声睁眼。

　　“咔嚓”一声，周温宴按下相机定格了两人合影。

　　他把手机递给程岁宁。

　　照片里，他笑着看着她，她呆呆地看向前面。

　　“等以后我们有了宝宝，就来这里拍写真，挂在我们的卧室好不好？”

　　程岁宁看着他，深邃的眼睛似有漩涡要拉她沉溺。

　　她想问，他是不是搞错了对象。

　　然而，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小声说。

　　“不会有了。”

第8章

　　在程家呆了两天后，周温宴待不住了。

　　托词说公司有要紧事，明里暗里催着程岁宁早些回城。

　　他说的要紧事，是大着肚子的刘佳。

　　程岁宁无动于衷，然而程母却开口赶人了。

　　“温宴公司的事要紧，又不是见不到了，你老在我这待着，不像回事。”

　　程母推搡着恋恋不舍的程岁宁上了周温宴的车。

　　往后备箱里搬着程母亲手种的菜的周温宴跟着附和：“是啊，以后日子还长。”

　　程岁宁斜睨了他一眼，蓄在眼眶的泪还在打转。

　　她看着程母慈祥的脸，想到以后不能再见，泪眼婆娑，没忍住抱住了她。

　　“妈，我舍不得你...”

　　程母轻轻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道：“舍不得我就争气早点生个孩子，护你日后周全，我就不操你的心了。”

　　程岁宁泪如雨下，紧咬着下唇，“嗯嗯”点头。

　　“快去吧，别让温宴等久了。”程母将她往外推向身后等着的周温宴。

　　周温宴接过她，轻搂住她细腰，柔声安慰。

　　“小宁，别哭了，下次你想来我随时带你来。”

　　程岁宁瞬时敛了泪意，不动声色推开了他的手。

　　“回家吧。”

　　……

　　是夜。

　　程岁宁早早洗漱完睡下。6

　　她闭着眼，感到旁边的床沉一瞬，周温宴的鼻息扑在她耳畔。

　　“小宁，你睡了吗？”他轻声问。

　　程岁宁闭眼假寐，眼珠都未转动。

　　接着，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响起。

　　她微眯着眼，看着周温宴起了身，轻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不多时。

　　对面刘佳住的别墅便亮起了灯。

　　程岁宁缓缓坐起，随手拿上床头柜的手机来到窗边。

　　周温宴已经走到了对面刘佳门口。

　　刘佳穿着粉色蕾丝睡裙打开门迎他，他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温柔把她拉入怀里，轻啄她的唇。

　　程岁宁颤抖着双手举起手机把这段录了进去。

　　录完后，她捏紧拳头向自己的心脏锤了两下，试图转移心脏里面的疼痛。

　　直至对面熄了灯。

　　程岁宁才回到床上，可辗转反侧几周，仍灭不了烦躁。

　　干脆起了身，开门下了楼。

　　或许，酒精能短暂的麻痹她清醒的头脑。

　　她打开储物间舱门去寻周温宴藏的酒，酒没找到，却找到了与周温宴相爱的物件。

　　满满一仓储物间内存放的全是她与周温宴一起买的，做的...值得回忆的东西。

　　她原本打算老了后在一个个拿出来和周温宴一边晒太阳一起回忆。

　　可现在，她做不到，也不想了。

　　此刻，有的，只是满腔的痛楚。

　　她要亲手清算她当初犯的错误。

　　薄薄月色中。

　　程岁宁披着月光，用推车把储存间内他们所有的东西一趟又一趟运到垃圾站。

　　最后一趟放的是他们之间所有的照片，

　　运送过程中推车不堪重负侧翻，相册里面的照片摔了出来。

　　程岁宁蹲身去捡，一边捡一边回忆。

　　这是他们第一次去旅游的合照，他说要以后要带她环游世界。

　　这是周温宴第一次拉到赞助，请她吃饭的合影，他说全是因为有她，他才能充满无限动力。

　　这是她大学毕业那天他亲手给自己拍的，明明拍的这么丑，他还说好看。

　　“周温宴，你骗我……”

　　汹涌的泪意堵住了她的喉咙，眼泪如珠砸在照片上，周温宴的脸上。

　　程岁宁捏皱了他的脸，狠狠一用力将照片撕了。

　　她跌坐在地上，望月放声痛哭。

　　“周温宴，所有属于我们的回忆我都不会留给你的！”

　　程岁宁睁着猩红的双眼，抬头看向皎洁的月亮。

　　“我们生生世世都不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