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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颂拿着记录册子的手一抖。
谢菱歌的声音与封云露并不一样。
她声音清冷，而封云露的声音则更加婉约。
若一定要形容，谢菱歌像是空谷深潭，而封云露，是那山涧溪流。
可谢菱歌的刻意模仿下，声音居然十分贴近封云露。
陆之颂终于明白那股违和感从何而来。
谢菱歌的反常，居然是因为她在模仿封云露？
陆之颂不禁想起清早的时候，谢菱歌在院子里问他的那个问题。
“你是不是喜欢封云露？”
他当时的答案是否定的。
可谢菱歌当时说她知道了，是认定他喜欢封云露，所以才学着封云露的样子出现在这里？
陆之颂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小韵的表情也十分难看。
她看着谢菱歌这身打扮，想说些什么，奈何文化水平不高，什么也说不出来。
要是封云露多教她一点东西，她非要骂谢菱歌东施效颦不可。
陆之颂想了一会儿，对小韵道：“小韵，你先出去一下。”
小韵看了一眼谢菱歌，不情不愿地点头，然后朝外面走了出来。
甚至她还贴心的关上了医馆的门。
她守在门口，心里盘算里面的陆之颂会跟谢菱歌说些什么。
但看陆之颂的反应，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话。
这样一想，她又放心下来。
医馆内。
陆之颂放下册子，走到谢菱歌面前，认真地看着她。
谢菱歌突然有种尊严被人践踏的感觉。
她不再依靠在椅背上，而是端端正正坐好了。
再开口，她已经放弃了去模仿封云露的声音：“之颂。”
陆之颂叹了口气。
一旁的茶水煮至沸腾，他走过去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坐下之后没说话。
谢菱歌大概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主动走过去，坐下之后便定定地看着他。
很久很久，陆之颂才开口：“为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多看我两眼。”
谢菱歌轻声道，她极力保持着自己心绪的平静，可声音依旧颤抖。
她十分明白，这一次与陆之颂的谈话意味着什么。
桌子下，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手指，好像这样，就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陆之颂并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动作，只是无奈地扶着额头，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但有些话，他必须要说清楚。
“你应该知道，就算你完全变成封云露，我也不会喜欢你。”
“我知道。”
谢菱歌垂眸，窗外的阳光在她脸上打出眼睫的阴影。
居然让她有了几分弱势的感觉。
她嘴角颤了颤，似乎是尽力想要勾出一个笑容，但是没有成功。
换作任何一个人见到这样的谢菱歌恐怕都会心疼。
但陆之颂清楚地知道谢菱歌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强势霸道，一切尽在掌握。
她一点都不脆弱，也根本不需要他去心软。
可他并不知道，谢菱歌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没有人会完全没有脆弱的时候。
“谢菱歌，做你自己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为了我去改变，就算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也还是要去尝试？”
陆之颂冷硬开口。
谢菱歌轻笑了一声：“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你那么善良，说不定就心软了呢？”
“之颂，我控制不了。”
“明明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你，哪怕只是每天看你一眼都可以。”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陆之颂，如果你能回头看我，就算我变成了另一个人又怎么样呢？”
“只要你能回来，我能做任何事。”